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公主確實死了。
以一種很不安樂、不體面的方式。
頭顱都碎裂開來,只剩一具無頭尸身還坐于這一片狼藉的車架之上!
不得不承認,這暗中出手之人,當真是選了一個好時機。就在那位老宮女眼見朝廷一方的馳援已然到達,稍稍放松了警惕,并分心回話之時。
那暗中之人便出了手。
而且這一出手,便是致命一擊!
一時間,所有后知后覺,想明白其中詳細的朝廷一方的人。皆不由既羞且怒,其中不少面容更是扭曲到了極點。
尤其是當他們發現了,之前已經被他們拿下的襲擊者與這一刻,好似約好了一般紛紛軟倒在地,失去了呼吸。
就更是火冒三丈,恨怒到了極致。
“搜,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將人給找出來!”
不提惱羞成怒之下的朝廷一方的人,接下來如何搜捕。
另一邊,通濟坊。
一賭坊之中。
雖城中因為飛絮的人搞事情,引得數個坊大亂。尤其是送親隊伍的遇襲,更是引得京城的數個衙門,大舉出動。
然卻也無法熄滅,那一個個賭性正濃的賭徒火熱的心。
因而這賭坊之中的生意,倒也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尤其是在這賭坊本身距離那出亂子的幾個坊,要有著相當一段距離的情況下。
喧嘩聲依舊,骰子牌九之聲亦照常。
然這么好的生意,這賭坊的主人卻意不在此。于頂樓之上靠窗的位置,手中的算盤打的雖響,但心思卻完全不在這算盤之上。
也怪不得這位賭坊的主人會如此,誰讓這京中當下的亂局,正是其背后所屬勢力一手操弄。
而他的這間賭坊就是接應他上峰之處。
這要是一旦有個偏差,他的上峰失手落網,或干脆在逃走之時…墜了個尾巴。
總之,此間的主人現也只能祈求上蒼,祈求這些他腦海之中最壞的設想,不會成為現實。祈求他背后所屬,所謀劃的一切都順利。他能夠繼續一如既往一樣,繼續開他的賭坊。
而就在這賭坊的主人,手中的算盤撥了又撥,心不在焉之際。其身后不遠處不知何時,已然多了一個身影。
一穿著打扮極度近似天門殺手,身穿白衣,帶著好似由冰制成的面具的身影。
此時若有之前在安義坊,目睹之前那天人之戰的就會發現,此白衣人,正是彼白衣人!
而伴隨著白衣人的出現,并刻意弄出聲響。心不在焉的賭坊的主人,也終于發現了他要等的人,已然安然返回。
面露喜色的同時,也連忙站起身來見禮道:“屬下林肇見過殿主。”
沒錯,這白衣人,正是飛絮第一殿的殿主,也就是那南華觀的觀主。
“好了,起來吧,當下就不要拘泥于這些虛禮了。”
隨意揮了一下衣袖,南華觀主便將手下直接托起,而后待落座,摘下那冰面具之后,南華觀主便又直入正題道:“如何,其他各處可有消息傳來?”
“回殿主,尚未有消息傳到,”手下連忙應道。
而對此,南華觀主顯然也并不意外。
畢竟雖這這動手時間上,南華觀主這一路人馬,是最后出的手,同時也是和朝廷一方糾纏時間最久的。
但這南華觀主本身卻是一位天人,撤離速度自然遠非其他幾路人馬所能望其項背的。
哪怕是南華觀主為了防止被追蹤,故意繞了個大圈子也是一樣。
因而也就沒有在這上面糾纏,繼續道:“讓下面的人探聽一下,看可否有我們的人,落到朝廷人的手中。若有…”
接下來的話,南華觀主沒有明說,不過手下人卻已秒懂。
連忙應了一聲,繼而便退了下去。
而眼見手下人退下,南華觀主的臉色也驟然一變,變得蒼白無比。接著一抹血色也自其嘴角處向外滑落,滴落到地面。
“還是太勉強了…”
青袍天人好歹也是一位資深天人,昔日于江湖之中,也是聲名赫赫。將其一劍斬殺,雖看起來簡單,但其實則一點也不輕松。
為此南華觀主這邊,甚至直接動用了他的那位主上,也就是老道士所傳給他的一劍。
一昔日百家爭鳴時期,關東諸國劍客合力創造出來的一劍。
弒君之劍!
當然,到了南華觀主手中,卻已是簡化了的版本。
不過就算是簡化了的,也不是南華觀主這等實力還未達到天人三花境界的武者,所可以輕易施展的。
這不,一劍下去,那青袍天人是死了。
可是南華觀主這邊體內也多處經脈撕裂,內腑受創。
這算是強撐著趕回來。
不過此時的南華觀主顯然也無心去計較這些,他現在的心思,則全部都在那太平坊,那寶藏之上。
“這么大的動靜,應該差不多夠了吧。也不知主上現是否已進入藏寶之地,將那至寶…拿到手中…”
不提通濟坊這邊,尚且還不知道公主已死,朝廷一方已正式被惹怒了的南華觀主,心中如何作想。
另一邊,太平坊。
一高門大戶的宅院之中,此時已化為了死地。
除了門口已換了一身仆從衣服把門的之外,這昔日喧鬧的宅院之中,已然不見一個人影。
至于說這人都那里去了,除了少數,被帶往地下的地宮之中,當做探路的消耗品之外。
剩下的,則全部身死,被堆放到了幾間房間之中。
沒錯,此地正是那安菩寶藏入口所在之處。
就在昨天,飛絮的人以老道士為首,已然潛進了這一處宅院里。而后將宅院的之中的人,除了留了幾個用于探路的活口之外,剩下的則全部給殺絕斬盡!
而后待今日這京中亂起,老道士便帶著人第一時間到達入口,并以鑰匙開啟寶藏的大門。
這里就看出來,這姜確實是老的辣了。
這寶藏開啟之時的動靜雖然不算特別大,但若無京中的亂象作為掩護的話,難免會引起他人注意。
別的不說,位于京中監天司的那專門用于監察京城地脈的地動儀,就伴隨著地下地宮處那扇大門的開啟,而略微產生了一些反應。
同時這高門大院周遭的幾處水井的水面,也伴隨著地下輕微的震動,漣漪微蕩。
不過,這一切都伴隨著京中突然出現的這一連串亂象,而被人所忽視。
而這恰好是老道士所需要,并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