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惘中的周佩佩眼角的余光終于留意到外圍的苗妙和一眾劇組。
她們都對著她比劃著動作,示意周佩佩繼續往前走。
「不能杵在這了,我得把這段戲過了再說,不然就耽誤憬兒姐的工作了…」
周佩佩的反應還算快,回過頭重新開始扭腰邁步,只是她的步頻不知不覺比之前慢了幾分,顯得有些心事重重。
她的耳邊還飄來索雷行唏噓的聲音:
“她們以前都是我的女人,只不過現在,早就把我忘得精光了…”
這時隨著一聲“咔”,外圍的劇組成員和更外圍的才華有限公司其余拍攝人員都突然爆出一片大笑。
周佩佩愣楞的回身看到,這時邵卿才一把甩開晏清搭在自己楊柳細腰上的咸豬手,凝出佩佩熟悉的一臉促狹,一邊沖她招著手,示意讓她過來。
「怎么,我是不是出糗了,大家都在笑我。」
望著周遭哄笑的人群,周佩佩心里擔憂著:
「那明天那場戲自己該怎么辦,誰能告訴我怎么辦,我一個助理當著當著還得去演戲,我能怎么辦,我又沒有卿姐這樣的演技,我也很絕望啊。」
想到這,周佩佩一邊往邵卿身旁靠過去,一邊擔心地觀察著晏清,沒想到晏清只對她笑了笑,沒說什么便回身找莫然看回放去了。
周佩佩有些木然地走到邵卿面前,邵卿寵溺地摸了摸她盤得很精致的發鬢,笑著對她說了句:“表現很好!那會是不是看到我嚇了一跳。”
看到周佩佩機械地點了點頭,邵卿笑著跟她解釋,這段是晏清故意設計的,就是要拍到她那種自然流露出來的錯愕不已,片場的反應也證明這比單獨給她講幾次戲再演的效果要好得多。
周佩佩這才明白了原來不是大家惡作劇取笑她,她舉一反三地想到:
「既然晏清老師辦法這么多,那自己明天跟他那場在酒店床上拍的對手戲應該也不會出漏子吧。」
如此這般想著,周佩佩心里的緊張感頓時消散了大半。
晏清、翁懷憬那邊很快看完了這段回放,莫然提前招呼著劇組工作人員動了起來。
導演話筒擴音器也傳來晏清的聲音:
“過了,佩佩和邵總都很棒,這段同步率特別好,再來一段可能都達不到這個效果了,我們先轉場。”
洛冰用劉明仁那邊的導演揚聲器也幫腔道:
“大家抓緊時間轉場,把剩下幾場外景戲趕快拍完,咱們得通知外包公司過來布置人工雪景,劇組到時候先拍棚內戲。”
翁懷憬悠悠走回了邵卿旁邊,她這會暫時沒有戲。
終于不再是一個人,這讓周佩佩感覺良好。
接下來的外景戲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短鏡頭或者晏清的獨角戲:
在空曠的公路邊,劇組借來的一臺老款滬海750轎車后,索雷行自帶著備胎、千斤頂和工具幫幾位自駕游的旅客更換了不慎爆掉的輪胎。
駱冰家的小朋友客串出演了困到高處下不來的熊孩子,被晏清飾演的索雷行卡著點救下。
這些短鏡頭都以超高的效率一遍就過。
而在小院某個角落,道具組連夜搭建好的農殿打春儀式背景板旁,晏清再度展現出他那讓所有人為之動容的演技。
跟臥室里那場戲類似,連著拍了四組鏡頭,他分別表演了一段正常主持人標準水平的外景報道、一段帶著輕微諷刺,充斥著敷衍意味的打春儀式外景報道、一段猶如荒誕鬧劇般的外景報道、還有最后一段:
索雷行先是妙語連連、字字珠璣做了一場被很多媒體話筒環繞著的精彩外景報道,又言辭禮貌地似乎是拒絕了一個約會邀請,隨后神色匆匆撥開人群離去。
時間剛走到上午十一點,所有無雪景的外景戲已全部拍完,苗妙和伊梨也安排好外賣配餐,組織大家抓緊時間開飯,同時通知施工隊提前進場做人工雪景的施工工作。
“辦公樓”一樓左側的演藝吧,被道具師布置成了三片場景:
原本的舞臺不需要做太多的調整就成了一個有著舞臺和空曠舞池的小劇場。
而大廳的兩個角落區域則是被道具師用不同風格的卡座和餐桌裝飾成帶著小吧臺和后廚區域的中式茶樓快餐廳和一間高檔餐廳。
大部分的棚內戲都會在這里拍。
晏清和翁懷憬這會則已經在茶餐廳的一個卡座上坐好,面前的餐桌上滿滿堆滿了食物。
這些都是苗妙從西直門附近的豫園餐廳給定的豫南茶樓標配小吃和主食:
半碟五香兔肉、一籠剩下一小半的開封小籠灌湯包、半碗胡辣湯、半籠燒賣、一大碗燴面、一撂馬蹄燒餅搭配著細馓子以及一大杯已經見底的大麥茶。
苗妙捧著統籌手冊挨個在點名,即將開拍的棚內戲需要一些人在茶餐廳里出鏡充當人物背景板。
他們可以在茶餐廳卡座上一邊填充鏡頭,一邊吃自己的午餐。
我們可愛的周佩佩同學也一人獨占了一個靠窗的卡座,正小口小口地吃著自己的午餐,一會她還有兩小段戲要拍。
很快,莫然和苗妙確認完所有準備工作已就緒,跟晏清確認了一番,便舉起話筒宣布開拍。
晏清早已經提前進入到了索雷行的狀態,上身只穿著白襯衣的他,在自己襯衣前襟上小心地撒了點灌湯包汁水,又將餐桌上的食物每樣都吃動了一些。
一來是本身他忙了幾個小時了已經有些餓,二來是鏡頭本身取景就需要呈現一個滿桌食物已經被他暴飲暴食一輪后的畫面。
聽到場記板的打板聲后,晏清在已經進入厲娜狀態的翁懷憬帶著些憐憫與不解的目光注視下,右手抓起桌上的一截細撒子,囫圇塞進自己嘴中,任由嘴角崩出的撒子碎末灑在他那件大牌襯衣上。
索雷行嘴里還沒咀嚼完,左手又抄起了兩個灌湯包繼續往嘴里塞,空下來的右手立刻端起茶杯,抬起頭往嘴里灌茶水。
等他有些費勁的把嘴里所有食物都狼吞虎咽進胃里,仿佛這時才發現自己左側的厲娜投視過來的眼神。
索雷行不以為意,自嘲地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水杯,右手拿起筷子夾了個灌湯包放在了厲娜面前的飯碗里,他一邊打著飽嗝,一邊對還在憐憫關懷著自己的厲娜說了句:
“你也來一個,這灌湯小籠包真的不錯,正宗開封老字號——黃繼善包子鋪,每年來這我就指著好好吃一回飽的。”
厲娜抿了抿嘴,又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什么食欲,最終還是開口苦笑著跟這個又開始狼吞虎咽起來的索雷行說:
“其實我一直挺喜歡看你這種中年老男人自暴自棄的模樣,有種說不上來,挺勵志的感覺。”
索雷行仿佛根本聽不出來厲娜的這一番帶著諷刺味的規勸言語,他漫不經心地擺手,還不忘嗦了一口筷子上沾著的美味湯汁。
索雷行又吃了幾口食物,才唏噓道:“其實我沒你想得那么老,今年也才三十有六。”
厲娜似乎想說些什么,又強行按耐住,表情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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