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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西貢盛夏

  她頓了頓,抬起頭認真地看著他深邃精致的眼睛:“我喜歡的人是你。”

  柏蒼微微瞇了下眼,輕緩地問:“哪怕我在普瑞這件事上利用了你,隱瞞了你那么多事?”

  溫念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有些自嘲地道:“怎么會不介意,修媛都知道的事,我卻不知道。”

  她看向窗外平靜地道:“可我明白,我只是一個沒經過什么事兒的普通支援,你也許擔心告訴我你的計劃,萬一我不小心說漏了嘴或者在對手面前表演得不夠逼真,漏了破綻,會影響后續的計劃…。”

  她頓了頓,嘆了口氣:“在職場這些年,別的沒學會,也知道要別人信任自己,總要首先證明自己的實力值得被信任…。”

  “下次,不,以后,我都會告訴你。”柏蒼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聲音低柔幽涼地打斷她的話。

  霓虹燈透過車窗在他斯文俊美的面容上投下斑斕深邃的光影,她用指尖輕撫他的臉,溫柔地笑了:“其實,我們一起經歷了那么多,我最記得的,就是你一直支持我,好的、壞的、你都義無反顧地讓我去做、去試錯,你不怕我給你捅婁子。”

  她后來才明白,他讓她自由發揮,讓她去歷練,是因為有他有足夠自信在背后為她兜底。

  “是你讓我知道,女人有野心和欲望,根本不是壞事,只要我們的欲望和野心能配得上自己的實力!”她杏眸里眸光晶亮而銳利。

  陸明思不喜歡女人參與職場競爭,覺得女強人咄咄逼人,再美麗也顯得面目猙獰,失了女人的溫柔,所以他并不喜歡金璐,背地里甚至有點不屑金璐的行為。

  而她哪怕很努力地爭上游,也要裝作淡泊溫柔無欲無求的樣子。

  她努力地賺到比他更多的錢還房貸,也得小心顧忌他的自尊,買貴點的化妝品和衣服都要偷偷撕掉價簽,怕他覺得她虛榮。

  可虛榮怎么定義?

  能力配不上欲望與消費水平,那叫虛榮,可能力配得上欲望與消費水平,為什么一定要做出淡泊名利的樣子,不能追求更好的?

  大部分人的感情里,甚至各種起情感教科書都在教一個女人怎么收斂鋒芒,溫柔小意換得情人憐與愛,維持情感的長久。

  現在想想,她并不喜歡那樣的自己!

  “你這樣,很好!”柏蒼幽深修長的眸子看著懷里的女人,她溫柔細致的眉眼間里多了些銳利,但這只讓她的模樣顯得更鮮妍與耀眼。

  她是他無意遇見的寶石,磨礪得漸漸耀眼。

  “我也喜歡這樣的自己,因為遇見你,讓我知道什么才是自己想要的!”

  她彎起眸子一笑,依然是溫柔的樣子,只是多了惑人的氣息,她抬頭吻上他的薄唇,獻上自己的‘謝意’。

  這世上,遇到想要珍藏你的情人很容易。

  但是遇到一個伯樂一樣陪你成長,讓你展露鋒芒,找到更好的自己的情人,很難、很難。

  而幸好,她有這個運氣。

  他不客氣地抱緊懷里的人兒,享受她虔誠的謝禮。

  回到賓館,她進了房間,卻忽然轉身擋在門口,抬頭看向他。

  柏蒼摘下自己的眼鏡,低頭看她,不避諱讓她看見黝黯修長的眸子里隱著詭涼的焰火:“怎么,不打算請我進去?”

