“郭先生,你這幾天有發現村子里有什么異常的地方嗎?”
“異常?沒什么異常…在今天之前,村里一直都好好的,沒有異人的嘯叫發生過…這兩天,我們和村長一起調查過了,村里本來就只剩103人,都是些留守的老年人;而這幾天搬回來住的幾家人,小孩也算上,就多了25人,全部都沒上過那個網站,也都正常著的,這點我們可以確定…”
“不,我們不是這個意思。那個異人不是你們村里的人,根據現在的初步調查結果,是從鎮子那邊流竄過來的鎮上居民。我們是想問,你有沒有發現、或者就是感覺,村子里有哪里讓你覺得不太對勁的?”
郭鵬斌聽了對方這話,還是不太明白指哪方面的不對勁?
之前在村口的一場生死搏斗結束后,他也接受了天機醫護人員的清創縫合,相比因為右手骨折而需要被緊急送往醫院去做手術的李榮欽,他這點傷算不了什么。
現在余琪帶著兩個孩子在車上,他和其他幾人則一起配合著天機人員的調查。
王若香醫生出現在這里幾乎就證實了這支隊伍并不是因為他們的求救電話而到來,是原本就過來的,正好遇著了禍事,也真的是正好,晚了半分鐘都會有悲劇發生,那對于他是世界崩塌的悲劇。
不只是王醫生,還有一些人員看上去與其他天機人員不同,制服上有著機動特遣隊的標識。
這一大隊天機人員正在搜查著周圍,既拿著儀器在搜,也似乎憑著他們的靈感在找尋。
“不太對勁可以是出現某種精神狀況。”王若香又解釋道,“比如忽然一下恍神,看到幻象,出現錯覺?”
也接受著調查的其他幾人紛紛有點疑惑,“沒有啊?”“在這里睡得不太好,做惡夢,這樣算嗎?”
郭鵬斌卻是心里一下疑惑,想起來了什么,問道:“錯覺…好像,有過一次。”
那位坐在輪椅上的樓筱寧隊長,連忙問道:“怎么個事?”
“就是之前,我在田里割稻…”郭鵬斌回想著說,自己并不能確定,“好像突然看到那里一大片都重影了,感覺不太對勁…但可能是我太累了,快中暑了,頭暈導致的…”
其他幾位村民都嘀咕著應該就是那么回事吧,不然還能是怎么樣了呢?
但王若香、樓筱寧相視一眼,卻認真對待起來了。
“郭先生,你說的田地是哪里?可以麻煩你帶我們過去嗎?”王若香問道。
郭鵬斌的腿腳沒摔著,雖然又疲憊又驚魂未定,但是還走得動,當下自然點頭應好。不多時,他就跟著這幾位機動特遣隊人員往田地那邊走去,本在那里干著活的權叔等村民們,早就回去了,正接受著天機人員的轉移安排。
穿過村子的時候,他看到天機人員把每家每戶的老人家攙扶著他們坐上三輪電動車,全部要轉移走。
“郭先生,河尾村暫時不能住人了。”王若香說道,稍微透露了一點信息:“我們懷疑這里有異常,要對這里進行勘測確定,所以你們暫時需要搬走,我們會把你們轉移到集中點。”
“哦…”郭鵬斌聽著,知道自己無法拒絕,也知道這應該是最恰當的安排,但是…有什么如鯁在喉,他忍不住問道:“集中點那里,安全嗎?”
王若香腳步沒停,卻停頓著了話語,沒有輕易地說出什么話,似乎不愿意說哄人的假話。
過了一會兒,她終于說道:“現在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了,不打敗我們的敵人,就沒有絕對安全可言。”
盡管早有意料,郭鵬斌聞言心中仍是失落,這個世道啊,沒有世外桃源。
世外桃源從來都很難有,可是,他們只是希望可以有一個叫家的地方…
不多時,一行人穿過村子到了另一邊的田地邊,郭鵬斌帶著他們漸漸靠近那幾畝田地,綠豆湯的甜香似乎還飄蕩在空氣中。隊伍里已然多了些人員,是從村子里的搜查隊伍會合過來的,還有幾只裝扮得像只大貓的祖各隨行。
其中有一個沉默寡言的年輕女人,正是鄧惜玫。
郭鵬斌所不知道的是,這支天機隊伍之所以到來河尾村,主要是因為鄧惜玫的感知。
由于周浩睿、楊鑫鑫帶來的新消息,他們認為生命意志同盟與異文世界有關,鄧惜玫也是確切感覺到,有異文世界的力量在異動…而在天機世界與異文世界連系最緊密的地方無疑就是東州市,東州是否出現了什么連系兩界的重疊地區或者兩界通道?
但東州市很大,一周時間卻很少——很可能一周后生命意志同盟就會再度侵襲一座人類城市。
因此,祖各部出動了大批祖各緊急趕赴東州四處搜索,一天時間,它們發現了幾個可疑的賣點,都是遠離市區和城鎮的偏僻小村落,而鄧惜玫從中首先就選擇了河尾村這個地方。
“到了,就是前面那里。”這時候,郭鵬斌帶著一行人到了田埂上,指向不遠處那邊。
在他們眼前,是一片片開闊的稻田,那臺手推式收割機還停放在那里,一排排的稻禾整齊地被割倒在地上,看著并沒有什么異常,只是天空有點陰沉下來,這個季節本就隨時都會下雨。
郭鵬斌交待完了之后,就帶著滿腹的解不開的疑惑與憂慮,由兩位天機人員護送著往回走去。
另一邊,祖各吉利雙腿拍動著田埂,激動地說著:“就是這里,我都能感覺到啦,絕對沒錯,這里有通道!”
王若香、樓筱寧都只有某種隱隱約約、卻不能確定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異感;周浩睿、陳家華這些烏鴉信徒由于與異文世界的通道缺乏著接觸的經驗,也不好說什么。
“我去那邊看看…”
鄧惜玫幽靜的面容若有所動,抬步走下了田埂,踏著還未完成所有收割步驟的稻草,往里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