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唐看著車子并不是往高速上開,想到早上傅叔跟陳慕說的吃飯,她便知道是要去哪里。可是她不想去。主要還是蘇唐覺得她與陳慕的關系也沒有好到要去對方家蹭飯的地步。
蘇唐心里這么想,可還是明知故地問:“我們這是去哪?”
“我家。”
陳慕倒是說得干脆,一點都不含糊。
“你家…”蘇唐看向陳慕,難道他不覺得哪里不對勁嗎?
“怎么?”陳慕知道蘇唐正在看自己,也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問,“難道你沒有請同學回家吃過飯?”
“當然,是請過的。”
在她印象里應該就只請孫挺回家吃過飯,這話說得沒什么底氣,但是聽陳慕這意思是在覺得自己大驚小怪?
車子沒有往市中心去,而是往郊區走,直到周邊的環境越來越熟悉,蘇唐似乎猜到陳慕家住哪里了。
南亭別院。
幾年后,申城的房價會領先華亞區其它地方城市好幾十倍,甚至幾百倍。不過高房價依舊阻擋不了有錢人的進攻。幾千萬一套的別墅根本不愁沒人買。但是有幾個地方,有市無價,并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的。
南亭別院就是其中一個地標。這塊別墅區,年代久遠,有差不多一百多年的歷史。可想而知,住在這里的人要么是幾代人都當官的高官,要么富了好幾代的巨賈。
陳家住在這里,可見他們家的地位尊貴。
南亭別院前幾年翻新過,里面的環境房子讓人耳目一新。沒有百年的滄桑感,反而多了許多現代氣息。進出的大門是掃臉制,陌生臉孔需要登記,然后打電話通知他要去的人家,得到確認后才會放行。
傅叔在陳家當了半輩子的司機,進出小區自然是沒有問題。車子進入小區后,映入眼簾的是滿目的綠色,還有鳥鳴。這已經不是由幾棵樹組成的綠化環境,完全就是一大片森林。
車子開得很慢,蘇唐看到前面有個東西從車前躥過,跳到一旁的草叢里。
“是松鼠。”傅叔解釋說,“這里有不少小動物,開車還是要慢點。”
“那會有蛇嗎?”
“蛇?這個還沒有聽說過。雖然這里樹木蔥蔥,環境很好,但也是處于申城之中。附近沒有其它的山,只要不是人為飼養,基本上不會出現蛇這類的毒物。”
“那就是說剛才我們看到的松鼠,是人為放養的?”
傅叔笑道:“蘇小姐真聰明。”
車子拐了好幾條林蔭小道,最后才駛進一個小院。
讓蘇唐驚訝的是,南亭別院里的別墅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大,跟她以前住的西郊紫郡差不多。前后各帶一個院子,車子駛進了后院,此時后院里已經停了一輛黑色奔馳。
下車后,幾人準備進門,蘇唐還是覺得不太好。
“我這么進去,會不會太突兀?”
蘇唐剛剛想了一下,陳慕原本是在讀書,然后突然一天帶了一個女同學回家,這很明顯在告訴別人,這個女同學不是一般的同學,很有可能就是男女朋友的關系。
“你又在腦補什么?”
“嗯?我沒有。”
陳慕不想跟她辯解,說:“只是吃個飯,你不要想太多,憑空腦部,會讓我很有壓力。”
陳慕的話再明顯不過,蘇唐摸了摸鼻子,“為什么明明是你請我來,我卻很心虛?”
“你心里有鬼。”
蘇唐看著陳慕的背影,努努嘴,心里有鬼嗎?
“那是我心里有你啊。”
“你說什么?”
蘇唐挑眉,上前笑道,“我說,我心里有你。”
蘇唐的直接,讓陳慕有點無措。這個女生開玩笑沒有一點底線嗎?蘇唐心情突然變得很好,陳慕說得對。不就吃個飯么,自己這么小家子氣干嘛。她走到門口,正等陳慕開門,門卻從里面開了。
“小慕!”
一個女人出現在門口,看著陳慕笑意滿滿。
柳葉眉,杏眼,未施粉黛,只有嘴唇上涂了一點點口紅。她只是扎了一個很簡單的馬尾辮,就很有氣質。身材保養得特別好。蘇唐實在難稱她為中年婦女,如果不是因為陳慕喊她媽,她還以為這是陳慕的姐姐。
周芷情輕輕地抱了下陳慕,跟他一起走到蘇唐面前,笑得很溫柔:“你就是小慕的同學,蘇唐吧?”
“嗯,阿姨好。”
陳慕長得很像他媽媽,因為喜歡陳慕的長相,所以愛屋及烏,蘇唐覺得陳媽媽很漂亮。是那種很成熟,自然的風韻。
“別站門口,進屋里。菜馬上就好。”
陳家的裝潢如陳慕這個人一樣,清清淡淡的,但是清淡之中不乏家庭的溫馨。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是出自于周芷情的手筆。所以說,一個家庭,到底還是需要一個女主人。
窗戶邊放著幾顆綠植,迎著陽光,長勢很好。屋里的鮮花很多,但不是隨意的插擺,從剪枝到擺放都很有講究。看得出來,周芷情在這方面很有心。所以剛進入這里的時候,光是看著這些花束就很賞心悅目,心情也很好。
喜歡在家里放一些植物花草的人,除了把它當成裝飾的一部分,更多的是對生命的一種向往與珍惜,也是對美的追求。
讓蘇唐意外的是陳家并沒有傭人,也許只是今天沒有。端茶倒水,這種事情都是由周芷情自己親自為之。
“好香。”
蘇唐聞到花香之外的味道,準確來說,現在屋子里彌漫的都是食物的味道。令人食指大動。
“這幾日我又學了幾道新菜。”周芷情笑道,“一會嘗嘗。”
“好。”
她問蘇唐想喝什么,蘇唐隨口說了白水就好。只見周芷情笑道:“你這小孩怎么這么拘束,既然是小慕的同學,就把這兒當自己家一樣。”
蘇唐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了。
阿姨,你這對一家人的定義也太草率了吧。陳慕,莫名有點同情你。
周芷情端來一壺紅茶,蘇唐起身準備去接,陳慕比她快一步,接過紅茶,對周芷情說:“我來就行,您坐。”
蘇唐感覺他們倆之間怪怪的,是母子不錯,但又覺得關系特別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