  溫念白彎起眸子:“明天見,副總,你的翻譯小姐先休息了。”

  說著,她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隨后,她“呼”地關上門。

  看著差點撞著自己鼻尖的門,柏蒼臉色有點沉,隨后把眼鏡戴上,低低地嗤笑:“這么愛玩…。”

  他喜歡有趣的人,從任何意義上的有趣。

  溫念白關號門,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靠在門板上,小心地輕吁了口氣。

  不讓他進門的時候,其實她有擔心他覺得自己在耍他,并因此生氣。

  畢竟這次來西貢,他們彼此間有一個小小的曖昧的默契…

  可她,想按照自己的步驟來。

  她捧著臉,揉揉了自己發燙的柔軟臉頰。

  第二天一早,柏蒼洗漱完畢,就聽見門響。

  他打開門,就看見服務生給他遞了一張卡,用英文道:“這是住在旁邊房間的小姐,讓我交給您的。”

  柏蒼看了眼上面的留言——“我出去辦點事,中午的時候咱們在L'amant見,我請副總吃飯。”

  他似笑非笑地彎了唇,給了服務生小費,戴上墨鏡,換了一身休閑襯衫和休閑褲下樓吃早餐。

  四月份的胡志明市,或者說西貢,正值旱季,陽光熾烈。

  好在越南是個半島,西貢在這個半島的最南端。

  離著海不過兩個小時距離,季風帶著大海遼闊的氣息暢通地拂進陸地,穿越叢林與茂盛的植物,吹散了屬于熱帶的窒悶。

  柏蒼出了酒店,一路隨意沿著殖民與現代交織的風情小街游走,樹蔭下總有清風徐來。

  遇見看著有特色的咖啡廳,就進去坐坐,點一杯他不太常喝的冰咖啡坐一會兒。

  他靜靜地看著路邊游客行過,人來人往,摩托車穿梭在古老與新時代氣息交融的街頭。

  柏蒼坐在街邊滿是綠植與粗陋卻有趣的藝術裝飾品的咖啡館里,吹著風,忽然有點理解溫念白為什么喜歡這個被稱為東方小巴黎的城市。

  這里的人生活狀態很悠閑,讓人心情放松。

  各種音樂從小店里傳來,陽光透過熱帶慣有的大葉種樹木的葉子落在自己的手背上,隨著時間流淌,光點悠悠地移動著,時間仿佛都變得緩慢。

  他伸開自己皙白修長的手指,看著陽光落在自己紋路交錯的掌心,想起那道窈窕的身影,仿佛也像這些光點一樣落在自己掌心里。

  她似掌中的光,帶著溫暖與淡甜的咖啡香氣…

  他不自覺地彎起唇角,露出了自己也沒有察覺的笑容,少了冷漠,多了純澈,讓人偶爾路過的游人都驚艷。

  時間轉眼到了中午,柏蒼再此一次站在那間掛著法文“L'amant”、中文“情人”牌子的小院面前。

  這是“L'amant”的后院。

  他按響了門鈴,不一會就有服務生出來,給他開門。

  熱帶蒲葵與海芋如小傘一般的葉子層疊地長在黃銅蔓藤雕花的鐵門后,向庭院深處蔓延而去。

  白瓣黃蕊的美麗印度素馨一朵朵地開在枝丫上,香氣被午間的烈陽蒸騰彌散開來。

  讓他再次想起了那個西貢潮潤濕熱的夜晚,溫念白柔軟潮濕皮膚上身上的香氣彌散在奔馳的后座,那種讓人有些焦躁的味道…

  他垂下眸子,輕笑一聲。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為一個女人焦躁,更沒有想過,他會坐在車的后座兩個小時,就為了等一個人從酒館里出來。

  不過,等待是有價值的,因為他等到了一只微醺的美麗妖精。

  那天晚上,喝多了就會變身的妖精,將她柔軟豐盈的唇印在了他的車窗玻璃上。

  那里,正是他唇的位置。

  就像電影《L'amant》里,少女低頭將唇印在車窗玻璃上,引誘初次見面的華人富家公子東尼的畫面。

  那樣輕浮又天真的吻…也讓他第一次見到她皮囊底下另外一種模樣,妖嬈、天真、冶艷都無法形容的模樣。

  讓他像個毛頭小子一樣,亂了心弦。

  也就是這個夜晚,讓他真正開始正視自己和她的關系。

  是跟著自己的步驟走,還是跟著她的步驟走。

  跟著自己的步驟走,巧取豪奪都不難,她都是他的掌中之物,卻要擔心會不會將最真實也最美麗的她抹殺掉?

