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后方的巨幅LCD液晶大屏幕里開始播放視頻,映入所有人眼簾的先是一處角落,擺著一臺合成器,尚未完全組裝好的架子鼓,兩組高低鍵盤,以及一些電子拾音器,散落在幾個凌亂擺放的高腳椅前。
視角里鋪滿了橘黃色柔柔的燈光,鏡頭里沒有人,然后鏡頭開始有了些輕微的晃動后,開始移動起來。
透過鏡頭,能看到一個空蕩蕩的小型舞臺,安裝了一半的舞臺鐳射燈,不遠處一些空酒柜、吧臺、桌椅帶著些沒有拆干凈的瓦楞包裝紙散亂擺放在空地上,像是在一個尚未裝修完的小型LiveHouse。
“已經開始錄了嘛?小喵”
一個慵懶柔和有磁性的聲音從畫面外冒出來,晏清能聽出來,這是他自己的聲線,他有種本能的熟悉感。
“早開始了,清哥,但是您得點一下這個按鍵,鏡頭才會對準您,它現在是翻轉的,對著您的前方正拍著呢。”
一個軟糯糯的聲音回答到。
然后鏡頭翻轉,一張微微露出兩顆小虎牙的笑臉跳到了熒幕上。
鏡頭慢慢往后退,一個留著bobo頭,脖子下端系了個造型很簡單的蕾絲布料Choker,衣著打扮看上去很像前世電影殺手里昂里瑪蒂爾達風格的小姑娘,帶著微笑從鏡頭前收回自己的手來。
“都跟您說了,我來拍,可您非要自己來,這不,您會用嗎,誒,現在可以錄啦。”
鏡頭里那個叫小喵的姑娘旁邊還蹲著一個帶著黑色套頭毛線帽,穿著件印花棒球夾克外套的男人。
男人緩緩站了起來,靠近了鏡頭,晏清能清楚的看到,這是一張非常陌生的男人的臉,看起來30歲左右,五官很立體,套頭帽把頭發和耳朵一起遮住了,帽檐拉得很低看不到他的發際線。
他臉色稍顯疲憊,腮幫青色的胡茬泛著光,黑眼圈有些重,眼窩深邃,鼻子挺拔,嘴唇則有點薄,男人對著鏡頭的眼神里帶著濃濃的倦意,男人臉上浮出淺淺的笑。
“我是晏清,旁邊這丫頭是我的助理苗妙,諸位,好久不見了。
現在是在我一朋友的場子里,Mao,是叫這個名字對吧,Mao LiveHouse在這里給大家錄這個視頻。
自從接到光哥和節目組的邀請,我就經常來這練一下這些樂器,畢竟已經放下挺長時間了,免得到時候上節目的時候出糗。”
男人轉頭對姑娘說:“對吧,小喵。”
“是的,我給清哥您當助理三年多了,我都不知道您除了鋼琴外還會這些樂器。
終于咱們家倉庫里這些一直吃灰的設備、樂器什么的,搬到這里有了一席用武之地。”
視頻里的晏清頓了頓,似乎是組織了一下語言。
“很久以前的事了,這次我會帶著自己作詞作曲的作品上臺表演,也算是,給自己一個交待。
把自己其實埋了挺久的一些心里話,坦然地說出來。
以夢為馬踏浪前行,不負青春年少一場。”
臺上正看著這一幕的晏清眼里飄過一些窘迫。
「筠子老師,矮大緊老師,對不起了,我錯了…我當成競演節目歌手里致敬翻唱…
這下直接在視頻里給我坐實了自己作詞作曲,自己這眼神還挺憂傷的。」
“還有、還有,除了登臺表演的部分之外,清哥,您還需要在錄制的視頻里向節目的其他經營合伙人分享您的經營方案創意。
您再看一眼欄目策劃,伊梨老師發來的郵件內容,嗯,諾,就這里。”
鏡頭里的苗妙一只手舉著手機,另一只手指著屏幕給晏清看。
“嗯嗯,謝謝你小喵,這一部分,我接到了光哥的電話后就有了一些初步的想法。
我知道很多人內心深處可能都有一些隱藏多年的情愫。
可能是某個彼此錯過后而不可再得的遺憾,也有可能是年少輕狂時未能察覺到的一些心動的痕跡。
而我們都知道,人成熟的標志就是能帶著這些缺憾不露聲色的在這個社會里生活下去。
