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雖然在之前察覺到了客棧四周圍除了風沙之聲,在無其他聲音之時,陳軫就已經猜到了,這處大行司的據點怕是出狀況。
然而當客棧之中的那個聲音傳出來的時候,這位大行司的司正發現,自己似乎還是有些低估了這個據點之中,所蘊含的危險的等級。
這未知之敵竟然是沖著他來的!
一時間,臉色不由驟變。
本身向后悄然挪動的腳步,便成了暴退。整個人直接化作一道流光,向著死亡沙漠倒退而行。
企圖退回死亡沙漠,再一次借由死亡沙漠獨特的環境來甩掉對方。
不過陳軫反應的快,卻有人更快!
“想要…哭泣嗎?”
一句帶不有一絲感情,就能蕩起人心中漣漪的悲言。
一抹帶著點點的悲意,好似春日細雨一樣的劍光。
直接就阻斷了他的逃生之路,同時在他身上留下血痕點點。
“天門殺手!你們是天門地戶!”
作為大行司的司正,官職僅次于大行令以及中大夫的高層。對于天門地戶這個組織,陳軫自然是如雷貫耳。
對其中的天門使者,也就是被朝廷稱為天門殺手的,就更是耳熟能詳。
因此在天二出手之時,陳軫便直接認出了其身份。
而也正是因為如此,才不由讓他絕望不已。因為據他所知,被天門殺手盯上的人,向來有死無生。
再加上他本身就因為之前的亡命奔跑,使得自己的實力十不存一二。而對方,哪怕僅僅是剛剛出手的那個,也絲毫不遜色于巔峰狀態之下的他。
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是陳軫自籌智計百出,也想不出一條能夠讓他逃出升天的可能。
不提陳軫此時腦海之中念頭的急轉,伴隨著陳軫被剛剛天二所揮灑出的那一抹劍光重創,倒逼退回客棧之前。
風沙中,白一自天二身邊顯現出身影來,率先開口,對著這位此時狼狽不堪,身上血跡斑斑的大行司的司正,笑瞇瞇的道:“陳大人,我家公子已經在此地恭候良久。連聲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未免也太有失禮數了吧。”
公子?!
陳軫聞言瞳孔再次一縮,脊背也不由為之一涼。
目光不自覺的,就掃掃向客棧處,眼中透著驚駭,好似里面有什么洪水猛獸一樣!
也怪不得他會如此。
雖然白禮每次出手之時,已經盡可能的安排好了收尾工作。但是伴隨著時間的流逝,以及白禮參與和主導的事情越來越多。一些最基本的東西,還是被內三司的人窺探到了一二。
沒辦法,先不說現場會有如何疏漏,單是白禮之前的那些合作伙伴,比如說黃天教、以及摩尼教等勢力,就有泄露相關的可能。
說到底,雙方也僅僅只是合作的關系。
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不要說雙方僅僅只是合作,就是手足親朋賣了又何妨。
退一萬步說,就是他們沒有賣了白禮的意思,還不許內三司埋在他們之中的釘子賣嗎?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內三司花費了那么大的力氣,埋下的釘子,為的不就是讓他們在最關鍵的時刻,出力幫忙嗎?
因此實際上,內三司手里還是有點東西的。
其中就有白禮的這個公子的稱乎。
公子,單拿出來沒什么。
上至權臣之子,下至富戶書生,都可以稱為公子。但是能被天門殺手稱之為公子,只有一人,那就是天門地戶的實際掌控者!
現在這樣的人物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也就怪不得他會有如此失態的表現了。
“沒想到陳某一個區區大行司的司正,居然能值得如此大人物出面,還真是讓陳某受寵若驚啊!”
良久,陳軫才回過神來,自嘲了一下繼而道:“我能知道你們是如何斷定我會到此處,又是從哪里知道…這里是我們大行司的地方嗎?”
“有關于這些,在下不便作答,”白一笑瞇瞇的回道:“不過陳大人如果真的想知道,一會見了我家公子,陳大人倒是可以當面問一問,到時候也許陳大人能從我家公子那里得到答案。”
“…也好,”陳軫就這么看了白一片刻,繼而道:“有二位在,左右我也走不了。正好去見一見傳聞中的公子,是不是如傳說中的那般模樣!”
“定不會讓陳大人失望,”白一繼而道:“陳大人請。”
伴隨著白一的再次邀請,自籌此時已然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陳軫,也不再多說些什么,直接開門,進入到了客棧之中。
而此時,客棧之中的也果然白禮之前所說的一樣,已然備好了一桌最起碼在西域之地算得上是豐盛的酒菜,等著陳軫的來臨。
幾步來到了位于客棧正中央的酒桌前,陳軫駐足打量正品著西域美酒的白禮。片刻之后,終于開口道:“閣下就是公子?”
“坐,”白禮并沒有直接回,而是示意了一下,讓陳軫就坐。
對此陳軫也沒有擺譜,沉吟了片刻之后,便直接落座,坐在了白禮對面的位置上。
“辛苦奔波了這么多日,陳大人想來早已經饑腸轆轆了吧,”白禮輕笑著再次開口道:“來,嘗嘗這紫玉葡萄酒,以及這道黃金烤全羊。”
以他現在的狀況,白禮這邊完全沒有必要下毒。在加上連日的奔逃,讓陳軫也根本就顧不得吃上一頓完整的飯,這個時候確實是又渴又餓。
因此陳軫也就沒有端著,看了白禮片刻,便開始進食,狼吞虎咽起來。
而白禮也沒有嫌陳軫的吃相粗魯,就這么靜靜的在一旁一邊品著杯中的酒,一邊旁觀。
待陳軫吃進去半只羊,白禮才開口,微笑道:“想來陳大人也好久沒吃到家鄉菜了吧,不知道這一桌菜正不正宗,有沒有需要讓后廚改進的?”
家鄉菜?!
陳軫聞言不由下意識的掃了一眼桌上的菜,似乎像是察覺到了什么,瞳孔瞬間為之一縮,進食的動作也不由為之一定。
良久,陳軫才一邊慢斯條理地撕咬著手中的羊肉,一邊不動聲色道:“公子有心了,不過這些菜雖美味…卻不是陳某的家鄉菜。如陳某今日不死,若有閑暇,陳某倒是可以請公子到我并州小聚,品我并州美食。”
“并州?陳大人記錯了吧,”白禮玩味道:“我怎么記得,陳大人的故里似乎就在這西域,或者說的在清楚一點,應該是曾經西域三十六古國之中的,瀚海之國!
我說的沒錯吧,陳軫陳大人,或者該稱呼你為,昔日瀚海國的遺民,今日瀚海復國會的大執事,奴日阿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