  又或者,跟著她生澀的步驟走,就像撬開貝殼緊縮的殼,觸摸柔軟貝肉里的珍珠卻不會傷害到珍貴的貝一樣…

  他需要做一個選擇。

  現在看來,選擇第二個做法,是對的。

  柏蒼按了下鼻梁上的雷朋飛行員墨鏡,神色自若地走進了酒館的廳堂,第二次來,他也算是熟門熟路了。

  這里是那天跳舞的地方,此刻也依然沒有人。

  “L'amant”酒館的主人老金恩是個任性的老板,不做午餐生意。

  但柏蒼記得那天他帶著溫念白跳舞的樣子,雖然不想承認,但那畫面確實很迷人。

  滄桑又英俊的中年歐洲紳士,帶著光著雪白腳丫的美麗東方女孩在這午后充滿舊時代氣息的老酒館里翩然起舞,竟讓人覺得像穿越進了老電影里。

  而忘年戀,其實也可以美好得像畫。

  柏蒼取下墨鏡,神色冰涼地將那幅畫面驅逐出自己的腦海,轉身往前臺而去。

  Hotel”他看著前臺上放著那塊標著花體字有些陳舊的鍍金銅牌。

  堤岸賓館,藍色的建筑,是《情人》電影里男主人公東方少爺東尼與他的西方小姑娘簡幽會的地方。

  也是他的姑娘絞盡腦汁想要讓他按照她的步驟發展他們關系的地方,他還記得她躺在雪白的床單上,肢體纖細,像一朵綻放的海芋花。

  柏蒼眸底有細微的漣漪蕩漾開來。

  越南女前臺看見他走過來,微笑著招呼:“先生,您…。“

  “啊,朋友,你來了。”老金恩低沉磁性聲音愉快地響起,打斷了女前臺的問話。

  柏蒼轉過臉,就看見長得很像皮爾斯布魯斯南的中年歐洲男人穿著花襯衫端著個盤子,從前臺后的房間里掀了簾子出來。

  “這是你們的午餐甜點,是小云雀喜歡的低糖口味,正餐和酒水都拿上去了,她在上面等你,你知道哪個房間的!”老金恩笑瞇瞇地把手里的盤子交給他,還眨了眨眼。

  柏蒼看著老金恩,微微一笑:“謝謝。”

  說著,他端著托盤轉身,準備上樓。

  老金恩忽然伸出一只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你是她唯一帶到我這里來的男人…。”

  柏蒼停下腳步,轉臉淡淡地看向身邊的中年紳士。

  老金恩叼了根雪茄,認真地道:“小云雀是個好姑娘,好好地珍惜她,她說過如果我要是年輕個二十多歲,她就…。”

  “那也輪不到你。”柏蒼干脆地打斷他。

  “…。”老金恩愣了一下。

  柏蒼涼薄地問:“與年輕時候的你相比,我更愛你現在這會飽經滄桑的容顏——這句話,您應該聽過吧?”

  說完,他朝著金恩微微頷首,邁著長腿徑自端著盤子上樓。

  一邊的女前臺瞧著金恩那古怪的表情,忍不住問:“那位先生引用杜拉斯夫人的這名言是什么意思?”

  能在堤岸賓館當前臺的人,自然對《情人》這本書很熟,所以女前臺知道柏蒼那句話引用自書中。

  老金恩拿下沒點燃的雪茄,沒好氣地嘆了口氣:“他是在說,真愛不為年齡限制,我這飽經滄桑的容顏既然吸引不了小云雀,年輕時候自然更不可能吸引小云雀!”

  這個年輕人說話可真犀利,一點不給他留面子,小云雀居然喜歡這種看著漂亮卻刻薄厲害的男人么!

