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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8章 無所遁形

無線電子書    崇禎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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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隆武十三年,大明隆武皇帝發出譴責莽白的詔書,到十四年平定緬甸,大明只花了一年的時間,大明強大的國力和武力,在這一戰中,清楚表現。

  大明隆武十四年六月,孫傳庭班師回朝。

  首輔蔣德璟率群臣在安定門外迎接。

  隆武陛下在武英殿接見,再次加賞孫傳庭。

  七月,首輔蔣德璟提出致仕。

  從隆武三年到今年,蔣德璟擔任大明巡撫已經十一年了,這十一年來,他殫精竭慮,兢兢業業,既要執行隆武陛下的改革,也要安撫群臣,穩定朝堂,身為首輔的他,承受了巨大的壓力,也作出了巨大的犧牲,他蔣氏在老家的牌坊被人潑墨,祖居被人破壞,有人張貼大字報,指名道姓的辱罵他,所承受的,正是改革而引起的各種怨恨和既得利益者的不甘和反撲。

  但蔣德璟沒有動搖。他帶著內閣眾臣,硬生生的頂住了壓力。

  大明各項改革能推展開來,他功不可沒。

  今時致仕,隆武帝給予蔣德璟最高的禮遇,加太子太傅,賜璽書、金幣,給全俸,不跪不拜,在乾清宮設送行宴,并親自送出殿門之外。

  君上送臣子,此乃大明歷史的第一次。

  此外,還有配享太廟。

  太廟是皇帝的家廟,主要是供奉皇帝自己的祖先。另外一些特殊有功于社稷的皇室成員和大臣也能配享太廟。配享太廟是極大的恩賜和莫大的榮譽,有明一代,只有開國重臣能夠享受,往后一百多年,再沒有臣子的牌位能出現在太廟里,蔣德璟是第一人。

  臨行前,蔣德璟感激涕零,哭的嘩啦。

  蔣閣老致仕,誰為繼任首輔,朱慈烺早已經有了定見。

  于是,孫傳庭改文華殿大學士,成為隆武朝的第三任首輔。

  收復遼東,位列伯爵,又剛剛取得西南的勝利,現在又要為首輔,孫傳庭可謂是出將入相,榮耀至極。

  消息傳出,錢謙益十分落寞。

  他今年都76歲了,身子骨其實已經是不行了,但他一直強力支撐著,想要圓了自己的首輔之夢,原以為,蔣德璟致仕,他有極大的機會可以順位成為下一任的首輔。

  哪怕只做一年也好。

  但終究是失望了。

  孫傳庭今年剛六十五歲,還在盛年,他肯定是熬不過了。

  這一來,錢謙益再也支持不住,在蔣德璟致仕后的半個月,他也上疏,請求回鄉養老。

  隆武帝準了,也給了相當的優遇。

  錢謙益帶著惆悵,也帶著欣慰離開了京師,返回江南…

  隨后,左懋第和堵錫調任京師,成為新任大學士,進入內閣。

  現在內閣五人為,首輔孫傳庭,次輔倪元璐,三輔路振飛,四輔左懋第,五輔堵錫。

  新任首輔,新任閣員,接下來就是六部堂官的調整。

  調整之前,朱慈烺清楚的告訴孫傳庭,除了兵部尚書和吏部尚書,其他四部的尚書和侍郎的人選,用誰不用誰,他不干預,都是你首輔的權力,如果出了問題,也是你首輔的責任。

  但孫傳庭還是將四部的人選名單,呈到御前,請他勾選。

  “朕不選,你定了,將最后的名字交給朕,朕勾朱即可。”

  孫傳庭怎么敢?

  第二天再次進呈。

  這一次,朱慈烺干脆一句話不說,只是看著房頂。

  如此兩次,孫傳庭這算是徹底明白陛下的心意,于是不再進呈,轉而以廷推決定。

  “新內閣,新氣象,朕給內閣五年的時間,全部的內政托付給你,五年沒有成績,孫閣老,即便你是朕的重臣,你也是非下臺不可了!”

