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用藥
接下來，幾位太醫聚在一起商議一番后，給出了一個方法。
那位荀太醫說道：“甘公公，老朽幾人將這縷氣息輔以其他靈藥，將其練成丹藥，大概明日就能成功，然后再讓陛下服下，應該還來得及。”
“要到明天？”
甘讓眉頭微皺道：“陛下危在旦夕，一刻也耽擱不得，拖到明天時間太久了，此事萬萬不可，今晚必須將丹藥練出來，并且試試到底有沒有功效。”
聽到甘讓不容置疑的口氣，幾位太醫都嘆了一口氣，但也無可奈何。
在這宮里，這位甘公公權柄極大。
一般人還真抗衡不了。
于是，幾位太醫躬身一禮說道：“既如此，老朽幾人盡力而為，希望八殿下能尋到特殊的天材地寶。”
“四方樓的東西，八殿下很清楚，剛才他一副為難的模樣，就已經說明一切了，不要抱有太多希望。”
甘讓擺了擺手，對幾個太醫說道。
“是！”
幾個太醫躬身退下，專心煉制丹藥。
甘讓對路天行說道：“路大人，勞煩你安排些人，保護這些老大人，以免出現意外，總有些人不識趣，喜歡在這時候通出幺蛾子。”
“甘公公放心。”
路天行點點頭，心知是怎么回事，轉頭對于正康說道：“你去保護一下幾位太醫，記得多帶些人，都要是高手，牢記。”
“是！”
于正康鄭重抱拳，轉身就走。
一時間，離皇帝近些的大臣，基本都走了。
還有些在下面焦急的等待著。
“路大人，咱家還要守護殿下，就不招待了。”
甘讓拖著拂塵說道。
路天行笑了笑道：“不必客氣。”
然后，路天行和唐淵拱手一禮，退了出去。
出來后，唐淵低聲道：“好像陛下這次傷的比較嚴重，下官那個東西，能不能起到功效很難說了。”
“嗯…”
路天行沉吟道：“本官也沒料到會如此嚴重，到底是誰敢在此時讓陛下臨幸秀女，真是膽大包天。”
剛才，在里面他就準備質問。
只是，時機場合都不對，所以便忍了下來。
但在唐淵面前，他沒有必要隱瞞，滿臉怒色。
一旦皇帝此時在揚州身死，六扇門的計劃無疑會產生重大打擊。
因此，他才會如此憤怒。
“希望你那物能起到效果，到時你也能得到陛下看重，擢升一級應該是沒什么問題，興許還有其他賞賜。”
路天行笑著說道。
其實，他心里何嘗不想陛下能夠醒過來。
唐淵微微點頭。
至于擢升一級，于他而言沒有想象中那般重要。
因此，他也沒有重視。
畢竟，他雖然是瀚州副總捕，與總捕也沒什么區別。
也沒有人管轄他。
“明日再說吧。”
唐淵若有所思說道。
“我們回去吧。”
路天行看了行宮一眼，擺了擺手說道。
“路大人，我們不在此地留守，防止宵小之輩闖宮嗎？”
唐淵詫異道。
“哈哈。”
路天行朗笑一聲，看著唐淵說道：“你一直機靈，怎么現在犯傻了，有甘公公在此，誰敢造次，哪里需要我等看守，何況我六扇門在外面也駐守了不少人，所以不必擔心。”
聽到這話，唐淵心中微微一動，走到路天行身邊低聲問道：“路大人，這位甘公公到底是什么實力，下官剛才居然一點都沒有看出來。”
“這個…本官也不知道。”
路天行微微一怔說道。
唐淵眉頭微皺，一臉茫然。
路天行剛才的意思，難道不是甘讓的實力很強嗎？
似乎看出了唐淵的意思，路天行說道：“甘公公到底是什么實力，沒有人知道，但師傅曾說他不是甘公公的對手，因此本官一向對此人諱莫如深。
不過，此事一直是個秘密，鮮少有人知曉。江湖中各方勢力都在打聽宮中那位強者，指的就是甘公公，看似其貌不揚，實則實力極強。”
比蒼興朝還強？
唐淵心里登時一驚，背后一陣冷汗。
若是知道甘公公如此之強，他或許就不會拿出鳳血氣息了。
以免被這個老妖怪察覺到什么。
