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璐看著溫念白的表情,見她眼圈微紅,但神色卻很平靜,那種平靜大約不過是‘死心’的詮釋。
她有些猶豫著試探問:“念白,你真的下定決心了嗎?”
雖然她不喜歡陸明思,但跟念白從大學認識到現在,很明白陸明思代表了念白少女時代的美好回憶。
溫念白聞言,忽然靠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自嘲地笑了起來:“曾經有多喜歡,現在就有多惡心和寒心,就像自己終于得到了櫥柜里心心念念的昂貴蛋糕,一口吃下去,才發現竟然是一個過期發霉的蛋糕。”
金璐捏緊了拳頭,恨不能狠狠揍陸明思一拳頭:“我也沒有想到陸明思這么渣,如果他真愛你,怎么會想出讓你先懷孕再結婚這種你沒有任何退路,他卻可以隨時抽身而退的法子?”
這個自私的男人,如果念白真的中招了,他媽還是堅持不讓念白進門,念白豈不是只能把孩子打了,或者變成未婚媽媽!
墮胎可不是各種莆田醫院里無痛人流廣告那么簡單!
肚子里的胎兒過了三個月,在醫院都是讓孕婦打了麻藥,拿一把尖銳的手術刮刀在子宮里生生把那塊血肉一點點刮下來!
怕胎兒殘留物引起大出血,還得拿吸刀把子宮里面吸刮一遍,這也是為什么很多姑娘流產之后不容易懷孕的緣故!
歷史上刀子刮肉面不改色都能名流千古了,比如關公刮骨療毒,也不知道怎么現在那么多小姑娘蠢到被男人圖一時痛快不戴套,忽悠去墮胎,還覺得對方是愛自己的!
“反正被刀子刮肉的不是男人!”金璐在那憤憤地發散思維。
溫念白拍拍她,嘆了口氣:“我沒事兒,你別那么激動,就是我原本以為在仙居一號只住一個月,看起來要寄居更久了。”
“沒問題,大股東說了他們要明年二月才回來,你就安心地住著,別說找地方給你住了,就算我養你又怎么樣?”金璐幫她把垂落在臉頰邊的頭發仔細地掛到耳朵后,抱著她認真地道。
溫念白笑了笑,她疲倦地閉上眼:“好,讓我靠著睡一會,睡飽了,才有精力戰斗!”
男人都是狗,但真正的閨蜜可以天長地久。
少女時代戀情變成了狗屎,可少女時代一起長大的女孩,是她的降落傘,護著她不會摔疼。
落地窗外的夕陽陽光落在一對女孩的身影上,籠出溫柔的光。
第二天一早,溫念白早早起身,收拾了一番,和留宿的金璐一起吃了早餐。
同時她請好假,同約好的搬家公司打電話,確認具體搬家的時間地點。
瞧著好友處理事情這樣有條不紊,除了精神不算太好之外,再看不出任何異樣,金璐心中卻有些難受。
一個女生,在感情的事上,如果沒有任何情緒,跟男人一樣冷靜地安排好一切關于感情的‘后事’,只能說明她已經把那一段感情從自己的生活里徹底剝離出去,不惜代價!
刮骨療毒,再痛也無所謂。
“我們走吧。”溫念白朝著她招呼。
“嗯。”金璐回過神來,立刻點頭:“好!”
兩人一起換了輕便的服裝出門,沒有多久就到了明月居。
金璐看了看小區樓下,有些奇怪:“哎,怎么好像沒有看見搬家公司的車?”
溫念白看了下自己的腕表:“我約了他們晚點到達,這次搬家說不定會有一場硬戰,何必讓別人在樓下等那么久。”
金璐靈光一閃,涂著鮮紅蔻丹的手就去摸電話:“我去叫幾個哥們來幫忙。”
她是忽略了這點,對付陳玉那個老潑婦,得叫幾個壯漢來嚇死她,看她還敢不開門!
溫念白對著后視鏡整理了下自己的妝容與頭發,輕笑:“不用,殺雞焉用牛刀,你叫了人來,倒是不方便我施展了。”
說完,她下了車,跟著金璐一起坐電梯上樓。
到了門口,溫念白瞧見門外放了一雙可愛風格的四葉草球鞋,她心中微動,隨后拿出鑰匙開門。
她這一大早過來,難不成還能見到陸家未來婆媳相聚的一幕?
