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預備錄制通氣會開完后,滿打滿算距離首期才華有限公司正式開始錄制也就只剩下三天時間了。
苗妙的日常工作匯報開始夾雜著幾方實時更新的進展信息:“辦公樓”裝修進度、節目宣傳預熱方案、飛行嘉賓邀請計劃等等。
晏清能看得出來所有人都在為了保證首期才華有限公司的準時上線而努力著,就連他都相應的減少了自己在拉片室里打磨演技的時間。
周三上午晏清就泡在總經理辦公室里,仔細的一篇篇看著苗妙替他打印出來的一堆樹洞投稿。
苗妙將文檔整理好交給晏清時還解釋了幾句:
“清兒哥,我本來打算替你篩選一輪的,結果分配到我這邊的投稿才三十多份,我就給你一塊打印出來了。”
“駱總監也有說細語的大數據云計算替我們已經篩掉了成千上萬的無效來稿,所以…咱們不是沒人投稿。”
苗妙似乎有些擔心晏清多想。
“沒事,小喵,說不定將來有一天你會篩稿子篩到想吐。”
晏清倒是不以為意,甚至還安慰苗妙以后選擇會多起來的。
晏清花了一上午的時間才看完這三十多份樹洞投稿,私信內容有長有短,類型也涵蓋了愛情、事業、友誼、遺憾各種情愫。
「以后就轉型做綜藝咖了么?」
晏清心里有些喜感,前世的音樂制作人身份,穿越后一身融入肌肉記憶的演技,結果機緣巧合只能被動的被推向了網絡綜藝這條路。
苗妙見晏清已經看完了所有投稿,開始跟他分享起工作群“才華有限公司項目部”里上午更新的消息,她的聲音依然軟糯糯:
“清兒哥,邵卿他們鼎新的智囊團已經帶著節目的攝影組去那個人學校取景拍攝了,這才剛開完會第一天,再看看咱們連八字還沒有一撇。”
苗妙顯得有一些些焦慮,她將手機遞到晏清面前晃了晃。
“還有…清兒哥你看…邵卿在群里發了她們的文案內容,說是希望能跟我們這邊的開場視頻聯動起來,所以咱們的風格最好能和她們保持一致。”
端詳著自己眼前這臺類似前世水果X風格的智能手機,晏清心的想法竟然是——「我以前怎么就沒發現智能手機這么好看呢。」
晏清控制著面部肌肉不露出端倪,一臉淡定接過了苗妙手里的手機,還對苗妙笑著說道:
“那他們文案是什么風格,我看看啊。”
「有點意思,邵卿找的文案水平挺高的,像是自帶高級感的張歐體。」
晏清仔細看過邵卿那邊做的文案,心里默默點評著,他對自己這邊的開場視頻怎么去聯動心里也有了個大概的想法。
「得確認這個世界線里沒有張歐體這個梗才行。」
依舊保持著警惕的晏清望著苗妙桌前的電腦,他斟酌著用詞:
“我這邊也有想法了,得先查點資料,確認沒有創意沖突。”
苗妙完全沒有多想,她起身從有些過寬的老板椅蹦下,大大方方地將電腦讓給了晏清。
在各大視頻網站上輸入多個關鍵詞仔細核對完,確認這個世界里沒有張歐體這個梗之后,晏清起身把電腦還給了苗妙。
在看過邵卿提供的文案后,晏清當時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前世著名的聚美優品短片,風格跟翁懷憬那邊的文案特別搭,小心謹慎地做了一番確認后,他放下了擔心一五一十跟苗妙說起了文案思路。
苗妙操作著電腦把晏清講述的文案按著每一組鏡頭記錄下來,一邊還不忘為晏清出謀劃策:
視頻第一組、第二組鏡頭她可以來演一位辦公室女郎,另外一位可以請周佩佩來客串。
只需要再請一位年齡稍微長一些的演員,其他的辦公室同事可以找節目組的成員客串。
地點可以放在“辦公樓”那邊拍。
晏清想了想,點頭應下來。
確實苗妙和周佩佩還挺適合出演,畢竟形象氣質出眾。
前世原版那段可能年代久遠的關系,畫質不高,演員又差不多都是素人,如果自己來拍應該能拍得更出色一些。
晏清跟苗妙開始交流起拍攝思路:
“第三組、第五組鏡頭我自己可以演,第一組鏡頭里請的那位演員換套衣服化個妝就可以演男主的父親。
第四組的話直接可以剪輯我之前作品里的片段來用。
小喵你弄完文案就把它發到群里,跟邵卿打好招呼,然后約攝影師和周佩佩明天上午在“辦公樓”開拍。”
“是的,清兒哥你可以打給你單位里的錢德均老師,錢伯伯最喜歡你了,而且人藝那邊這幾個月都放大假,錢伯伯又不怎么接外面的戲。
他肯定會答應來幫忙的,算了,還是我來打,我來打,錢伯伯更喜歡我一些。”
晏清還挺熟悉這個名字的,自己那臺手機里通訊錄里就存著一個叫“錢德均老師”的號碼,他不露痕跡地盤算著自己要如何應對可能發生的狀況。
苗妙嬌笑著推開鍵盤,抄起手機就給錢德均去了個電話。