誰知道此人到底活了多少年，會不會知道什么秘密。
一時間，唐淵心有余悸。
“甘公公一直在宮里此后陛下，一身實力深不可測，也是陛下的貼身護衛，一般人根本刺殺不到陛下，所以我等不必在此守護。”
路天行說到這里，突然嘆息一聲道：“當年，若非陛下一意孤行，非要北征異族，沒有甘公公在旁守護，才導致受了極重的傷勢。”
原來有這么一層緣故。
唐淵恍然點點頭。
“歸真境？”
唐淵試探著問道。
返璞歸真之境。
若是真到了這等境界，那他真要小心了。
以免陰溝里翻船。
路天行皺眉思索片刻說道：“恐怕沒有這么強，興許只是法相巔峰，還沒有到三境。”
整個江湖都沒有多少三境強者。
這個境界實在太強。
幾乎屹立于皇朝巔峰。
唐淵失笑一聲，也沒有繼續打聽。
然后，兩人離開了行宮。
原本，唐淵還準備夜潛行宮，問問憐兒是不是因為她才導致皇帝垂危。
但當他知道甘讓的實力后，他就有點心有余悸，不敢輕動了。
雖然他還有萬道森羅這個一次性武技，但不到必要時候，他絕不會輕易動用。
念及此，唐淵回去后，什么事情都沒有做，靜靜等待著太醫將丹藥練出來。
走在揚州城，明顯能感覺到氣氛的詭異變化。
皇帝垂危，對江湖也不亞于一場浩劫動蕩。
江湖與朝廷相互對立，又彼此聯系，難以分開。
各處茶樓酒肆都在談論皇帝。
“這次，恐怕皇帝陛下撐不過去了，北征異族后受了重傷，續命了這么多年，傷勢惡化到難以穩住了。”
“是啊，聽說昨夜陛下夜御數女，才導致傷勢惡化。”
“哈哈哈，沒想到如此有趣，這位皇帝絕對是個妙人。”
這些人都是江湖各方勢力年輕一代的高手。
此時，都坐在酒樓里高談闊論。
“慎言啊！”
也有些精明的江湖中人四處看了看，低聲提醒了一句。
“現如今，六扇門遍布揚州，為朝廷耳目，你們如此編排當今陛下，難道不怕被抓起來清算嗎？”
此言一出，剛才出聲那些人立刻噤聲，不敢再多說一句。
唐淵聽到了，也就笑了笑。
他可沒有那么多閑工夫去抓這些人邀功。
“甘讓…”
唐淵喃喃低語一聲。
想了想，最后還是走進了天機樓。
花了些銀子，調出甘讓的資料，才發現只是最基本的東西。
唐淵了然。
到了他這個實力，對天機谷也了解不少。
對甘讓這種至強者，還有江湖頂尖勢力，信息都會比較少，根本不會全部透露出來。
難怪天機谷這些年還能屹立不倒。
若真是什么消息都敢賣，能不能活下來都是一個問題，一如煉血堂…
想到這里，唐淵失笑一聲，一掌將手中關于甘讓的消息震碎。
一日時間，一晃即逝。
次日。
唐淵一早就被路天行叫了過去。
“路大人，丹藥練出來了嗎？”
唐淵好奇問道。
“尚未練出，不過于正康傳來消息，說是太醫那便到了收尾階段。”
路天行說道：“你就在這里等著，丹藥一旦煉出來，你隨我一道入宮，親眼看著陛下服下丹藥。”
唐淵點點頭。
他倒是不怕丹藥有什么問題。
有六扇門盯著，又是鳳血氣息，在這個世界上，難以覓得一見。
所以…
唐淵還是有點信心的。
兩人坐在堂內寒暄一陣。
大約一個時辰后，一名捕快氣喘吁吁跑過來稟報道：“大人，路大人讓我叫您過去。”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路天行擺擺手。
待捕快走后，路天行對唐淵笑著道：“唐淵，成敗與否，就看今日了。若是陛下能順利醒過來，你得記首功。”
“路大人客氣。”
唐淵笑了笑。
“走！”
路天行輕喝一聲。
片刻后，兩人就已經走入行宮。
此時，數位太醫面露喜色，站在龍榻前面，對甘讓和八皇子微微一躬身道：“老朽等不負眾望，煉制出了三枚丹藥。”
八皇子趙挺面露疑惑之色。
昨日，他事先離開。
