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有什么后果?”梁一下意識問道。
同時又觀察了下腦海中那張底牌,發現正反面都沒有什么變化。
“呵呵,這是我的挑戰任務給的指引。”D女士冷笑道,她的眼神充滿了令人犯怵的殺意。
“準確知道對方的底牌,是繼承死者底牌的前提條件。
“其實我的真正目標只是這兩個蠢男人,因為他們不久前和我私底下交換了底牌花色和數字,所以他們死后我就能繼承他們的底牌。”D女士說到交換二字的時候加重了強調,還附上了戲謔的口吻。
“至于你,我本來是沒有必要對付你的,因為殺死你也繼承不了你的底牌。但現在好了,你自己給了我這個殺死你的理由。”
“同樣的,你也給了在場的這幾位,一個殺死你的動機。”
D女士說最后這句話的時候,視線環繞了一圈,在每個人的臉上都停留了一會。
梁一見狀也謹慎地觀察了下在座幾人的表情——他們都沉默了。
發展出乎我的意料了,本以為不暴露真正的底牌就不會有危險…
但實際上的情況卻是,只要別人以為自己知道了我的底牌,這種風險就會出現,不管他的認知正確與否…
不過,如果有兩個及以上的人知道死者的底牌,那又要怎么判定呢?算了,可能性太多,現在不用考慮這些…
“最后輪積分發言開始,由1號開始發言。”骷髏繼續主持游戲進行,但用“最后輪”代替了“第三輪”。
“果然這副本游戲只有三輪吧,讓我猜猜,回合數等于參與人數的一半?”梁一突然自言自語了起來。
在別人看來,他好像是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緩解緊張。但其實他另有意圖——
果然,說完這廢話般的猜測一兩秒后,他察覺到腦海操作界面里的那張底牌,又“響”起了那種明悟。
可再看看底牌,還是沒有什么可視變化。
“我從來沒有去過中國。”D女士發言了。
接著,B小姐、C小哥、E小姐和梁一依次對此回應。
“我也沒有。”
“我去出差過。”
“沒有。”
“一直都在中國。”
比分變為:D女士“5”、B小姐“-2”、C小哥“1”、E小姐“1”、梁一“-4”。
開始有針對性地攻擊我了,不爭最高分位了?這不是慫了了么,剛剛還揚言要干掉我呢…梁一心里打趣著。
可下一秒,他突然意識到了什么,猛地看向留學生B小姐。
原來你不是中國人啊…他眼神中露出了這樣的意思。
B小姐被梁一看得有點不好意思,對微微他點頭說道:“我一開始也以為勇者先生是日本人,因為在我聽來您一直在說日本語嘛,不過現在想想,大概是神秘力量在幫忙翻譯吧。”
等等,小姐姐你給我擅自起了個什么外號呢!不不不,我其實并不是什么勇者…梁一聽著有點哭笑不得,趕緊和這位日本小姐姐解釋道:
“我的名字是梁山伯。”
“好的梁山伯先生!初次見面,我是琴南千葉!”
梁一笑笑沒有接話。
現在不是認真相親,不,自我介紹的時候,已經輪到琴南千葉小姐發言了…
“我從來沒有,用過卷發棒。”琴南小姐思考了一小會,斟酌道。
很快C小哥、E小姐、梁一和D女士依次回應了她的發言。
“我沒有用過,離子燙倒是做過。”
“沒有,我自然卷。”
“沒有用過。”
“用過。”
只命中了D女士的精準發言,這是故意的…
E小姐因為非裔人種特點,自然卷的可能性很高,另外為了避開兩個直發的男生曾經可能燙過頭,還特意用了卷發棒這種只適合長發的工具…
不過她是怎么看出D女士的頭發不是自然卷的?是因為推測對方的職業不夠光彩,所以可能有喬裝的需求?…
看來這位來自日本的琴南小姐,智商和觀察力還是不錯的,并不只是有點圣母而已…
梁一心里贊嘆著,順便多看了兩眼D女士的“紅發”。
此發言后的比分:D女士“4”、B小姐“-1”、C小哥“1”、E小姐“1”、梁一“-4”。
“成功了!”琴南千葉發出了開心的聲音。
“這樣一來,C先生和E小姐都很容易搶到D女士的最高分位置了,然后選擇不發起死斗,就不會有人受傷了!”她興奮地對后面兩位發言者說著。
但是印度小哥C和黑人小姐E卻一聲不吭,在思考些什么。
“我從來沒有去過火星。”印度小哥說出了他的發言。
“誒?怎么回事…”琴南小姐蒙了。
她聽著大家一聲一聲同樣否定的回應,無法理解為什么印度小哥要說這樣的話,這種明顯棄分的話。
“因為對他來說,讓我和D女士死斗更有利于他。”梁一淡然地和琴南小姐解釋道,一點都不意外這事發生。
“如果D女士輸了,副本游戲結束后他就不用擔心她的威脅;如果我輸了,結束后他還有可能繼承我的底牌,因為已經知道我的牌面了。”
梁一這番簡單的解釋讓琴南千葉黯然失色,這段邏輯是很容易理解的,但是人性不是。
“誤會了誤會了,我只是想保障自己的安全。”這位印度小哥諂著臉解釋道,但是并沒有得到任何人回應。
這之后,“話筒”輪到了E小姐面前。
她沉默了一小會,然后面無表情地對梁一問道:“你希望我得多少分?”