  “噗嗤…哈。”越南女前臺忍不住笑出了聲。

  柏蒼端著盤子走過鋪著拼花地板磚的走廊,向走廊的另一頭走去。

  手中的金屬盤子被冰鎮過,炎熱的夏日,放在掌心散發讓人舒服的涼意。

  他低頭看了眼盤子里的點心,那是一個兩人份的圓形草莓蜜桃蛋糕。

  厚軟雪白的天然奶油上面鋪開一層雪嫩透粉的香甜蜜桃,中間是一枚漂亮的草莓,蛋糕中間夾層也是切碎的蜜桃與草莓。

  剔透,嬌嫩,香軟,但又不過分甜膩…就像那只蜜桃兔子。

  他眸光悠悠,似笑非笑地敲了敲房間門:“Room

  “進來。”熟悉的聲音在房間里響起。

  柏蒼打開門,房間里的布置,依然是殖民地混合著東方風情的懷舊風格,桌面鋪著蕾絲桌布,窗戶是油漆成藍色的百葉窗,垂吊木質四葉燈吊扇慢悠悠地旋轉著帶起陣陣舒爽的涼風。

  陽臺的門開著,長長的白紗窗簾輕輕地飄蕩,藤椅被拖出了陽臺外,窈窕的人影,正背對他坐在藤椅上搖啊搖。

  他反手將房門門合上,隨手“咔噠”落鎖。

  坐在搖搖椅上的窈窕人影聽著他扣上門,搖晃椅子的幅度小了點,隨后又繼續晃了起來。

  “中午請我吃什么?”他將蛋糕盤子放在床邊的小圓桌子上,隨后也走出了陽臺。

  天空碧藍,坐在陽臺就能看到樓下院子,大片大片印度素馨的綠葉舒展著,花香隨著風的刮過,蔓進房間,也吹散正午的炎熱。

  溫念白坐在散尾葵旁邊,依然戴著熟悉的男士禮帽,扎著松散的兩條鞭子,青色的絲綢吊帶裙子掛在她漂亮纖細的肩膀上。

  陽臺上那盆碧綠散尾葵妖嬈地晃動著自己的葉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撫過她柔軟的青色裙角。

  見他進來,她抬起頭,彎起線條溫柔的杏眸:“你來了?”

  柏蒼瞳孔倒映出小女人美麗的模樣,想起曾經在這里發生的一切,眼神黝黯。

  隨后,他在她邊上坐下來,看了眼放著的餐品的茶幾,似笑非笑地挑眉:“很豐盛啊。”

  越式的春卷、米紙卷、青菜、熱的烤肉粉,西冷牛排、牛尾湯還有烤面包。

  “這算是他們家的幾樣經典菜品。”溫念白托著腮微笑,朝著他舉起手里的酒杯。

  柏蒼看了眼她手里的杯子,又看了眼放在自己面前的酒:“雞尾酒?”

  溫念白輕“嗯”了一聲,看向陽臺外黃墻紅頂的漂亮殖民風格建筑:“我的這一杯叫做‘簡’,上次喝的也是這種,你的那一杯也是,試試?”

  柏蒼抿了一口碧綠的液體,入口醇馥又甘冽,香甜帶澀的味道到了喉間,變得熾烈,像在燒灼卻又暖熱。

  “這酒…很特別,你喜歡?”

  溫念白一邊拿了杯甘蔗青柑汁灌了下去緩解喉嚨的燒灼感,一邊嘀咕:“不喜歡,我喜歡清甜溫柔的口味,比如金恩調的‘西貢小姐’或者‘情人’。”

  喝‘簡’這種酒精度高的烈雞尾酒,純粹就是為了酒壯慫人膽!

  上次,她也喝了不少這酒,才有勇氣給他演一出《情人》,表明她不愿跟他發展短期關系的決心。

  柏蒼瞧著她那樣子,溫柔地輕笑:“不想喝,就不喝吧。”

  “要喝的,吃飯,吃飯。”溫念白輕咳一聲,拿了盤子開始吃東西。

  午后的陽臺有些熱,但是他們這個方向一直都有風吹過來,倒是還算愜意。

  一餐飯,很快在安靜悠閑的氛圍里吃完。

  溫念白揉揉眼睛,嘀咕:“啊,老金恩的大廚手藝又進步了。”

  味道太好,一下子就吃多了,吃飽了就犯困。

  “飽了?”柏蒼喝了口冰水涑口,又抿了口酒。

  溫念白打了個哈欠:“嗯,飽了,你呢,還要叫點么?”