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某些時候,這些情愫才會不經意從潛意識中的嚴防死守下滲出來,任由自己盡情品味。
那么我的創意就是,未來我和我的搭檔可以通過各自的渠道以及在節目組的協助下,向我們的觀眾們征集這些散落的情愫,搭建一個像榕樹樹洞一樣的平臺。
通過我和搭檔雙方的溝通交流升華和再創作以一些類似于劇本、歌曲這樣的形式把這些美好傳遞到所有人的眼前。
我覺得這應該會是一件很有意義,很美好很有價值的經營活動。”
視頻里的晏清安安靜靜地對著鏡頭說著自己的這些想法。
“清哥,您說的真好。”苗妙很配合的在一旁鼓掌和握拳加油打氣。
“那,視頻就錄到這里,接下來我繼續去練琴了,謝謝大家。”鏡頭里的晏清伸出手,他說完這句話后,整段視頻便戛然而止。
「喂,制作音樂還算是我的本行,劇本創作這是不是為難我么?」
舞臺后的大屏幕緩緩換回了之前的暖系背景色調,晏清邊盤算著,邊調整著吉他的帆布肩帶。
“好的歡迎大家回來,我是大家的老朋友楊光,這里是由細語視頻以及滬海明珠衛視集齊眾多明星經營合伙人共同制作的大型明星真人筑夢經營節目星語絲路。
本節目由前置5000萬像素柔光自拍照亮你的美,逆光拍照更清晰,充電五分鐘,通話三小時的vila手機獨家冠名播出,您可以在細語視頻和明珠衛視收看到我們的節目,也可以通過參與細語app上的超級話題#星語絲路#實時參與互動。”
舞臺上的光頭男的熟練口播讓晏清獲取了一些信息,一直心里稱呼為光頭男的中年男人叫楊光,似乎跟這個身體原本就是相熟的關系。
而此時節目組多半是安排了廣告插進來,現在他已經大概了解這個節目的性質了。
「果然大誤,這個節目不是歌手總決賽,也不是非誠勿擾,原來是叫星語絲路。」
晏清無聲地吐槽著。
“那么,感謝晏清,今天不光帶來了一首非常好聽的原創歌曲立秋,同時也帶來了一個很走心的經營思路。
我已經開始期待起之后你和你的搭檔一起合作,在咱們星語絲路這個平臺產出的一些高質量歌曲和影視劇本了。”
楊光的贊美,無異于給晏清內心里剽竊行為坐實帶來的愧疚感再補上了一刀。
“謝謝光哥。”
晏清已經組織好該怎么應對了。
“這些都還只是一些初步的想法,后續的方案的話還需要光哥、節目組、以及我的搭檔一起進一步去完善。”
楊光笑著接過話茬。
“那么我們即將進入下一輪〈蝶戀花〉環節。〈青玉案〉播放完后女藝人們有一分鐘的考慮時間。
臺上還亮著燈的諸位將可以向晏清進行一輪提問,晏清在分別解答后,雙方進入最終互選階段〈鵲橋仙〉。
晏清又聽到了兩輪節目環節名。
從一開場的〈浪淘沙〉,第二輪的〈虞美人〉,第三輪的〈青玉案〉,第四輪的〈蝶戀花〉,最后一輪的〈鵲橋仙〉。
這些都是宋詞的經典詞牌名,再加上節目環節中搭配的一些配樂風格以及晏清此時有余力能觀察到觀眾席上有著不少以亮眼的漢服造型打扮出鏡的觀眾。
似乎這個身體所在的華國里,一些華國古典文化元素比之前那個時代要受歡迎很多。
晏清又看了看嘉賓席,一號女藝人,歌手王菀兮、二號女藝人,演員易祎、四號女藝人,花游跨界明星喻知薇此時都保持著站立,關注著舞臺。
她們都在等待著楊光開啟〈蝶戀花〉環節。似乎都有不小的興趣成為晏清的經營合伙人。
而三號嘉賓席,因為早已經滅燈的緣故,一片漆黑籠罩著席位,那位叫翁懷憬的芭蕾舞蹈家、演員,似乎已經安穩的坐在了黑暗之中。
究竟是在等待著下一個登臺男嘉賓,抑或只是單純的在藝人繁忙的趕通告中的閉眼休憩,晏清自己腦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