  “如果有成績,再做五年。”

  “朕的意思,以后不但地方督撫,就是內閣首輔,也要實行任期制,只要沒有重大錯誤,一次可作五年,最多兩次,十年期限到,即便功績再好,也不可再連任。”

  “這一點寫入吏律之中。”

  大明內閣每一次的更換和改組,都會掀起一些波瀾。

  但這一次不是波瀾,而是大浪!

任期固定,除了兵部尚書和吏部尚書,其他四部的人事任命,首輔居然有了  相當的自決權,陛下不干預,居然照著內閣送上來的名字,直接勾朱。

  這幾乎是隆慶朝的舊事。只不過當時是隆慶皇帝的風格,但現在的隆武皇帝,卻是將此事定成了規章制度,以后的大明皇帝都得照做。

  等于大明朝首輔的權力,已經實實在在,甚至是有些超過了歷朝歷代的丞相。

  要知道,當初設立內閣,其實就是因為太祖高皇帝朱元璋擔心相權太大,威脅到皇權,因而撤除了丞相一職,什么都自己來,只是后代皇帝沒有他那么旺盛的精力,不得不設置了大學士,幫助理政,一來二去的,漸漸演變成了首輔。

  雖然某些時段,比如楊廷和張居正,他們的權力甚至超過了過往的丞相,但大部分的時候,首輔都是皇帝的大秘,很多事情都是做不了主了。

  但現在,隆武陛下卻是光明正大將權力授予了首輔。

  首輔有了相當的自決權,全面負責內政,儼然就是丞相了。

  “這違反祖制!”

  立刻,就有人上疏反對。

  但反對者,一概被駁回。

  “祖制祖制,朕以為,祖制并非不可動!”

  “剝皮揎草是祖制,活人殉臟是祖制,不都改了嗎?”

  “朕以為,改的好。”

  “與時俱進,適應潮流,不斷改進,才是一個王朝能夠持久的根本。”

  “如果墨守成規,抱缺守殘,國家必然滅亡!”

  九月,孫傳庭的新內閣新六部,正式就任。

  也是九月,鄭氏越南惶恐,上疏請罪。

  原來,大明隆武帝要求各國斷絕和緬甸的往來,禁絕通商,鄭氏越南雖然表面上同意了,但私下里卻并沒有斷絕和緬甸的往來,甚至還支援了緬甸一些糧草和火器。

  這些證據,都被大明軍獲得。

  大明朝嚴厲斥責,召鄭柞進京。

  鄭柞不敢行,用各種理由推脫。

  來年,隆武十五年五月,鄭柞在惶恐之中去世。

  其子鄭根繼位,比起其父鄭柞的自知之明,鄭根卻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雄心勃勃的想要立一番功業,于是斷絕和大明的往來,并聯絡阮氏越南,暹羅,瀾滄國、柬埔寨,又勾結西班牙人,試圖和大明對抗。

  隆武十六年三月,大明隆武皇帝令云貴總督、緬甸宣慰使馬士英征討鄭氏越南,也就是北越南。

  隆武帝十六年十二月,馬士英兵出云南,討伐鄭氏。緬甸水師亦出征。

  暹羅,瀾滄國、柬埔寨出兵相助。

  隆武十七年四月,聯軍包圍河內。

  鄭根自焚。

  鄭氏越南滅亡。

  戰后,鄭氏越南(北越南)納入大明國土,設交州府,歸云南行省,大明冊封阮氏越南為安南王,雙方以𤅷江(即今爭江)為界,此外,大明冊封高棉國國王為候,和阮氏越南分治南越南,等于越南被一分為三。

  為了避免宣宗朝,越南民眾作亂,大明官員和將士不得不退出越南的教訓,這一次,大明不但派遣重兵鎮守,水師占領港口,修繕道路,加強和大明的連接,而且對鄭氏越南的殘留,進行了強力的清掃,馬士英更是顯示出了他殘酷無情的一面,一日殺數千人。

  也是這一年的秋季,已經十八歲的太子朱和埕,以優異的成績,從京師大學堂畢業,隨后進入講武堂,學習軍略,繼續磨練對于進入講武堂,太子朱和埕似乎并不是太情愿,他喜文不喜武,不覺得學習軍略有多重要,更何況,要想從講武堂畢業,不但風餐露宿,日常要參加各種各樣的拉練,弓箭火器都得會操作,而且臨畢業前的六個月,還需要下到軍伍之中,和普通士兵共同操練,這讓他有些抗拒,或者是不明白,父皇為什么要這么做?