  柏蒼修眸看向她,似笑非笑地道:“沒飽,還有飯后甜點沒吃,我想吃。”

  溫念白一愣,看著他,隨后微微低頭,臉頰微微泛起熱來:“嗯。”

  他說的飯后點心,不會是她吧?

  “進去吧。”他優雅地擦拭了唇角,起身走過來,拉起她。

  她垂著眸子,猶豫了片刻,還是鼓起勇氣低著頭被他牽進了房間。

  結果一進房間,她就看見床邊的圓桌上放著一盤奶油蛋糕,蜜桃草莓味,看著就香甜可口。

  溫念白眼睛一亮:“這是他們的新品,要特別定制!”

  原來真有飯后甜點!

  柏蒼瞧著她驚喜的樣子,微笑著把餐刀遞給她:“試試吧,比你喜歡的梅麗莎蛋糕怎么樣?”

  溫念白笑咪咪地點頭,興致勃勃地在床邊坐下:“嗯。”

  她拿了刀切了蛋糕,拿著盤子裝了一塊,正要端起來遞給柏蒼,忽然感覺一只修長的手勾下了她裙子的拉鏈。

  溫念白微僵,頓住了手上的動作。

  “怎么不吃了,吃啊。”他低頭輕輕攬住她的腰肢,冰涼瀲滟的薄唇落在她脊背雪白漂亮的蝴蝶骨上。

  溫念白戰栗了一下,沉默著轉回頭,心不在焉地把蛋糕送進唇里:“嗯。”

  她低低地問:“你要不要試試…很好吃的…。”

  現在就開始么?

  她有點…

  “嗯。”他漫不經心地用指尖勾上她的發辮,輕輕一扯,她柔軟曲卷的長發就散落下來,覆蓋住纖細窈窕的背。

  “我更喜歡你自己原本的樣子。”

  溫念白愣了一下,柏蒼卻忽然握住她的手舀了一塊奶油蜜桃送到她的唇邊,她輕顫著含住那塊蜜桃。

  “好吃么?”他淡淡地問。

  溫念白強自鎮定,緋紅了臉:“嗯。”

  他在她耳邊幽涼低柔地道:“你不是簡,我不是東尼,你不必演繹他人的故事,這是只屬于你和我的戲,如果你喜歡,它也可以叫做‘情人’。”

  只屬于他和她的《情人》。

  溫念白被他動作弄得手足無措,捧著蛋糕食不知味,纖長的睫毛輕顫如不安的蝶翼:“柏蒼…。”

  他指尖緩緩撫落她的綢裙,溫柔地誘哄,聲音靡麗惑人:“慢慢吃,我很有耐心,陪你吃。”

  溫念白輕顫著,拿著勺子舀了蛋糕送進唇間,雪白的奶油,鮮紅的草莓,多汁的蜜桃入口馥郁香甜。

  可她感覺不到任何味道,所有的感官都被他的溫柔與精準到冷酷的動作攝取。

  她咬著唇,眼神有些迷離地看著飄散的白紗窗簾外,枝繁葉茂的印度素馨被忽然掠過的颯揚季風吹得枝葉翻飛,一朵朵白色馥郁的花朵被裹挾進風里,攪碎了花瓣,揉碎了花蕊。

  像下了一場花瓣雨。

  她哆嗦著咬緊了唇瓣,眼底漸漸涌上淚光。

  神思迷離間,她聽見他忽然喑啞地在耳邊低低地問:“…你愛我嗎?”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扣著蛋糕盤子的細致指尖因為太過用力而泛白,隱忍地輕聲道:“我…愛你。”

  他愉悅地輕笑了起來,與摧折懷里人兒力度越來越大的動作截然不同,他落在她耳邊的吻細碎而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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