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吧,記住,你只有一盞茶的時間!”
漠北,龍城。
高坐于上的烏籍單于,面無表情的注視著下方被新任匈奴左賢王穆勒,帶進來的人,也就是一個文士模樣的俊秀年輕男子良久,終于開口,冷冷道。
也怪不得這烏籍單于會這般冷漠。
誰讓這俊秀男子出自大周內三司衙門之中的大行司。
而對方此番前來前來見他的目的,也依舊又是所謂的共贏合作。
這也就是帶其入王庭引見的,是匈奴之中,現權勢僅次于烏籍單于的匈奴新任左賢王穆勒,再加上對方先一步的做通了烏籍單于的母后,也就是那位解憂公主的工作。
要不然,依照烏籍單于現如今對大周,對這大行司的怒意、恨意,怕是早就讓人將其給拖出去砍了。
“雖然左賢王先前向單于引薦了一下外臣,但外臣還是覺得,應該還是由外臣自己,親自向單于介紹一下自己,才更加正式。”
俊秀男子并未受烏籍單于冷的可怕的態度,以及口中的時間限制所影響,而是依舊風度翩翩,笑容不變道:“外臣張昭,瑯邪張氏出身。慶豐六年,一甲進士,忝列為探花。
后蒙恩師王玄策看重,自翰林院借調大行司,現實任大行司左司副,負責現匈奴一地,大小事宜。”
“你還有半盞茶的時間。”
雖然烏籍單于在聽到,眼前這位俊秀男子,也就是張昭的恩師,竟是王玄策之時,愛屋及屋之下,目光略顯一絲柔和。但依舊沒有松口,延長對方時長的意思。
“外臣知道,因為先前合作的諸多不愉快,使得單于對我大周誤會頗深。”
張昭一副相當誠懇的模樣道:“對此,外臣也不想過多辯解。畢竟相對于那些虛的,外臣本身則更喜歡務實。
就比如說當下,就有這么一個好機會,能讓單于您一雪前恥。最重要的是,在這過程之中,單于您還不用付出太多。
而且哪怕是不成,單于您依舊可以得到豐厚酬勞。
所以…不知單于您有沒有興趣,抽出一丁點時間來,讓外臣…為您詳說。”
這里提一下。
之前大行司那邊對外所說的,也就是主持此次新羅計劃的富態男子,對那位勝王所說,他們這邊已經爭取到百濟、東島、以及匈奴的支持。
這其中百濟和東島確實是沒問題,也就是被說動了。但匈奴這邊,實際上,之前被說動的,只是匈奴新任的左賢王,以及幾個主戰的部落權貴及首領。
當然,匈奴這邊的政治生態,和其他周邊各國大不相同。下面的各個貴族,以及匈奴的左賢王,是有權利在不經過匈奴單于的同意之下,單獨出兵的。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那富態男子也不算是完全在糊弄人。
不過,正所謂韓信點兵,多多益善。
雖然僅靠匈奴左賢王等,也差不多夠完成富態男子等所制定好的戰略。但是誰又不想要的更多呢?
而且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匈奴也同樣是朝廷潛在的對手。
因而負責匈奴這邊區域的人,也就是張昭,一直沒有放棄拉烏籍單于入局。
好了,書歸正題。
不得不承認,這張昭說的確實是很有誘惑力。
只不過,誰讓烏籍單于之前吃的虧實在是太大了。
不說其他,單是他本身因為倉促即位,而不多的威望,就因此而跌至谷底。直到現在還沒緩過勁兒來。
所以烏籍單于并未因為張昭的話,有絲毫動容,甚至都沒有在和張昭對話,而是直接對著一旁的匈奴左賢王穆勒當道:“時間到,很遺憾,穆勒,你可以將人帶走了。”
“…哈哈哈哈哈!”
張昭聞言目光閃動了一下之后,繼而很快狂笑了起來。
“先生在笑什么?”
雖然烏籍單于也很清楚,張昭此舉就是為了吸引他開口問話,但依舊還是問出了口。
“我笑單于,就這么輕而的將千載難逢的機會,拱手相讓!”張昭一臉張狂道:“我更笑單于您率領下的匈奴,怕是馬上就要步入暮年,甚至是尾聲了!”
“好大的膽子!”但凡一個人被如此評價,心情都不會好的了。這烏籍單于自然也不例外,因而當即便殺氣騰騰道:“你當真以為本單于是不敢殺你嗎?”
“單于作為匈奴共主,區區外臣,自然是隨手可殺!然張紹有一言不吐不快!”
接下來,便是張昭一番慷慨激昂的話術時間了。
多到甚至可以寫一篇長篇作文了,這里就不一一細表。
簡單的歸納一下,就是天與不取,反受其咎。一旦烏籍單于錯過了這個機會,便再難尋得能重創鎮北侯府的時機了。
而等鎮北軍這邊一旦將新羅收入囊中,發展壯大,到時候,于之有著世仇的匈奴,定然是首當其沖。
總而言之吧,是連著利誘又帶有威逼。
一帆言語下,哪怕烏籍單于這邊明知道,對方言語中存在夸大的成分。但還是為之所動。
畢竟,此番大行司這邊,除了話術之外也是真下本。
表示除了一定的軍需糧草之外,還可以直接為烏籍單于這邊提供了一批,匈奴這邊最缺的、一些相關行業不敢說是最頂級吧,但也是拔尖兒的工匠。
以及不久之前,大行司這邊無意中在這漠北,匈奴所控制地盤區域之中,所發現的一處大型優質鐵礦的坐標。
面對有備而來的張昭,烏籍單于到底還是被說動了。而且最關鍵的是,自之前和鎮北軍的那場會戰戰敗,甚至差點險些身死之后,對鎮北軍方面,雖然嘴上不說,但這烏籍單于心中一直有股火!
一股時時灼燒著胸口,讓他夜不能寐的惡火!
所以…
“本單于就最后再信爾等一次,記住,這是最后一次!好了,其他具體的事宜,你就和左賢王商議吧。等到都決定好,再報于本單于。爾等還有其他事嗎?”
烏籍單于最后其實也就是隨口這么一問,屬于客套話的那種,然而沒料想,那張紹竟真的再次開口,微笑道:“外臣這里,的確有件事,望單于您能成全。”
“什么事?”烏籍單于皺眉道:“說來聽聽?”
張昭也不廢話,直接說出了此行的目的地之一。
“還請單于,支援幾位高手給外臣,外臣需要他們去新羅殺個人。”
“誰?”烏籍單于挑眉道。
“皇甫千秋,也就是那位獻哀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