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桃葉加入,少年們都多出了比平時幾倍的熱情。
“我來洗菜,摘菜,這些最是拿手…”玄睿炫耀道,“外面這一小塊田地品相不是太好,因此作物都得小心呵護著,一不小心就走了靈根,因此這靈莼芽掐采是要不得的,容易傷株,因此還得我這‘龍探云’的手法摘取,洗的時候更是講究,靈莼芽苗性喜溫,太冷太熱的水都不成,戳揉捏就有十二道手序,才能最大限度保存其品質,入口那叫一個青嫩脆爽,靈炁充裕!”
楚桃葉似懂非懂:“這么厲害…”
“我…”修遠橫豎左右,沒啥可炫耀的,干脆往外面抱了一人來高的柴火,摞鍋旁邊,顯示強健體魄,“吃火鍋的話,這下燒三天都燒不完!”
楚桃葉笑起來:“不用吃三天吧…”
青荷拿給拼命展示的兩人搞得十分無語,翻了翻白眼,“幼稚!”
看著每個人似乎都有分工,楚桃葉道,“那我就切魚吧。”她帶來的那條東海冰鰉總重八斤六兩,足夠大家大快朵頤。
楊晟想的是自己做飯,卻下意識忽略了楚桃葉話語里那個“切”的含義。
他燒水洗鍋,開始熟練的做菜。青荷在旁邊幫忙跑腿備菜,玄睿摘菜洗菜,修遠添柴。
楊晟看到旁邊廚臺楚桃葉面對著冰鰉魚,鄭而重之,似乎在想著自己該怎么下刀,但廚刀離她八袤子遠。
片刻后楊晟只聽到身旁金屬出鞘一聲輕鳴,她腰間的臂展短劍迎空而起,在屋梁前滴溜溜旋轉,就這么破空而下,噔的插在大圓墩子木的菜板上,倒是沒有穿透,顯示出她妙到毫巔的控制手段,砧板上的魚攔腰而斷,還被余波震飛,看上去有夠大的帶頭一半在旁邊臺面上烏烏顫動,另半截在地上撲騰好幾圈,瑟瑟發抖。
有些安靜。
出動斬殺大妖的隨身飛劍來剁魚的女子轉過頭來,“有何不妥?”
楊晟沉默了半晌,道,“應該是…先剮鱗片,再剖了去內臟,吧?”
最后還是楚桃葉收了飛劍,在旁邊好奇的看著楊晟拿小尖刀剖開魚肚中線,把里面的內臟取出,再刮了魚鱗,打整干凈,然后切成薄薄的片狀。
看到楊晟把兩半打理好的魚切成雪片,一旁的楚桃葉才紅了臉,她降魔伏妖比起這位外門弟子強了多少倍,方才她的“砍魚劍法”相對眼前的這精工細作就有多大鴻溝。
楊晟處理完畢,才把魚放鍋里,撒上調料,配菜,蓋上鍋燜燒。
然后他忙碌起來,生了火添了柴沒什么事的修遠坐在了等候開飯的桌子上,和旁邊早坐在那里將短劍橫放膝蓋,并著雙腿的楚桃葉對視。
不一會把最后的菜備好的玄睿也找了旁邊的座位端坐下來,和身邊兩人對視。
再再后把灶臺東西準備好的青荷也并著腿在他們三人旁邊坐了下來,雙手手肘擱在桌子上,支著下頜,兩條腿隨意閑吊起來,和三人對視。
四雙眼睛現在只剩你望我我望你眼巴巴的等著了。
楊晟一盤盤珍饈上桌,色香味俱全。
大家一開動,贊不絕口,青荷嘴里塞得鼓鼓囊囊,滿眼的驚喜,“楊晟,你手藝進步這么多!?”
修遠忙不迭點頭,“不錯!不錯!”
玄睿表功,“肯定還是我摘菜梳洗占一大功勞!”
楚桃葉不動聲色,可手中箸遞出的速度很是誠實。
青荷指著那鍋紅燒魚,驚喜道,“怎么和以往不一樣,一點苦味都沒有!”
這種帶有靈炁的東海冰鰉魚內腑也有營養,一般都是一起吃的,剖去未免浪費,然而刮凈之后對口味的提升卻是相當的明顯。以往的修行人士,自然也就囫圇吞棗不必注意這些口味方面了,但是作為穿越者的楊晟來說,當然還是優先口欲比較重要。
大家一邊吃一邊聊著天,喝著青荷的榆花釀,不運功化解酒意,就著一桌子好菜,氣氛酣暢。
就連楚桃葉都推卻不過喝了好幾盅,臉上浮出紅暈,端的好看極了。
眾人說起了修遠得到了善事堂的外派,楚桃葉從她的角度給出建議,“你們應該提前準備一些療傷的藥物,或者兌取修遠目前可以使用的符篆,可以用于清心,正神,探查,預警之類…你們第一個外派行走,理應不會太困難,但是多準備一點也是不差的。”
楚桃葉因為善事堂規矩,不能討論所參與過的外派,所以也就只能從旁提點。
“也就是說,可能會有戰斗,甚至還要面對妖物?”楊晟從這些信息中提取知識點。
“想來也是差不離的,畢竟在俗世行走,世間紅塵有各種各樣的矛盾和恩怨,也有遺落的危險和妖魔猛獸,這是應該的!”修遠點頭,“我這之后就會向符篆二院龍師叔討幾道好用的符篆,以供行走所需…”
楚桃葉想到什么,從腰際取出一個瓷瓶,放在桌上,“這是我有時候應急用的青蘘丹,不光可以做行軍丸填補肚子,也能在受傷的時候起到療傷作用,這里面應該還有三粒,你們拿去用吧。”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青蘘丹這種宗門內用于精英弟子外出伏妖所用的丹藥。據說原材料得來不易,是稀罕物,現在在峰內都是很缺的東西,也就是說他們現在哪怕有錢,到峰內的墟場道市都買不到這種丹丸。
“這怎么行,那桃葉姐你怎么辦?”小青荷搖頭。
“我還有的,不擔心。”楚桃葉笑了笑。
“希望這之后,能聽到你們善事堂外派事務順利完成的好消息!”楚桃葉打氣道,她是確實對他們帶著希翼。
“那還能說什么…我們就卻之不恭了!”玄睿正欲伸手去拿那瓶丹藥,就被小青荷打回了手。
她先拿在手上了,“我來保管!”
一桌菜風卷殘云,玄睿和修遠還在不停碰杯,青荷拉著楚桃葉聊天。
楊晟端著一杯榆花釀,走出屋子,在這處竹屋外面的小塊靈田坡道上坐下來,回頭就看得到屋內燈火間的歡馨氣息,偶爾也會想到那些煙消云散的前世過往,似乎也就僅存于身后這竹屋陋室的溫暖了。
他飲了一口青荷的榆花釀,那種清冽甘甜的酒味撲鼻,迎風時一股胸臆流淌。
眼前這個波瀾起伏的大修行時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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