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九原。
白仲正率軍向著幽州方向急退,而以知牙師為首的匈奴兩萬精騎,則緊隨其后,遙遙墜在后方。
當然,匈奴人也不是光尾隨,什么也不作。
小股精銳不間斷的被知牙師派出上前騷擾,來達到削弱這一萬鎮北軍士氣、拖慢其等的行軍速度的目的。
而這一切自然也被鎮北軍一方看在眼里。
雖鎮北軍這邊尚且還不知,匈奴人這邊早已分兵三路。一路居外策應、一路繞到前方阻路。
但他們卻都清楚,絕不能再這么繼續按照匈奴人的節奏走下去。
必須有人站出來,拖住知牙師。
于是,宇文副將再一次站了出來。
而這一次,白仲并沒有阻止。
或者說的再準確一些,他無力組織。
因為宇文副將拿出來一塊令牌,一塊鎮北候正是為了防止此類事情發生,所給予宇文副將的令牌。
此令一出,哪怕是白仲貴為世子,身為主將,也只能依令行事!
因而…
“列陣!”
目送自家世子被強行護送走,宇文副將策馬轉身,冷然的面對正向其等不斷逼近的上萬匈奴鐵騎。
眼見匈奴人距離其所率領用來斷后的鎮北軍,不足半里。
宇文副將手中的長槍驟然一揚,繼而決然道:“義之所至,生死相隨!沖鋒之勢,有進無退!殺!”
“殺!”
但聞伴隨宇文副將的一聲令下,負責斷后的鎮北軍皆策馬揚鞭。攜雷霆之勢,揮舞著手中的兵器,對著匈奴人便殺了過來。
而這鎮北軍不愧是天下有數的強軍。
雖宇文副將所率,非鎮北軍之中的王牌部隊,但也遠非尋常正規軍所能比擬的。
數千騎軍,除了剛起步時,蹄聲稍有錯亂。其他時間,就比如說是當下,竟整齊劃一,仿若一騎!
那數千騎身上所爆發的兇煞氣,更是伴隨著起步開始瘋漲。
行進半途之時,竟直接凝聚成了一只像是要擇人而噬的下山虎的虛影!伴隨著數千鎮北軍策馬奔騰,對著匈奴人咆哮而來!
面對氣勢洶洶,殺將過來的鎮北軍,知牙師則不見絲毫在意、緊張。其眼中滿滿都是輕蔑之色,嘴角更是洋溢著不屑的笑容:“氣勢倒是不錯,不過,也只是無謂的掙扎而已!
來人,拿本王弓來!”
說著知牙師便伸手索物,而一旁為其保管、持有寶弓的手下。也在第一時間,將那一柄色如滿金、脊似大雁的寶弓,和一支狼牙箭,交到了知牙師的手里面。
張弓、搭箭。
頃刻間,這足以讓一匹千里良駒無力再做其他背負的寶弓,便被知牙師弓開滿月。
而后伴隨一聲仿佛能撕裂長空一般的鷹蹄,那一只狼牙箭便直接化作九天雄鷹,對著宇文副將所部便撲了過去。
好一個知牙師。
好一位天人修為的沙場悍將!
利箭一出,長空都為之撕裂,大地都在一起的氣浪之下,硬生生的被犁開深深的一道溝壑!
讓觀者面色瞬變,尤其是被針對的鎮北軍一方,一時間更是不由脊背發涼。
為此,那由軍煞之氣所凝聚而成的下山虎虛影,甚至也開始模糊、黯淡。其嗜血的眼中,也隨之出現一絲膽怯之光。
而就在這負責斷后的數千鎮北軍,被知牙師這一箭的兇威,所壓制之時,氣勢衰減之時。
宇文副將出手了。
“知牙師,你修得猖狂!”
一聲怒吼,一點寒芒。
身形驟然漲大,皮膚也隨著泛紅的宇文副將,手中的長槍當即化作一道流光。帶著宇文副將的所有,攜那由數千鎮北軍將士軍煞之氣的下山虎虛影,便撲向那一支由知牙師所射來的利箭。
如同炸雷一般的巨響,伴隨著劇烈的光和熱,自長槍和利箭交鋒之處,炸裂開來。
在反作用力下,知牙師的那一支狼牙箭,當場崩裂,化為飛灰,隨余波飄蕩到遠方。
至于說宇文副將…乍一看似乎沒什么。
只是連同胯下的駿馬退了三步。
但若仔細細看,便可見其紅的發燙的身上,已如同破碎的瓷器一樣,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紋。
其生命氣息亦如快要燃盡的篝火一樣。
虛衰、羸弱…
沒辦法,修為上巨大的差距,實不是宇文將軍這邊激發潛力、動用兵家戰陣所能夠抹得平的。
若一般人身體如宇文副將這般,怕是也只有閉目等死的份兒。畢竟這身體狀況,動一絲都如同千刀萬剮一樣。
而且也無力可動。
然宇文副將卻不然,竟憑借的意志,強行扛過了所有。
“義之所至,生死相隨!沖鋒之勢,有進無退!”
一聲長嘯,便再次策馬揚鞭,持槍領軍對著匈奴人殺將了過去!
而這一切自然也被知牙師看在眼里。
其中宇文副將所表現出來的意志,就連身為沙場宿將,見慣了生死戰爭的他,也不由為之有一絲動容。
同時少有的主動對左右問起了宇文副將的名字。
而左右也不敢怠慢,當即作答。
知牙師聞言點了點頭,繼而一邊抽出并揚起了彎刀,一邊面無表情道:“宇文泰是嗎?你有資格讓本王記住你的名字了!也有資格…讓本王親手斬下你的頭顱,當做收藏品!
長生天的勇士們,展現你們勇武的時間到了。給本王…撕碎他們!”
嗷嗚!
伴隨匈奴右谷蠡王一聲令下,但聽一聲聲充滿野性的嚎叫,兩萬匈奴鐵騎同時揚起了手中的彎刀,策馬向前。
在知牙師的帶領之下,對著宇文副將所部便撲了過去。
不可否認,鎮北軍確實很強,但匈奴鐵騎也不差。
更別說匈奴人還占著數量上的優勢,還有知牙師這么一位能征善戰的,天人境界的主將。
因而這場碰撞的結果,其實早已注定。
不過這數千鎮北軍的犧牲,也不是一點意義也沒有。
他們用他們的鮮血,狠狠的在知牙師所部身上,咬下了一塊肉。
同時最重要的是,他們還為鎮北候世子,也就是白仲撤離,爭取到了一定的時間。
這也是為什么,被知牙師扼住咽喉的宇文副將,在彌留之際臉上還能尚存一絲笑臉。
只是…知牙師似乎并不想讓宇文副將走的太開心。
于是便一把將如同破布的一樣的宇文副將,拉到身前,附耳輕笑道:“宇文將軍是吧,你看起來似乎很得意。可若是本王告訴宇文將軍,本王早已安排了兩萬騎軍繞到你們前方。
算算時間,怕是很快就要和你的世子見面。不知道宇文將軍你…還能不能繼續這么得意的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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