但是鑰匙插進門一會,卻發現門鎖轉不動。
金璐一瞧,就忍不住冷笑了起來:“看來陸明思他媽還真是夠謹慎的,進門就反鎖,這是防你防得夠到位。”
溫念白輕笑了一下,倒是不生氣,這本也在她預案之內,隨后,她徑自按起了門鈴。
“誰?”不一會,門內由遠及近傳來女人疑惑詢問的聲音。
“我。”溫念白淡淡地道,她知道陳玉可以從貓眼里看到她。
果不其然,貓眼部分黑了一下,似有人湊近了那里往外瞧。
隨后陳玉不耐的聲音隔著門響起:“你來做什么,明思不在家,我也不想看見你這種沒家教的人,快走,我不會給你開門的!”
雖然上次她是故意激怒溫念白的,但是這個女孩潑了自己一頭水,這個事兒她絕不會忘!
溫念白平靜地道:“開門,這是我家,我跟陸明思分手了,我來拿自己的東西。”
門內,陳玉聞言一呆,完全沒有想到門外的女孩張嘴就來了這么個勁爆的消息。
她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事情,居然就這么實現嘞?
陳玉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眼正從客廳一臉好奇走過來的蔡妍妍。
她的確一直鼓勵蔡妍妍去接近明思,甚至暗示這姑娘去爬自己兒子的床,
就算最后明思實在不喜歡蔡妍妍,兒子睡個小姑娘,反正吃虧的也不是自己兒子嘛!
結果昨天蔡妍妍一臉羞澀地向自己透露了明思在她那里過夜的消息,今天這溫念白就上門來拿東西了,看來是自己的手段起效果了?!
她一高興,立刻就要開門讓對方進來,但隨后,陳玉忽然覺得有點不對。
明思可沒有告訴她要跟外頭這個小狐貍精分手的消息!
她想了想,不放心地道:“你跟明思說了你要來拿東西?”
萬一溫念白這個小狐貍精是不肯跟明思分手,來家里賴著不走等明思下班,那就麻煩了!
溫念白神色如水一般平靜:“說了。”
陳玉馬上不客氣地說:“不行,我要跟明思確認一下。”
隨后,她一個電話就給陸明思打了過去。
陸明思剛準備換衣服進手術室,忽然接到陳玉的電話,一聽陳玉說的事,立刻急了:“媽,你一定要幫我留住念白,我跟她之間有點誤會,我現在要進手術室,下班了就馬上回來!”
陳玉一聽兒子還心心念著溫念白,頓時臉就垮了下來,她隱忍著怒氣:“好!”
留?她非讓外頭那個小狐貍精從此徹底死心!
掛了電話,她拍了拍蔡妍妍的手:“別怕,阿姨這就去打發掉那個沒家教的女孩子!”
隨后,她徑自拔高了嗓音:“明思說他沒同意你來,他不想看見你再出現在這里!”
明思現在去做手術了,她就不信溫念白這個小狐貍精還能打電話給明思確認。
溫念白冷冷地道:“這是我家,不該出現在這里的是你,開門!”
陳玉沒好氣地翻了白眼:“這是我兒子的房子,你休想進來!”
溫念白清美的面孔上一派平靜地陳述:“我是小區物業登記過的業主,我回到家,卻被不知道什么人鎖在門外,我只能懷疑家里進了賊,讓警察來開門!”
陳玉一驚:“你敢說你不認識我?!”
如果門外的女孩是兇狠的威脅叫罵,她都不怕,但是對方這種表情,卻讓她心里沒底。
溫念白雙手環胸,淡然地道:“我的確不認識你,你是個什么東西,跟我有什么關系?”
“你說誰是東西?!”陳玉一下子噎住了,她總不能說自己是對方未來的婆婆吧?
溫念白臉上浮起微笑:“是啊,你的確不是個東西,現在我數十下,你再不開門我就報警了。”
陳玉氣得抖了抖,這死丫頭這是罵自己呢,臉色發青地朝著大門呸了一口:“我呸,你說誰不是東西,你個沒家教的東西!”
蔡妍妍心里有點不安,她拉了拉陳玉:“阿姨,開門吧,我覺得她什么事兒都做得出來。”
陳玉剛一猶豫,就聽見溫念白平靜的聲音開始數秒:“1、2、3、4、5…10,金璐,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