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宣政殿之中。
伴隨著拱衛司指揮使韓松,將自己所要闡述的話全部道出了,并將相關的證據,也交由一旁的宋公公,呈送到了天子的龍書案之上。
整個宣政殿之中,便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只余天子翻閱那被整理成冊的相關證據的聲音,還回蕩在其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子終于將手中這幾份證據翻閱完畢。
天子表示,自己需要靜一靜。
好好的靜一靜。
對此,韓松也相當體貼的沒有打擾。
還是那句話,相關的階段,他也同樣經歷過。
甚至直到今時,他未必沒有震撼藏在心中。
雙十年華!
天人戰力!
這鎮北侯當真是養了一個好兒子。
韓松也是天人境界的修為。
能有今天的成就,天賦是一方面。奴隸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一個重要因素。
自然很清楚,若有人能以弱冠之齡,成就天人實力,其所代表的一些東西,究竟是何等可怕。
最起碼韓松是很難想象,若是能任由其成長到巔峰時期,那對方又將會擁有何等恐怖的實力,看到何等的風景。
而早些又不止一次地提到過了,當前是個人能影響,甚至是主導局部戰事的世界。
一旦對方真的修煉到了傳說中,那所以移山填海、顛倒乾坤的境界,那么作為其的敵人…
總之,韓松是想都不敢想。
事實上,這也是天子所擔心的。
相較于韓松,作為天下之主,對于實力強大的武者所擁有的威脅,沒有人能夠比當今天子更清楚。
一旦觸怒了這等武者,那其是真敢上演一出刺王殺駕,弒君奪位的大戲!
到時候,就算是天子一直躲在皇宮不出來,怕是也不安寧。
所以…絕不能讓其成長起來。
哪怕其不是鎮北候府的二公子,不是天吳。也絕不能讓其繼續活著!
在這一點上,顯然已經成為了當前天子和韓松兩人共同的共識。
“宋典,宣晁景、鄭泉、劉基…前來議事,現在,馬上!”
聞天子語氣之中如此反復強調,一旁的宋公公自然也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應聲而走,而后不多時,之前天子所提到的那幾位心腹重臣,便相繼的趕到了宣政殿之中。
“陛下,不知深夜喚臣等前來,可是有什么要事?”
見人應該來的差不多了,晁景便率先開口,上前一步出言詢問。
而天子在這上面的興致似乎不太高,因而便直接示意韓松,讓其將事情的始末詳細,一一道給了晁景等人細聽。
而伴隨著韓松這邊的娓娓道來,晁景等人才知道,沒想到這之前朝廷花費了那么多人力物力,就沒有辦成查清的事,居然被眼前的人查清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要不是韓松這邊言之鑿鑿,并且拿出了大量的證據。
晁景等實難相信,三年前那位滿臉病容,時不時還在他們面前咳嗽的病弱公子,竟然就是朝廷欲除之于后快的天門地戶之主!
這…好吧,老實說,晁景等現在還真是也想找一個地方靜靜,好好的靜靜。
消化這些對他們而言,實在是有一些出乎他們的預料和接受能力的信息。
天子自然是不可能留太多的時間,給晁景等慢慢的消化這一切。如之前所提到的,似白禮這等妖孽之輩,絕不能留給其太多的成長時間。
越早下手就越好。
因而見韓松將該說的都已經說得差不多了,天子便率先開口,打破平靜道:“好了,事就是這么回事,那就都說說吧,該如何除了這么一大害!”
“回陛下,臣還有些不明之處,或者可否先行向韓大人討教。”
晁景和其他幾位重臣對視了一眼之后,便率先站出來,開口道。
“可,”天子應聲同意。
而晁景這邊也不客氣,在謝過了天子之后便直接對著一旁的韓松問道:“韓大人,據你所言,此消息是一個神秘人,于昨日出售給你的,是嗎?”
沒錯,韓松并沒有將功勞大包大攬,全部都記在自己身上。而是選擇將一切和盤托出,畢竟,在上任這拱衛司指揮使之前,他就找過這方面相識的朋友聊過。
而那位朋友曾著重提醒過他,作為內三司衙門的人,其他的可以打折扣,唯獨忠心不可以。差事可以辦砸,但絕對不可以有任何欺瞞天子的舉動。
而韓松顯然是對著這位朋友的話,聽到心里去了。
“不錯,”韓松回道:“在那之后,我又花了一天的時間,來核實他提供的一些證據。核實無誤之后,我這便即刻進宮,將一切稟明陛下。”
“那…那位神秘人的身份,韓大人可否有追查?”晁景終于走入正題道。
“這是自然,”韓松承認道:“只可惜,此人甚是謹慎,所以…”
“那此人又可否像韓大人提及,他的消息又是怎么來的?又為何要冒著得罪天門地戶的風險,將消息售賣給大人呢?”晁景繼續問道。
“晁大人可能有所不知,像是此類交易,買賣雙方向來是不問、也不提及消息來處的,”韓松直言道:“至于說因何?有關于這一點我還真是問過。而對方的回答,則是為了財,以及…恐懼。”
恐懼?
晁景眉頭一挑,而后便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顯然,是理解對方的心理。
畢竟雙十年華和天人兩個字連起來所代表的意義,但凡有常識的人,都會為之驚駭,甚至是恐懼!
而作為敵人,就更是會如同芒刺在背,寢食難安。
晁景可能是見韓松知道的也不太多,待三個問題問完之后,便對著天子道:“陛下,臣已經問完了。”
“那晁愛卿可有什么好的建議嗎?”天子微微頷首,繼而道。
“回陛下,其實臣想說的,韓大人已經提及了,”晁景也不等天子這邊問出,便直接給出了答案道:“就是恐懼。
不過雙十年華,便有天人修為。
此等天資,怕也只有古之先賢,才能夠比肩。
一旦成長起來,怕又是一楚太祖!”
“晁愛卿的意思是?”天子眼睛一瞇道。
“沒人愿意自己頭上再多一位楚太祖,”晁景目露精光的輕笑道:“相信只需要將消息透露出去,怕是有人會比我等還急。到時候,陛下您在付出些身外之物,并讓人加以引導。想必有的是人愿意出手,替我大周結果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