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隊長,李教授剛才說了異常腦紊亂綜合征患者突發急性譫妄的時候富有攻擊性,而且因為異常的腎上腺素分泌水平,比常人力氣更大、速度更快,甚至可以一躍就躍過很遠的距離,所以非常危險。那么在你們執勤的時候,遇到這類譫妄狀態的患者,并且發生了沖突,你們會怎么處理?”
“我們的任務目標都是一個,在任何一個無辜的人受到傷害之前,盡快制服發病患者,把患者帶走治療。”
“我有一個問題,如果發病患者威脅到了其他民眾的安全,也對你們進行攻擊,你們會怎么做?”
“如果發生那種糟糕的情況,那我們別無選擇,最壞結果是擊斃發病患者,這其實也是平時的執勤力度。”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當發病患者不配合你們的工作,還做出威脅他人生命安全的舉動,你們迫不得己,是有將其擊斃的選擇項?一定是保障他人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
“是的,這樣理解沒錯。但那絕對不是我們想發生的事態,先不管發病患者能不能控制自己,我們就先在這里進行呼吁了,為了自己和他人的安全,請好好配合天機人員的工作,千萬不要暴力對抗。”
“好,我也衷心希望不會發生那種情況。不過…剛剛收到的消息,在大華市新城商業廣場,有一名發病患者在拒捕過程中,躍過多棟高樓后,試圖沖向地面人群,被現場的天機巡邏人員當場擊斃。我們先看看現場的視頻情況。”
電視屏幕中的新聞節目,畫面從直播間跳轉到了新城商業廣場,拍于那里的手機視頻響起民眾的驚叫。
畫面有些強烈的晃動,但還是能看得清楚,廣場上的人們驚慌地往四處跑開,幾乎就要造成踐踏。在人們逃跑的反方向那邊,有一道中年男人的身影顯得狂躁地奔來,叫喊著什么,像是要與你們同歸于盡的話語。
那顯然就是已經被擊斃的那位發病患者,他的速度果然很快,也似乎有著一種令人莫名生寒的怪異。
然而,砰砰的槍聲響起,中年男人應聲倒下,飛濺出的鮮血落在廣場地面上,他的身體抽動了幾下才死透過去。
由于槍聲,逃跑的民眾們更加恐慌了,小孩的哭喊聲使得愈顯混亂,不過天機人員的廣播聲已在響起,安定著局面。過了一會兒,廣場上漸漸平復下來,驚魂未定的人們由天機人員疏散。
除了那名被擊斃的患者,沒有造成其他人員的傷亡。
但是在視頻的最后,又有新的槍聲響起了,不是在那個商業廣場,但距離廣場并不遠…
電視屏幕前面,徐閆敬的面色有點發白,踱了幾步,往沙發那邊走回去,茫然喃喃著道:“死路一條,不向天機局上報,根本就是死路一條…不管這是不是病,是變異還是進化,是什么情況…以我們的力量,拿什么去跟天機局對抗?不只是天機局,FBM、羅斯安全局,這些全部都要抓異人…不配合還能怎樣?上報了說不定還能得到一個好的安排,而不是像電視里那個家伙…旭昌,你看到了嗎?你想像那樣?”
姚旭昌正坐在那邊沙發上,也在看著電視中的新聞節目,瘦削的臉上面無表情,雙目似有著一點異光。
那個罩著黑布的倉鼠籠就放在他的旁邊,籠中的畸物暫時沒有動靜,但發散出越來越讓人難以忍受的臭味。
“沒話說了嗎?”徐閆敬幾乎又要暴怒,“長了點肌肉,能怎么樣?像那家伙一樣能跳過高樓大廈,又能怎么樣?剛才新聞主持人和那個劉隊長的話,分明是串好的,故意說給我們這些異人聽!什么別無選擇,什么迫不得己,還不都是跟我們擺明了,哪個動手的,就把哪個殺掉。你快,快得過槍嗎?你力氣大,大得過飛機大炮嗎?”
徐閆敬重重地抓了幾下頭,抓得頭皮發痛,不管那股躁亂的聲音怎么鼓動,都無法驅走他心里的這份恐懼。
“誰告訴你,就只能這樣了?”姚旭昌開聲說了話,“你以為這樣,就是異人的極限了嗎?”
他站了起身,也伸手去提起了那個鼠籠,“閆敬,當你開始異變,你才會真正明白我的意思,凡人是有極限的,但異人是沒有極限的…而且,異變的時候,你會看到很多新的事物…然后更能理解啟迪網站展示的秘密。”
“別胡說大話了。”徐閆敬冷笑一聲,“我就問你,天機人員來抓你的時候,你怎么辦?你不會真以為這點秘密能永遠保密下去吧?別說異變后的樣子根本就藏不住,現在這個世界,早晚還是會查到我們的。”
“你不會真以為這個世界能永遠保持下去吧?”姚旭昌反問,語氣有著一種對世界將走向混亂的莫名肯定。
但這個語氣真是惹到了徐閆敬,要不是顧忌著那籠中的異鼠,恐怕已經一拳揮打過去…只是,那異鼠,還有姚旭昌的異常氣息都讓他不敢亂動,所以也一直沒有拿出手機撥打,就像被綁架著一樣…
“為什么你會那么天真。”徐閆敬悶悶的道,“真以為跳出來一些異人就能推翻這個世界?就算有幾百萬、幾千萬異人就能嗎?你想想吧,這些異人都是分散世界各地的,又沒有自己的根據地,又藏不住,又沒有武器,現在全世界又在大搜捕,我看用不著一個星期,異人就都要被抓光了,不肯配合的就被殺光,就這樣。”
“為什么?”姚旭昌應道,“因為我去過另一個空間,見過另一些人。”
他說著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微帶著狂熱的笑容,讓徐閆敬著實怔了怔。
“閆敬,你太過低估我們這些新人類了。”他說道,“你根本就不了解自己的潛能,不了解異人都可以去到哪種程度。你說的那些問題,其實都不存在。現在被殺掉的那些家伙,只是因為他們本來就是些無能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