問我嗎?所以這問題等于是在問我,是選擇出副本后與D女士拼武力,還是在這里直接拼智力死斗…
很顯然是出去再說啊!我們人這么多,就算隊伍內可能出現背刺,可我不會趁亂就跑么?就算我對這次智斗再有把握,可輸的代價也太大了…
梁一簡單權衡了下利弊,瞬間決定要強烈建議E小姐,務必要拿滿分。
可他不小心看了眼癱在椅子上的,不省人事的白胡渣東北大叔…
“你去水星吧。”梁一對E小姐說道。
不在這里劈暈D女士,游戲結束后大叔就死定了。我能跑,但是有些人不能…他想著,尊重了內心的執念。
“好,我從來沒有去過水星。”她點點頭,對骷髏講出了自己棄分式的發言。
這…梁山伯先生是為了我們的安全,所以挺身而出討伐惡龍…琴南千葉內心猛烈跳動著,注視梁一的目光越來越灼熱了,散發著光芒。
隨后,梁一也說了一個棄分式發言。
最后輪積分發言的最終結果:D女士“4”、琴南千葉“-1”、C小哥“1”、E小姐“1”、梁一“-4”。
“最后輪計分發言結束,至高分者一位,至低分者一位。是否發起死斗?”骷髏裁判問道。
“敢么?”梁一挑著眉毛盯著D女士,一副很欠揍的樣子。
他已經猜到D女士有繼續死斗的想法,要是她準備安全撤離的話,之前會有更好的發言方式。
所以這并不是激將法,只是單純地想氣氣她而已。
哦老天那,瞧我這個天真的、莽撞的、損人不利己的笨蛋,是不是想狠狠踹我的屁股呢,聰明的D女士?…梁一心里憋著笑,表面上努力維持自己的戰術性人設。
“我發起死斗。”D女士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對骷髏說。
然后她再一次環視了所有人,這次視線在每個人臉上停留的時間長了一點。
“死斗開始,至高分者先手攻方提問。”骷髏宣布完,把他們兩人的椅子移到中間,面對面。
“你的職業需要經常使用電腦嗎?”D女士隨即對梁一提出了自己的攻方問題。
從我戴眼鏡的角度提問,如此按部就班的方式…
“不是。”
贏了一半了,看來規則定義的是當下的答案,因為我一個月前剛辭的工作,是需要經常使用電腦沒錯…
我現在的職業應該是無業,房東這個屬性大概只能算收入來源…
“你的職業是不可告人的對嗎?”梁一回問道。
從未見過親生父母,和陌生人永遠用假名,無過往戀情史,未曾喜歡過人,卻殺過人…
這些暴露的信息綜合起來,很容易想到“職業殺手”這個職業…
“是,你的職業是學生嗎?”D女士說。
但這個職業問題是她的主場,還自信地用了兩次,答案應該沒那么簡單…
仔細想想還有很多可能性,比如說是詐騙師、黑幫成員、間諜、傭兵,或者只是一個從小不喜歡自我介紹的孤兒殺人犯而已…
“不是,你的職業需要使用槍械嗎?”梁一說。
“不是。”
居然不用槍?說明是犯罪度沒那么高的職業?不不不,不能把犯罪工具和危害程度混為一談…
“你的職業是低收入職業嗎?”D女士問。
“是。”
居然讓我回答這種羞恥的問題!不過確認了一點,我的職業的確是無業…
而且她得到的信息,已經離正確答案不遠了,隨時都有可能靈光一閃…
“你的職業是高收入職業嗎?”梁一問。
“不是,你的職業是體力勞動為主嗎?”對方迅速回答并回問。
完了完了完了,被將軍了。這個問題一答,她就很可能會明白過來,我根本就沒有工作…
但是她的職業到底是什么呢?除了第一個問題,其他的回答和我的猜測都不一樣…
“不是。”
聽到梁一機械式的回答,D女士的眼睛一亮,似乎靈光一閃了。
果然,她知道答案了…
我守方要輸了,不過還好我攻方準備的問題足夠強,那么接下來就是出去后的武力斗爭了…
梁一想著,剛準備放棄防守,力保平局。但下一個瞬間,他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等等,她剛才的反應也太“靈光一閃”了吧,眼神里包含了太多“恍然大悟”的成分,難道…
所以“不可告人”只是那種意思?嗐,我們兩個老流氓!…梁一露出了和D女士相似的“恍然大悟”,不同的是多了很多笑意。
“你的職業是無業游民,對吧?”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