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市,在3月16日晚上20:25,距離異變區域第三次爆炸18個小時零7分鐘后,第四次爆炸發生。
這次爆炸使異變區域的面積擴大了一倍多,從衛星圖像看,面積是由30平方公里多擴大至近70平方公里,也已是把樹木等植物都被清走的周圍10公里“隔絕圈”囊括進去。
隔絕圈有沒有作用,現在才開始計算。
第三次至第四次爆炸之間的間隔時長相較先前慢了有80,面積從擴大10倍到只擴大1倍。
異變區域的勢頭減緩下來,似乎它越大就越慢。
但是天機局半點都無法放松,因為即使是以這種速度發展下去,也可以在半個月內全境毀滅。
想想看一天之前,異變區域還只有300來平方米,而現在是70平方公里,它一點都不慢,它在瘋長。
新增區域內的民眾和動物都早已全部撤離了,因此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漠北市雖然是個低人口密度的地方,卻還是有著將近300萬的常住人口。而事發到現在還不滿兩天,事態嚴重得要考慮全城撤離則還不到20個小時,不是一下子就能完成撤離。
天機局和各部門的工作還是順著異變區域,一圈一圈地進行撤離。消息還沒有廣播出去,一切都在悄然進行,否則民眾會爭相駕車離去,造成道路擁塞等各種混亂,那樣局面會失控的。
這些工作本來就困難重重,如今出了漠北高級中學崔校長那事,真的是雪上加霜。
一邊要撤離人員,一邊又要排查人員,還得防備著未知的寄生蟲疾病的傳染和暴發。
天機局對于李宇昊、羅隊長等三百多人的尋找,從這天中午起就沒停過,只是這方面依然沒有突破。
這個事件仿佛平靜了下來,但這種平靜不過是暴風雨的前奏,所有人都知道事情不可能就這樣而已。
只是還有多少時間讓他們找個明白了呢?
全國都在增援著漠北,在這天下午,一批從大華市總部過來的人員當中,吳時雨和祖各吉利都在。
她是孕婦不錯,她還是個特殊人物,有些事情也許需要她身處于漠北的這個環境,才可能搞得清楚,至少找到線索。她起碼得摸一摸那張海報,疑似是她親手繪制和打印出來的海報。
如果這個世界快要毀滅,那保護家園,孕婦有責,咸魚也有責,咸魚孕婦也有責。
“唔唔唔,嘖嘖嘖…”祖各吉利抱著個KFC炸雞桶吃著雞腿,嘴巴不斷動著,幾秒鐘就能嚼完一只雞腿,然后是下一只,“如果這個世界快要毀滅,那我現在就得多吃幾桶。”
它知道發生著什么事,完全明白,所以它不想呆在這里,更不會肯跑進異變區域去嗅嗅有沒有幻夢境通道。
“范圍太大了,你們說的70平方公里,就算我進去,找一個月也找不過來啊…”
“好吧,雖然你是祖各,我是人類,不過呢,其實我能理解你。”
吳時雨真的理解,甚至希望自己是祖各,而祖各吉利是她,這樣她就能舒舒服服地吃著炸雞,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坐在漠北天機局基地的這個休息室里,想著那一張自己高二敷衍做的海報,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拯救世界,別想了,沒門,多少雞腿都不行,嫌棄。
做一只祖各?她越想這個念頭,越覺得有吸引力。
咸俊是一只袋鼠,她是只祖各,往他袋子里一鉆,走路也省了,這也可以算是什么最萌身高差吧?
都是鼠類,應該沒什么問題。
有時候吳時雨會陷入這種白日做夢的狀態,而這種狀態下,時間會過得特別快。
當祖各吉利把滿滿的一桶雞腿全部掃蕩完了,她才忽而回過神來。至于那一張海報,就像下午時親手觸摸它,她確定那是她做的海報,但對它怎么會在那里毫無想法,沒有幻象。
不過此時,她想著咸俊,越想越覺得有點不對勁呀。
那張海報上好像有點他的味道?就好像他也碰觸過一樣。
“難道真是這樣?”吳時雨想,惜玫在幻象中看到咸俊,是不是就因為有這層關系?
她再三確定是那咸味后,還是把這個想法進行了上報。但這里基地和總部那邊,都只是得到了一條難以分明的線,使得這個謎團更加凌亂。顧俊怎么會接觸過這張海報?
有些撲朔迷離只是因為缺失了幾塊拼圖,或許在顧俊的角度,這些清清楚楚,不是什么問題。
第四次爆炸發生;繼續撤離;尋找著暫命名為“蝗化病”的其他疑似患者。
王若香、蔡子軒等人還在解剖崔校長;鄧惜玫、樓筱寧、蛋叔、孔雀等人所在的同心者小隊在到處調查。
這一片紛亂中,吳時雨決定做起自己的老本行,畫畫!
“我的水彩畫有關系,海報也有關系,可能我這些畫真有什么問題。我想畫點新畫,看看會怎么樣。”
她的這個提議得到總部的同意,基地這邊立即予以配合,給她一個清靜寬闊的空房間當畫室,備上所有她需要的畫繪、畫筆、顏料等等,因為吳時雨不確實自己想畫什么、又以什么方式畫,所以備上的工具齊全。
在畫室的角落,也有安裝著監控攝像頭,紀錄下她這次繪畫的全過程,亦有各部門人員在外面隨時候命。
但是在畫室里頭的,除了吳時雨,就只有祖各吉利了。
“還是畫水彩吧。”吳時雨站在畫架前,拿過一張空白的冷壓水彩紙放到架子上,“畫什么好呢?”
她走去搗弄畫筆、顏料和調色盒,還真的久違了,有好久沒有像現在這樣準備專心畫一幅畫,然而不知道要畫什么。于是她選擇了從心,就隨便畫畫吧,讓自己沉浸在通感中,讓潛意識去畫動,完了畫出什么就是什么了。
吳時雨伸個懶腰動了動筋骨,拿好了畫筆、調色盒和噴霧小瓶等工具,就上去揮毫起來。
另一邊,祖各吉利可不管那么多,繼續吃起了又一桶的炸雞,只偶爾地瞥瞥那張逐漸變得色彩斑斕的畫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