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蒼肌理分明的下腹紋著一枚她半個巴掌大的“梵花”紋身,黑暗精致的紋路勾勒出繁復的花紋。
梵文的花體組成了漂亮詭秘圖案,但花柄卻用精細的圖勾勒得像一把鋒利筆直的劍,殺氣四溢地一直向下延伸到褲子遮蔽的部分。
上面一條看起來略顯猙獰的血痕破壞了整個堪稱藝術品的紋身的完整。
幾絲猩紅滲落出來,看著有點觸目驚心。
“呃…。”溫念白僵硬地舉著手里的脫脂棉簽,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她搞出來的傷么…
剛才沒有注意看,現在細看感覺好像傷痕有點深,看起來也有點疼。
她忍不住心生愧疚,但一想到這種奇怪的姿勢給一個男人上藥…真是…感覺尷尬到了極點!
“你在等什么!”頭上傳來柏蒼不耐的冰冷聲音。
“受害者”的不悅和催促一下子溫念白一抖,她一咬牙,穩住心神,伸出僵硬手指勾住柏蒼的褲子慢慢向下拉。
然后先拿脫脂棉簽蘸去傷口滲下的血液,避免血液蹭到其他地方。
她努力地讓自己專注力在處理血跡上,不要去注意面前那白皙,卻漂亮像雕刻一般壁壘分明的腹肌,也不要去留意那起伏的人魚線…
原來男生的身體也可以這么漂亮…
呃,她在胡思亂想什么!
溫念白瞇起杏仁眼,兩頰發熱,告訴自己現在需要把所有注意力都專注于傷口之上,不要東張西望,也不要胡思亂想,就不會尷尬了…
還好被紋身針劃破的傷口沒有皮肉翻卷,沒有到需要去醫院的地步。
只是…
看著那被破壞了的紋身,她一邊小心地取了碘伏棉簽,一邊有些忐忑地道歉:“副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沒有瞧見頭上男人,面無表情地低頭盯著女孩在自己身前小心翼翼的動作,眼眸里泛起幽沉的光。
他淡淡地“嗯”了一聲,沒說話。
溫念白只覺得頭頂上的視線銳利得讓她心慌,越發地察覺到柏蒼情緒不佳。
柏蒼這種工作狂特意下早班約了唐幕來幫忙修復,說明他身上的這枚紋身對他有特別的意義。
這下好了,她搞出來的洋相,不但讓對方沒有依照計劃修復完畢,還受了傷,紋身損壞更嚴重了…
她都不太敢看他,只用指尖小心翼翼地輕按在他下腹的紋身上,另外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拿著棉簽擦拭上那細長的傷口:“馬上就好,您稍微忍耐一下。”
“嘶…。”
她聽見他輕抽了一口氣,頓時更手足無措了,她用的力度大了嗎:“很疼嗎?”
她一慌,小時候養成的習慣讓她下意識湊上去,扯著他的褲子,一邊小心地擦拭著傷口,一邊對著他的傷口輕吹氣:“呼呼…馬上就不痛!”
“嗯…。”柏蒼忍不住再次輕哼了一聲,渾身緊繃,似在忍耐著什么。
這是更疼了嗎?
溫念白杏仁眸里閃過無奈,她捏著兩根碘伏棉簽有些手足無措,下意識地就想退開。
但是下一刻,她忽然覺得略顯冰冷修長的手掌忽然按住了她的腦袋。
“繼續,你想去哪里。”
柏蒼聲音冷冷的,帶著點陰沉,但是卻因為忍耐而變得有些沙啞粘膩,奇異的撩人。
溫念白覺得自己聽覺神經瞬間莫名地麻痹了一下,再次僵住了:“…。”
她好像突然跟唐幕剛才同一個姿勢了,要是別人從后面看見,豈不是以為她在給他…
大佬,不要不要用這種姿勢按我的腦袋啊喂!!
“那個請您松手…。”她漲紅了臉,憋了半天,剛想開口。
“哎呀,氣得老子差點忘了,我手機還沒拿!”忽然傳來書房門再次被打開,唐幕不羈的聲音從她身后傳來。
溫念白:“…。”
柏蒼:“哼。”
然后,空氣里安靜了一秒。
唐幕忍不住:“噗嗤,我的錯…哈哈哈,怪不得他要趕我走…你們繼續,繼續,我不打擾了。”
隨后他強忍著笑,拿了放在一邊沙發上的手機轉身直接把門關上。
溫念白簡直要嘔血三升而死,她聽著門外唐幕那毫無遮掩的曖昧笑聲,一臉鐵青地試圖轉頭解釋:“等等,不是你想的…。”
那一刻,她徹底懂了唐幕剛才憋屈的心情。
但她還沒有來得及轉頭,就被腦袋上修長微涼的大手直接按著腦袋一轉:“理那個白癡做什么,把你手上的活干完。”
她蹲在地上,被他這么一擰腦瓜,頓時重心不穩,直接一頭朝著他腹下撞過去。
她鐵青著臉,一扔手里的棉簽,奮力地一雙手往前一按,直接按住了柏蒼的長腿。
然后借著反推力,她身形一下子就向后栽倒,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溫念白揉著屁股,沒好氣地抬頭,惱火地道:“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又不是故意闖進來害你受傷的!”
這時候,她還不能發現柏蒼是故意用同樣的場景惡整她,她就白活了二十八年了!
她本來以為自己一抬頭就會對上一雙含譏帶諷的冷淡眼眸,正居高臨下地睨著她,但卻沒有想到…
直接對上一張驟然放大的俊顏。
不知道什么時候,柏蒼傾了修長的脖頸,面孔正半垂在她上方,偏分的劉海垂下來掩了他一邊的眼,讓他面容和眼神都有些陰郁。
他呼吸有些急促,緊緊地繃著銳利猩紅的唇角,俊美白皙的面容微微染了緋澀,顯得莫名的惑人,幽沉的眸子正毫無情緒地冷冷盯著她。
或者說那情緒之下有她看不懂的波瀾詭譎,幽暗的海潮無邊無際。
氣氛瞬間安靜下來…
有什么隱秘的氣息彌散開。
她僵了僵,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身體甚至本能地、警惕地向后挪了一下。
她忽然想起什么,紅了臉,下意識地求證性往他長腿間看去。
但是柏蒼瞬間起身,轉過背,淡淡地道:“你出去吧,我會自己處理傷口。”
“啊…好的。”溫念白漂亮的杏仁眸一瞇,迅速起身,干脆地轉身就走。
都是成年人,她知道某些氣氛之下,不管是不是她多心了,都不合適繼續待下去。
關上門,她輕喘了一口氣,才揉了揉有些發熱的面容,冷靜下去。
一定是她的錯覺吧…
才會認為他在聞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