果不其然,錢德均只是詳細問了劇情梗概和拍攝時間,便爽快地答應了,沒跟晏清說上些什么就直接收了線。
苗妙麻溜地把文案做好,直接發給了邵卿。
無事可做的晏清重新開始看手里的稿紙,思考著自己第一期要做一首什么樣的作品。
不一會邵卿回撥了電話過來,苗妙開著功放拉著晏清一起跟邵卿說。
邵卿先是稱贊了這個文案的腦洞,她很快與周佩佩確認了一下她明天的工作安排,然后告訴苗妙明天一早自己會派車把佩佩裝扮好送到“辦公樓”那邊配合晏清的拍攝計劃。
晏清沒想到這么順利就得到了邵卿的全力配合。
更沒想到電話那頭的邵卿并沒有掛電話,而是繼續說自己雖然很不好意思但還是要拜托晏清這邊一件事,如果他方便的話。
晏清知道邵卿肯定沒什么好事,邵卿可是個厲害人物,想把節目做好,兩邊的關系還是保持融洽為妙,想到這他開口對著電話說:
“邵姐有什么事您直接說,我就怕自己能力有限,沒幫上忙反而給您添亂。”
面對老狐貍,晏清盡力把話說得滴水不漏。
“清哥兒,是這樣的,我們這邊想說的就是咱們家懷憬選的樹洞來稿的事兒。
我們鼎新也有簽一些詞曲作者、音樂制作人,這次公司也調配了好幾位在帝都這邊的制作人給懷憬提供幕后。”
邵卿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喝了口水又繼續:
“我們在懷憬學校這邊拍完視頻后,大家閑著也是閑著,這不就干脆在這邊討論起懷憬選的這篇稿子。
你也知道的,懷憬這孩子脾氣特別犟,她的意思很堅定,首期她就確定這一份了。”
邵卿在電話里刻意加重了“你也知道的”這五個字的發音。
“我們的幕后智囊團隊又對這個題材很陌生,都覺得不好做,勉強做出來的內容我聽了一下小樣,嗨,那完成度,卿姐我就不拿出來跟你丟人了。
總而言之這回我是真沒轍了,所以才冒昧問一下清哥兒你,有沒有好招。”
邵卿在電話的長篇大論里還不忘夾雜著對晏清和翁懷憬關系的試探,晏清聽完其實很想對老狐貍來上一句:
“我沒有,我不知道她犟不犟。
我只知道她能打得我變制杖。”
可邵卿說的也可能是實情,畢竟晏清三次接觸翁懷憬的親身體會擺在這里,而且他也有些好奇翁懷憬究竟選了個什么樣的題材。
“要不您先說說這是個什么樣的故事。”
邵卿是料定了晏清會出手一般,似乎早已經把那篇稿子捏在手里,晏清的話落完最后一個字的音,邵卿便無縫鏈接開口將那篇稿子念了出來:
“翁教授,您好,我是一名來自遼東省準高三芭蕾舞藝術專業的學生,我的名字叫許墨兒。
從七歲開始打舞蹈功底,到今年已經十年了,我很愛芭蕾舞,它就象是懸在我生命前方的一束光一樣,始終為我照亮著前方的路。
我從小便追逐著這一束光,這一路上流過的淚,吃過的苦,受過的傷,我都記不清次數了。
但每次跌倒、流淚后只要我爬起來重新扶著練舞桿,一閉上眼睛,我眼前就會浮現出,小時候第一次接觸芭蕾時候的那一幕:
我們那一群小女孩還都不會跳芭蕾,只會眼巴巴的帶著笑容跟著老師一起哼唱著四小天鵝舞曲的調子,憧憬著自己將來能穿上芭蕾舞裙像一只天鵝般翩翩起舞。
每當想起這一幕,我就會覺得全部的力量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我從不后悔自己選擇了這條路,我始終熱愛它。
當初那些小伙伴們都漸漸的長大了,我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人還在繼續著自己的芭蕾道路。
此刻我正在練功房拿著手機給您寫信,今天是我人生第二次參加華國高中生青苗杯芭蕾舞大獎賽遼東省預賽的日子,我再次晉級失敗。
這種感覺就像那束光一直懸在我前方,但是無論我多努力,都無法觸碰到它。
但是,我還是不會放棄,給您寫完信后我就會爬起來,擦干眼淚繼續開始練習。
明年就是我的高考年了,您一直是我的偶像,我一直以來的夢想就是成為像您這樣的舞蹈家。
我有些忐忑,不知道您能不能看到我的信,我就當對著這顆樹洞許下兩個愿望吧:
希望自己明年能考上帝都舞蹈學院!
希望自己能成功晉級一次青苗杯全國大獎賽!”
晏清聽完之后,完全理解了為什么邵卿會放棄勸說翁懷憬更換稿件這回事。
這個叫許墨兒的小姑娘的信多半是引起從小也是練舞出身的翁懷憬共情了。
晏清閉上眼睛仔細回想起記憶里前世的那些歌。
沉默了一會他才開口問邵卿:
“她…她的意思是指定要作一首跟芭蕾相關的歌?還是說只要跟許墨兒的故事有關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