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我早就把你當成自己的親女兒了,難道你不愿意跟爸爸姓么?”
柏與之抬手搭在歐陽寧的肩膀上,神色里都是擔憂和焦灼。
“當然不是,我一直都很敬愛您,一直把您當成我的親爸爸一樣孝順,可是…。”
歐陽寧更是慌張,神思有些恍惚,她幾乎都要脫口而出——
“可是當媳婦兒也能一直孝順您啊!”
但是歐陽飛燕一把按在歐陽寧的肩膀上,冷冷地看著她,示意她住口冷靜下來。
歐陽寧勉強垂下臉,不再繼續說話。
歐陽飛燕溫聲小意地喂柏與之吃藥:“與之,這是出了什么問題嗎。”
柏與之看了眼歐陽飛燕,又看向歐陽寧,長嘆一聲:“我一直都很疼愛寧寧,寧寧對蒼兒的心思,這么多年我也看在眼里,可是…。”
他頓了頓:“蒼兒身邊已經有了人,寧寧既然已經放棄了原本的念想,不如改回跟我姓,這樣以后你們兄妹之間也好更親近些。”
他一下子也說不出自己兒子的是非,何況柏蒼現在并沒有對歐陽母女做什么。
“爸爸…我雖然放棄了一定要跟哥哥做夫妻的想法,但我還是想在哥的身邊,看著他幸福,不管我改不改姓,我都是最愛您的女兒。”
歐陽寧伏在柏與之的膝頭,像難過的小姑娘。
柏與之見狀,忍不住心疼地嘆氣,摸著她的頭發:“傻孩子,你跟蒼兒多年沒見,我都不知道他這些年變成了什么樣的人,你怎么那么傻。”
他的兒子如今更像一頭看似優雅淡然實則心思狡詭兇猛的獸。
而柏蒼身邊已經有了溫念白那樣的“馴獸師”,寧寧這樣在溫暖春夏里成長的姑娘,是不適合跟柏蒼在一起的。
一開始,他并不知道柏蒼會變成這樣,所以才會希望寧寧能交托給柏蒼。
“沒關系的,哥開心就好,爸爸不要擔心我,我絕對不會給哥添麻煩。”
歐陽寧抬起漂亮的跟柏蒼眉眼有點相似的臉,淚盈盈地看著柏與之。
歐陽飛燕見狀,嫻雅地輕聲道:“兒大不由娘,主要是這改姓也不是件小事兒,寧寧的證件上現在都是跟我姓,如果改姓,就要全部重新辦理證件和許多相關的文件,畢業證都得出國去改,很麻煩。”
柏與之聞言,也知道妻子說得有道理。
最終,他只能有些挫敗地嘆氣靠在輪椅上:“算了,總之,寧寧你要記得,不要插足蒼兒和他女朋友之間,千萬不要!”
他好歹在國內外商場上打拼多年,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
而且對這個兒子,他并不是真的完全不關心,一直都有關注柏蒼的動向。
只是因為自己的私心,他從沒有露面過,反正柏蒼看起來不缺吃喝,他…有點不太能面對這個從沒親近過的兒子。
但,當初他看資料以前只是覺得柏蒼少年時代可能有點叛逆和冷漠而已,現在結合之前看到的一些材料與柏蒼的那些話。
他發現自己對兒子有了很大的誤判。
柏蒼不知道什么時候成為了一個于人情和世情冷漠得像一個過客或者玩家。
對于這種人而言,這個世上上能讓他們在乎的東西本來就少得可憐,他們不在乎人間的規則,甚至不在乎生死。
可對方如果瞧什么人或者東西上了眼,那就會很極端。
譬如,柏蒼其實并沒有人生目標,他太聰明了,普通人想要的成功對他而言唾手可得。
可他卻直接將他外公莊榮軒的遺愿當成自己的目標,為了莊榮軒的話,甚至刻意收斂自己的本性“規規矩矩”地活著。
現在莊榮軒不在了,柏蒼身邊卻多了個溫念白,他在外人前與那個姑娘表現得像普通情侶。
可是,柏與之知道能讓柏蒼掛在嘴邊的人而言,對他而言是不一樣的。
柏與之不希望歐陽寧受到傷害。
但是這一番讓她不要插足溫念白和柏蒼之間的話,讓歐陽寧的心臟像是瞬間受到重擊,又似被羞辱了一般。
她難堪又痛苦地輕顫了起來:“爸爸,你為什…。”
但歐陽飛燕及時地輕輕攬住她的肩膀:“寧寧當然是有分寸的人,對么?”
歐陽寧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忍了眼底的淚光,垂著臉:“是。”
柏與之身心俱疲,也沒有深究歐陽寧是不是真的接受了這個答案,只點點頭:“你哥說了,只要咱們都安安分分的,他會讓一切都好好的。”
這話不好聽,但他相信柏蒼有這個能力。
歐陽飛燕陪著柏與之回了醫院。
等到她回家的時候,就看見歐陽寧在房間里等著她。
“媽…爸爸是不是不疼我了,為什么要為溫念白說話?”她紅著眼眶看著歐陽飛燕。
歐陽飛燕打發了傭人,自己脫了外套掛起來,淡淡地道:“你爸說的話沒錯,你要是沒本事,就別去招惹柏蒼,這個世上想要什么東西都得有本事和耐性。”
歐陽寧僵了僵,握緊了放在膝上的拳,片刻之后輕聲道:“我知道了,媽。”
“你跟著我一起辭職來密云精密,你想要什么職位?”
柏蒼坐在后座,抬手輕輕握住溫念白的手,隨意地問。
溫念白一怔,心情復雜地看著窗外好一會,沒有馬上回答。
其實之前柏蒼告訴她關于他未來的計劃之后,她就想到了這一天。
“怎么?”見溫念白沒有作聲,他轉過臉看著她。
溫念白遲疑了一下,還是下了決心一般地道:“我才剛剛上手和適應普瑞的節奏,暫時還不想離開普瑞,你走,但我想留下。”
在普瑞,她都還有許多要學,她不能一輩子都在他的光環下。
柏蒼微微蹙眉,鏡片泛出一點冰冷的光:“跟著我去密云,我能教你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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