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靜謐,讓女人有些發慌,看著自己房門前那對主仆,很怕他們對自己不利,而且她也發現,即使自己這樣用力拍打房門,整個驛館都沒有一個人被驚動,也沒有哪怕一絲動靜。
愛憐見狀,阻止了鐘叔跟過來的步伐,向女人走去,拿出長劍,讓女人驚得倒退好幾步,以為愛憐想要行兇。
愛憐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把長劍插入了門縫一挑,門栓落地的聲音,然后推開了房門,向里面看了一眼,搖了搖頭,也沒進去。
女人狐疑地看了一眼,看愛憐向后撤了幾步,給自己讓出道路,便兩步急跑進入房間,隨即一聲尖利的慘叫,響徹整間驛館。
愛憐這才進入其中,看到癱坐在地的女人一眼,又看向了那具干尸,還是睡覺的姿勢,穿著里衣,但是里衣里面的卻已經是一具干如柴禾的尸體,整個血肉精氣全部被吸得干干凈凈,這可惡的妖怪,愛憐心中也是升騰起怒意。
精神力掃描到和肉眼所見,還是兩種感覺,肉眼見到的,更加直觀,更加有沖擊力。
女人渾身顫抖成了一團,愛憐看了一眼,有些同情她,但還是靜靜地說道:“我們這間驛館,剛剛闖入一只妖物,應該是東邊過來的,我想在我房間東側的住客可能無人能夠幸免,如若你不信,你可以看看我的房間,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把你們這些被妖物迷暈的人救醒,如有得罪,還請原諒”愛憐說罷,施身一禮。
女人眼中已經有些猶豫,不再堅持著之前的看法,但見愛憐斯文有理,長相俊俏,不由得又相信了幾分,不過看向丈夫的尸體,還是淚如泉涌,不過一想到女兒,似是有一種力量,讓她堅持著站起身來,扶住桌角,不敢靠近床邊,顫聲問道:“你這話當真?”
愛憐后撤了一步道:“千真萬確,否則,我們若想對人做什么,就不必多此一舉了,你也能感覺到,這樣大的聲音,都沒有驚動驛館的任何人。”
女人知道愛憐所言不假,心中又信了幾分,但還是說道:“你房間果真有怪物?還活著?”
“死了,是尸體”愛憐答道。
“死了?那有誰能證明是你殺的?”女人注意力被愛憐牽引,放了害怕。
“這位大娘,你可以隨我來看看,你認為除我之外,還有別人能夠做到?或者還有什么活人可以做到?”愛憐轉身出了房間,向自己房間走去。
女人想了想,又回頭看了看干尸,那是自己丈夫,好像也沒有那么害怕了,但還是挪動腳步跟了過去。
兩間房本就挨著,走出這個房間,兩步就到了另一間房的門口。愛憐打開房門,立在門邊,等著女人。
女人來到敞開的門前,看到眼前怪物那巨大的身體和流了一地的鮮血,不由自主地驚叫了一聲‘啊——’,然后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置信地看了看房間,又轉頭看一眼淡定的愛憐,已經相信,這少年說的是真的。
這么大的怪物,進這個門都費勁吧,或者,憑借這具肉身,根本就進不去這道門的,它能死在屋里,一定是怪物自己的能耐,但是卻死在里面出不來了。
“娘”脆生生的聲音,喚醒了還在發懵狀態的女人,女人轉頭看向被娘親叫聲引出來的女兒,剛想斥責,但見那對主仆并未對她如何,便止住了這個沖動。
愛憐見狀,也不再理她,轉身帶著鐘叔又向下一間房間走去,挑開門栓,動作流暢自然,已經很是熟練了,進門就直奔床前,用同樣的方法弄醒床上一對老夫妻。
然后下一個,就是離西側最把頭的那間房,那是兩個伙計住的房間。
直到把所有人叫醒,看著站在走廊的眾人在低聲議論,還有哭泣的,愛憐也不作聲,默默地回到自己房間,開始琢磨著怎么把怪物的那張皮剝下,這張皮可是異常堅韌的,上好的防護材料,可以制成軟甲,或者別的什么。
愛憐把修出來的那些靈氣注入到劍尖之上,這已經比之前戰斗時熟練了許多,沿著脖頸的那個口子,一點點剝著。
其它已經知道事情全過程的住客在得知自己等人居然死里逃生,在怪物口下得以逃脫生天時,都聚在了她的房間門口,要對她表示感謝。
但看到愛憐已經把怪物頭部的皮剝下來一半了,兩個人看到這血腥的一幕,俱都轉身嘔吐起來,剛剛看到那些干尸時,只是感覺到害怕,但是沒有這么惡心的。
愛憐旁若無人地繼續著自己的工作,大家都是成人了,難道還沒見過殺豬、殺雞宰羊?
直到全部剝下來,刮掉皮革內層的油脂,現在暫時也沒辦法硝制,先卷起來,系上繩子,這些鐘叔幫忙完成了。
愛憐則剁下了妖怪的腦袋,然后把怪物肢解了幾大塊,拿出房間,實在太大了,不肢解都拿不出去。
把怪物的腦袋和收拾出來的內臟,扔進一個破筐中,提到了院子中,先不管它,把剩下的肉拿到了廚房。
吩咐兩個伙計把自己房間中的地板清洗干凈,要不然,整個驛館都是一股血腥味兒。
是的,愛憐還打算把這個妖物的肉身吃掉呢,她可是能感覺到這肉里絲絲的靈氣,這肉可是大補呢。
鐘叔和另外一個老婦幫忙,很快便把這些肉切成了許多快,太大的骨頭扔進大筐中,抬了出去,剩下的骨頭,愛憐用大鍋燉了好大一鍋骨頭湯。
而肉食被她腌制了大部分,畢竟肉太多,這些人也吃不了,腌好了,還能多貯存一些時日,愛憐留著慢慢吃,剩下的全部都鹵制起來。
兩口大鍋‘咕嘟咕嘟’地燉煮著,不久就傳出來濃郁的香味兒。
正在忙著收斂死者尸體的其它幾人,聞著便感覺口中唾液分泌旺盛了許多,喉頭滾動。他們看向廚房的方向,才又低頭繼續手頭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