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那位封號已經被定下,就要送去匈奴和親的公主被送走,還有一天的時間。
對此,京中各個相關的衙門,也都開始做好了站好最后一班崗的準備。只等人送出京城之后,剩下的便有隨行護送的千牛衛、百騎以及各地方駐軍衙署的人操心了。
而就在京中大小衙門忙于此事之時,藍田,一個位于京兆之地的大縣,則伴隨著一個消息的傳開,也隨之人潮涌動起來。
而在這些入城的人之中,其中不少就算是放眼天下,都算是能夠叫得上字號的人物。
甚至還有一些傳聞之中,久未在江湖中走動的天人境界高手,夾雜在里面。
有道是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
尤其是當前這個武者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甚至就連成建制的軍隊都不怵的世界。
因而伴隨著這諸多的江湖人物的到來,自然也給藍田縣的治安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哪怕是此時藍田縣的治安,是由十二衛之中的羽林衛負責也是一樣。
這不,就剛剛這一會兒工夫,城中便又出現了三處私斗。有一處的一位江湖客更是就這么當著一隊巡城衛士的面,將對手斬殺當場。
不過,囂張是要付出代價的。
尤其是在這位江湖客自身的實力,并沒有到達讓他能夠超脫規則的情況之下。
因而很快,這位江湖客便血濺當場,死在了這支巡城衛士的圍攻之下。
而對于當下這紛亂的局面,藍田上下顯然都不意外。
事實上,伴隨著朝廷一方和樓外樓那邊,接連將天吳和寶藏消息放出。引得無數江湖客齊聚三輔,以及京兆之地之后。
這京畿之地就沒平靜過。
尤其是在那天吳難覓其蹤,而寶藏又不見蹤影的情況之下。
再加上兩杯黃湯下肚。
這些江湖人能干出什么事情來都不足為奇。
要是彼此之間再有宿仇的話,那基本上定是會有一番流血沖突。死上個把人,那就更是跟玩兒似的。
事實上,這也是內三司衙門方面,急于在這藍田縣布下這么一個局的主因之一。
畢竟這似乎艱難為一死。
在死亡到來之前,卻有人能夠平靜接受一切。
但同樣也不乏有人會選擇在臨死之前瘋狂一把,拖著周遭的所有人一起下地獄。
就像是在早先不久前,商洛有一來自于黑風山上的主,就是在臨死前直接引爆了身上所帶有的幾顆毒彈。
使得大半個城池的人都被卷入了毒物之中。
當然,這些都是題外話。
回溯以往,其實若依照最早先韓松等所制定的計劃,這布局的地點并不在藍田,而是在右扶風的某地。
畢竟兩全相害,取其輕。
相對于冠據這三府之地繁華之首的京兆而言,這右扶風折騰起來,這相關的損失,也要輕上許多。
同時內三司方面受到的壓力,也要小上不少。
然只可惜事不隨人愿。
就在內三司衙門這邊,準備按照原定計劃行事。將人引導到右扶風的某地,然后借著當地的布置將這些人都一網打盡之時。
一個其中藏有至寶的寶藏的消息,被樓外樓的人放出。
吸引來了更多人潮的同時,也讓人匯聚,并滯留在了這京兆之地。
在這種情況下,原先的計劃顯然就有些不合時宜。
畢竟現有關于那寶藏的一切,對內三司衙門而言,大部分都是未知。
一旦他們這邊前腳剛剛按照原定計劃,放出風去,結果這邊后腳寶藏就出世了。這有道是財帛動人心,再加上那至寶的誘惑,各方勢力的人會作何選擇。
韓松等還真是沒底。
因而再經過了一番商討,韓松等終于決定,將計劃實施地點,放在這藍田縣處。
為此,甚至內三司衙門方面,不惜放棄右扶風那里早就已經搭好的舞臺,重新在這藍田縣外的流峪飛峽開土動工。
不提朝廷這邊的布置。
此時,這藍田縣之中。
那當眾行兇的江湖客被斬殺之處,恰好位于這藍田縣的鬧市區。
雖因封城之故,這往日人潮涌動的街道略顯冷清,但也不乏人目睹了這一幕。其中自也有那些進城的江湖人。
“這碧眼雕李應在江湖上,也算是一號人物,沒想到竟折在此處。”
距離此處不遠的一處酒樓之上,眼見那一支巡城衛隊繼續巡街,一隊隨之趕來的衙門的衙役,接過了洗地的工作。
一身穿月白色儒袍,書生打扮,眉宇之間,略帶有一絲邪意的年輕男子不由開口,狀做感嘆道:“不過話又說回來,這羽林衛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強悍哪。
一隊人馬不過雙十之數,合擊之下,竟能發揮如此威能。一想到這藍田縣之中現羽林衛足有三千之多,還真是讓人不由脊背發涼。”
而就在年輕書生為之感嘆之時,一個聲音突然自酒樓向上的樓梯口處傳來,道:“能堂堂奪情道的奪心邪士記住名字,想來這碧眼雕李應就算是死,也能夠瞑目了。”
至于這羽林衛?
旁人這么說也就罷了,奪心邪士你也這么說,那昔日死于你手的那三千右侯衛,又豈不是死的太冤?”
什么?
這位年輕的書生,居然是昔日江湖之中,兇名赫赫的奪心邪士!
時值飯點,因而酒樓之上,幾乎都已被坐滿。
其中來客之中,又有過半數以上的都是江湖人士。
江湖人,對江湖之事自然不可能不了解,自然清楚,這奪心邪士所為何人。
因而當聽聞那正和他們坐于同一座酒樓年輕男子,是奪心邪士之時,自是紛紛勃然變色,露出了忌憚無比的目光。
而就在所有人都因年輕男子的身份而恐慌不已之時,那樓梯口緩緩走上來的身影,也在第一時間映入了這三樓所有人的眼簾。
而當望到其眉心處,那讓人望之就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都要為之凍結的,湛藍色雪花印記之時。
面色皆不由再變。
從皆不由紛紛暗道,自己等今日出門是不是沒有看黃歷?要不然,怎么又碰上了這么一位喜怒無常的絕世兇人。
雪公子,花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