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廳之中,鎮南和鎮西侯的兩位世子正在廳中后座,靜等著白禮的到來。
而白禮這邊也并沒有讓他們久候,很快便出現在了他們的感知范圍之內,視線之中。
“想必這便是是白二公子當面吧?”玄衣人站起身來率先開口道:“果然如傳言之中一般溫文爾雅,儀表堂堂啊。”
“世子過譽了,白某倒也想像兩位世子一樣威武傲然,雄姿颯爽。”說著,白禮便再次掩嘴輕咳了幾聲,繼而自嘲道:“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徒惹人笑柄。”
“二公子何須妄自菲薄,”玄衣人安慰道:“鎮北侯府的二公子,誰人能笑,誰人敢笑!”
“好了,你們倆酸不酸?”見白禮和玄衣男子之間的客套似乎有越來越起勁的趨勢,紅袍男子不由笑罵道:“都是自己人,客套給誰看?”
聞言白禮和玄衣男子不由一莞爾,繼而像是都放開了不少。當然,究竟誰是裝的,那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好了,二公子,想必我們的身份你也應該了解,來的用意你應該同樣也知道。”紅袍男子待雙方都落座之后,便直接開門見山道:“說白了,這次天子召我們父候進京,結果我們三個來,其實就是來頂包應付的。因此天子朝廷那里,咱們的這種行為在他們看來,還指不定怎么大逆不道呢。
所以你沒到的那幾天,沒少有人在明里或者暗里找我們兩個的麻煩,當然,到最后他們也沒落到什么好。
不過這些都是小節,真正頭疼的那些還沒有出手。就我知道,在這一段時間之內已經有不少重臣聯名上表,其中跳得最歡的就是那個主張什么大一統的御使大夫。說要治我們父候藐視朝廷,大不敬之罪。天子現在全部都留中不發,我估計恐怕這是等著你到,然后一同接見我們的時候,在行發難。
所以我和端木兄就尋思來提前找你對對口風,別到時候在覲見的時候真出了什么漏子,那我們可就無顏見父候和治下的父老了。”
“樂兄有心了,”白禮點點頭掩嘴輕咳了幾聲之后,便正色道:“請樂兄大可以放心,二位是當世俊杰,白某也同樣不是軟骨頭。不是我們的,我們絕對不會多占。該我們的…白某也絕對不會放手!”
雙方之間都有相同的利益,因此在接下來的交談之中,三人談得還算愉快,而白禮彼此的言談之中對這兩位侯府的世子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樂重,也就是那個穿紅袍的年輕男子,是鎮西候的嫡子,也就是世子。性格看似豪爽,粗放,但是實際卻是一個粗中有細,有著一顆與外貌不相匹的玲瓏心的人。
這一點從和他言談之中,很多見解能夠讓人眼前一亮就可見一斑。
端木修,也就是穿玄衣的年輕男子,是鎮南候的世子。有著一雙仿佛能夠洞徹人心的眼,臉上始終是掛著如沐春風的笑,言語之間,也游刃有余,近顯大家風范。
不得不說,這兩位世子被兩位侯爺調教的都相當不錯。也難怪能安心讓他們孤身入京,直面天子朝臣。
本身白禮所到達京城的時間就是下午,再加上洗漱,接見白二。因此和兩位世子并沒有聊太久,天色便已晚。
見該說的該談都已經聊過差不多了,兩位世子便謝絕了白禮的挽留,直接提出了告辭,同時約定了個時間再聚,而后便帶著手下各自回轉,返回他們各自在京城所置辦的侯府那邊。
目送兩位世子消失在自己眼前,白禮臉上掛著笑容也開始緩緩的收斂,簡單的用過了點晚膳,便準備早點休息。
明天…還有一場好戲,要等著他去好好的品呢。
日月輪轉,一夜過去,日光再次降臨,而位于京城的京兆府也開始新一天的畫卯,各班的衙役先后來到衙門,進行畫押簽到。
然后就在他們按照慣例準備換班吃飯的時候,突然聽聞外面堂鼓響起,因此便只能止住腳步,準備升堂。
京城無小事,畢竟鬼知道告狀的人是什么來路,萬一和哪個朝臣王公沾著親帶著貴,他們這里怠慢的話,指不定你以后會給什么小鞋穿呢。
因此很快,位于后堂的京兆尹便來到了前堂,直接命人將告狀之人的傳了進來,準備看看到底是什么事,要大清早的擾人清靜。
而伴隨著告狀之人的到來,訴狀遞到了京兆尹的手中,京兆尹發現事情果真是不小!
因為這訴狀之中所控訴的人…居然和鎮北候府有關!
一時間,京兆尹不由陷入兩難之境,真是猶如拿到一個燙手的山芋…拿、放,都不妥當。
也不怪乎他堂堂京兆尹會如此,作為朝廷的正四品大員,他可是非常清楚現在朝廷和三鎮諸侯之間的微妙關系。要是因為他的原因,讓這微妙的平衡產生傾斜或者是打破的話,那就是把他全家都賠進去都不夠。
當然,也不排除他杞人憂天。
畢竟堂下之人狀告的并不是鎮北候,以及鎮北候的家人,而是一個下人。
不過有的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涉及到這種事情,小心無大錯,但是寧可謹言慎行,也好過真出了事,在后悔莫及。
然而下面那位告狀之人似乎并沒有察覺到高座于上的京兆尹的為難之處,見京兆尹接了自己的狀紙之后便開始直接哭訴,痛斥被告知人的禽獸行徑!
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讓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對此京兆尹也不由更加的頭疼。沉吟良久,見堂外看熱鬧的人越圍越多,自己這邊越來越騎虎難下,權衡了一下其中的利弊,只能一咬牙一狠心,命衙役前往鎮北候府。
準備將被告,也就是鎮北候府于京中的賬房先生之子,呂平,給帶回京兆府之中。
而與此同時,位臨京兆府不遠處的一座酒樓上,長孫無忌正和因為穿著華貴的年輕人對飲,眼見幾位京兆府的衙役快步的從京兆府而出,向著鎮北侯府方向而去。
穿著華貴的年輕人不由笑著開口道:“長孫,看來馬上就要有好戲看了。”
“七殿下莫急,眼前的這只是開胃小菜,”長孫無忌為年輕人斟了一杯酒,繼而輕笑道:“真正的好戲…還沒有開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