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說成是軟骨頭,但凡是有點脾氣的都不會客氣!
不過正像之前在陸僉事身后的那個人所說的一樣,陸僉事很聰明,也很怕死,因此在聞言之后未有絲毫發作的意思,反而像是胸口的大石終于落地了一樣,一直緊繃的表情終于松弛了下來。
沉默了片刻,繼而開口道:“需要我做些什么?”
“進去談吧,”他身后的那個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便將手從他的肩上抽回,轉身開門進屋,就這么放任他站在這門外。
表情掙扎了一下,陸僉事并沒有借勢逃離,而是乖乖的按照來人所言,與月色之下潛進了那處寂靜的過分的府宅。
“陸大人,你做了一個最明智的選擇,”月色下,前院之中,見陸僉事沒有借此逃走,剛剛傳的起身后的人不由輕笑道:“相信我,對于這個決定,你不會后悔的。”
“但愿吧,”陸僉事面無表情掃了一眼眼前這個全身都籠罩在黑色斗篷之中的人,繼而道:“那么,現在該說說了吧,你們需要我做什么?”
“跟我來吧,要和你談的并不是我。”
黑斗篷人說著便再次轉身,向著后花園方向走去。而這也讓陸僉事瞳孔瞬間為之一縮,暗道這天人級別的高手竟然還不是主事的,那真正能夠做主的,和自己談的又會是何等的身份,何樣的人!
梅,飄散著縷縷的清香。
月,揮灑著溫潤清冷的光芒。
這個月下,一個披著皂白色斗篷的人正在對月飲酒。
在這梅前,一個孤高透著清冷的身影正在嗅著梅香。
“陸大人,這位就是我家公子,”黑斗篷人率先開口介紹道:“也是你未來需要效忠聽命的人。”
公子?
陸僉事目光閃動了一下繼而面無表情道:“現在說效忠和聽命…未免是有些早了,我們似乎還沒有談攏吧。”
“你覺得你有選擇權嗎?”白斗篷人舉手示意了一下,制止住了將要發作的黑斗篷人,輕笑著反問道。
“…”陸僉事默然了片刻之后繼而道:“我能知道你們是什么人嗎?”
“不能,”白斗篷人淡然道:“最起碼,現在不能。”
“那你們又需要我做什么?”陸僉事目光閃動了一下之后,面無表情地繼續追問道。
白斗篷人回道:“盡你所有,完成我交給你的事情。”
“那我又能得到什么?”陸僉事深吸了一口氣之后,繼續道。
“一切,”白斗篷人語氣中透著誘惑道:“功勞,資源,金錢,武功,女人…你能想到的一切!”
“很誘人,”陸僉事沉聲道:“但是我對你說的深表懷疑!”
對于陸僉事的質疑,白斗篷人并沒有多說什么,而是輕輕拍了拍手,之后便見一個同樣身著黑色斗篷的人捧著一個錦盒出現,而后來到了他的面前。
“據我所知,陸大人似乎是野路子出身,早年間修煉的是三陰功,直到加入了拱衛司,因功升至百戶之后,才從拱衛司的武庫之中,”白斗篷人開口道:“憑借著功勞換了一本長恨歌吧。”
“這并不是什么秘密,”陸僉事目光閃動道。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白斗篷人站起身來,一邊向著這邊緩步走來,一邊嘆道:“不可否認,這長恨歌在諸般武學之中,倒也稱得上是神功絕學,能夠以修煉者的情緒為食糧,轉化為長恨之力!不光是威力極大,而且易于突破瓶頸。
只要修煉者的情感能力夠豐富,恨意夠深,那么進入能夠以尋常功法難以啟機的速度突破到通脈,乃至半步天人境界。我說的對嗎?陸大人。”
“…不錯,”陸僉事面無表情道:“不過這些應該是有修行長恨歌的人才知道,而長恨歌則自開朝之初就一直存放于拱衛司的武庫所在,閣下是怎么知道的?”
對于陸僉事的提問,顯然,白斗篷人并沒有回答的意思,而是繼續道:“然而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長恨歌雖然有諸多的優點,但是同樣缺點也不少。比如說修行者由于常年置身于負面情緒的關系,有大概率的會失控,甚至瘋癲!
同時最主要的是…這長恨歌,似乎除了盛唐時期創造它的醉吟先生,居易天之外,從未有人能夠將其修煉到天人境界!也就是說,陸大人基本上已經無緣天人了,對吧。”
“你到底想說什么?!”顯然,白斗篷人直接刺痛了陸僉事的痛腳,因此他不由的聲音的語調大了起來。
“你甘心嗎?”白斗篷人見此也不打算繼續賣關子了,直接道:“無緣天人境,就代表著你的位置…恐怕很難再往上動上一動了。當然,指揮僉事這官職說起來也不算小,不過,陸大人,你甘心嗎?”
“不甘心又怎樣?!”陸僉事聲音冷到了極點,語氣之中充滿了惱羞和不甘!
“是啊,你不甘心又怎么樣?”白斗篷人輕笑道:“長恨歌有萬般優點,但是為什么被束之于高閣?除了之前我提到的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它不能轉修,也就是說一旦修煉了長恨歌之后,其他功法…就已經注定和你無緣了!”
“夠了!”陸僉事目露寒光道:“我說夠了!”
“的確是夠了,”白斗篷人輕笑道:“畢竟木已成舟,當年隱瞞這些最重要的缺點,推薦你去修煉長恨歌的,現在已經同樣貴為拱衛司指揮僉事,坐斷東南和你平起平坐!而且據說已經摸到了真正天人的門檻,可能沒幾年…就要高升了。”
“閣下究竟想說什么?!”陸僉事強忍住怒氣道:“如果只是想嘲諷激怒我的話,我承認…閣下做到了!”
“我沒有那么無趣,”白斗篷人直接打開了一旁黑斗篷人手中捧的木盒,將其中一份,材質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古卷拿得出來,遞到陸僉事的面前輕笑道:“我所以和你提這些,是想告訴你萬事無絕對,長恨歌的問題可能對于別人而言確實是難以解決,但是對于我來說,這并不是什么困難的。”
面對白斗篷的言語,陸僉事瞳孔瞬間為之一縮!而后目光迅速下落,焦距到了白斗篷人所遞過來的那一個看不出什么材質的古卷上。伸手要去拿的同時,語氣略帶一絲顫抖道:“這是…”
“考慮清楚,”面對陸僉事伸過來的手,白斗篷人并沒有順勢將其遞出去,反而向后微微一收,認真道:“一旦你拿了,就代表你接受我的條件了,要是在有二心的話,死,對你而言都可能會是一件奢侈的事了!”
“就像閣下說的,”陸僉事直接將手按在了那一卷古卷之上,以前所未有的語氣堅定道:“我從一開始…就沒有其他選擇,不是嗎?!”
“很好,”白斗篷人直接松開了握在古卷上的那只手,輕笑道:“那么陸大人,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天門組織的一員了。相信我,你不會后悔你今天的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