對后面的事情不是很清楚。
后來他才知道六扇門居然能拿出寶物救治父皇。
得知此事后，他立刻吩咐手下繼續在四方樓尋找天材地寶，而他自己則是趕了回來，守在父皇面前。
他對其他人還是不放心的。
這時候，路天行和唐淵正好走了進來。
“路大人、唐大人，荀某將丹藥煉出來了。”
荀太醫臉上滿是喜色道。
路天行和唐淵對視一眼，露出一絲笑容。
這是好事啊。
甘讓忽然問道：“荀太醫，為什么會有三枚丹藥，難道不會分散藥力嗎？”
荀太醫解釋道：“那縷氣息太過強大，一枚丹藥根本無法承受藥力，所以才將其分成三枚丹藥。”
甘讓取過丹藥，仔細嗅了嗅，微微點頭說道：“辛苦幾位老大人了，不如現在就給陛下服下如何？”
荀太醫說道：“此丹我們已經試驗過，沒有任何問題，理應給陛下服下。”
“慢著！”
趙挺皺了皺眉，說道：“荀太醫，此丹當真沒有任何問題么，萬一陛下要出了什么事，誰能擔得起這個責任。”
此言一出，荀太醫沉默下來，也不敢多言。
這個責任他可擔當不起。
所以，此時沉默是最好的選擇。
路天行聞言，微微皺起了眉頭，對趙挺頗為不滿。
但也沒有說什么。
他身為臣子，還不能與皇子硬頂。
然而，只聽得甘讓開口說道：“咱家一力承擔，望八殿下放心，難道連咱家還不放心嗎？”
趙挺一怔。
沒想到甘讓會出面。
趙挺臉色有點難看，但還是躬身一禮說道：“甘公公言重了。”
“嗯！”
甘讓微微點頭。
然后便走到乾帝身前，將其緩緩攙扶起來。
將一枚丹藥送入皇帝嘴中，入口即溶。
丹藥入腹。
乾帝身上突然閃過一道黃色的光芒。
胸口起伏不定。
咚咚咚！
心臟在不斷跳動，宛如打鼓一般。
荀太醫滿臉喜色道：“陛下生機在慢慢恢復，雖然很慢，但的確在恢復。”
說著，也顧不得甘讓在旁，連忙坐在龍榻上，給皇帝號脈。
一縷真元潛入皇帝經脈之中。
荀太醫臉色先是凝重，接著舒展開來，然后便是不滿喜色。
“老荀，陛下怎么樣？”
其中一位太醫緊張問道。
“陛下的確在恢復，但一枚丹藥好像藥力有限。”
荀太醫捻起胡須，對甘讓說道：“甘公公，等這枚丹藥藥力耗盡，還請給陛下再服用一枚丹藥。”
甘讓點頭道：“好，依荀太醫之言。”
說著，甘讓又將一枚丹藥送入乾帝嘴里。
乾帝身體狠狠一顫，生機在迅速恢復，連臉上皺紋都少了些許。
看到這一幕，荀太醫臉龐激動的通紅，驚喜道：“這縷氣息果然有延年益壽的功效，可惜只是一縷氣息，收效甚微。”
八皇子趙挺一直在盯著乾帝。
看到皇帝臉上皺紋變少，瞳孔也是驟然一縮。
然后若有深意看了唐淵一眼。
唐淵何等感知，立刻就察覺到了趙挺的目光。
轉過頭，兩人對視一眼。
唐淵朝趙挺點頭示意，微微一笑。
趙挺面色平淡。
而唐淵則有點神色不屬，聽到荀太醫的話，他心里直呼幸虧只是一縷氣息，要是真正的鳳血，皇帝怕是要青春永駐，再過個幾千年了。
鳳血的確可怕。
見皇帝的確在轉好，但仍然沒有醒過來，甘讓問道：“荀太醫，陛下為何還未醒來？”
“恐怕還要一點時間才行。”
荀太醫說道：“陛下還需休息，過幾日應該就能醒來，此時已然度過最危險的時機，日后好好調理即可。”
“好，有勞荀太醫了。”
甘讓說道。
然后，甘讓便讓眾人退去。
本以為皇帝今日就能醒來，誰知道居然沒醒，唐淵不由搖了搖頭，不過倒也沒有多少失望之色。
反倒是路天行頗為可惜道：“沒想到還要等幾日。”
說到這里，路天行話鋒一轉，對唐淵說道：“八皇子好像注意到你了，你小心點。”
“路大人放心，八皇子應該只是好奇。”
唐淵沒有將趙挺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