  但隆武帝的安排,他不敢抗拒,還是咬著牙,進入了講武堂。

  次年,隆武十八年三月,馬士英班師回朝,隆武帝朱慈烺在文華殿接見,賜宴。

  馬士英擢太子太傅,賜玉帶蟒袍,金銀一千,家鄉建功績牌樓,改為西南總督。總督緬甸、云南、貴州以及交州軍務。中南半島若有叛,不必等朝廷命令,可自我出兵。

  九月,十九歲的皇二子朱和增也進入了講武堂,比太子哥哥朱和埕低一個年級,成為了學長學弟。

  十月,十八歲的皇三子朱和圳,以理藩院官員的身份出使蒙古,即宣揚大明中央朝廷的國威,也撫慰蒙古眾人之心。因其一半的蒙古血緣,受到了蒙古各部的熱烈歡迎。

  年末,朱和圳回京,隆武帝察其表現,在文華殿策問,就遼東和蒙古之事,提出問題。在得到還算滿意的答案后,隆武冊封朱和圳為蒙寧郡王,并叮囑他繼續學習,以為國家分憂。

  三皇子朱和圳成為第一個被冊封的皇子。

  而他和太子、二皇子的學習路徑也不同,從大學堂畢業之后,并沒有進入講武堂,而是進入理藩院,開始學習番邦政務,并時時前往蒙古草原。

  天津。

  緬甸和越南先后被平定,大明軍功大勝的消息傳來,百姓們都是喜悅,大明朝對內國泰民安,對外,武功不斷,而隨著各項改革的推進,天下百姓真正是感受到了政治清明,財稅公平,國家正逐步走向強大的步伐。

  最明顯的一個,就是商業繁榮,物價穩定,但是勤勞,所有人都可以安身立命,建立居所,過去,街道上成堆成群的乞丐,已經是漸漸稀少,甚至快要銷聲匿跡了。

  時值中午。

  城南“王記”棉布行,來了一個山西商人,聲稱有一筆十萬兩銀子的大生意,點名要見棉布行的老板,人稱“王善人”的王增壽。

  作為京畿地區最大的一家布行,“王記”棉布行連接南北,招牌響亮,但他最初的時候,卻不是從天津發跡,而是從淮揚一代把生意做起來的,發達后,才將總行遷到了天津,雖然到天津不長,剛不過五年時間,但因為王增壽樂善好施,名聲卻已經是響徹京畿。

  “不好意思,我家老掌柜身體不舒服,不見客的。”

  誰都知道,王善人當年經營布行,在河南遇上了流賊,臉上被砍了一刀,留下傷疤,破了相,因此,鮮少露面,生意大全部都是兒子王喜在操持。

  另外,王善人還有一個女兒。

  所以,在聽到山西商人要和王增壽見面的請求后,店鋪伙計直接就拒絕了。

  “大買賣也不見?”

  “不見!”

  山西商人嚷嚷了兩句,見掌柜伙計都不為動,最后只能悻悻然的離開。

  但不久就傳出消息,那山西商人乃是刑部通緝的一個大騙子,騙了街面上的好幾家商行。官府已經將他抓獲,正在查辦。很快,街面上的一些店鋪掌柜就都被喚到衙門問話,王增壽也在被傳喚的名單里。

  最初,王增壽是推辭的,奈何官府問案,任何人也不得閃避,如果閃避,就會被衙役拘提,加上問案的審判官也是認識的,于是,鮮少露面的王增壽只能乘坐轎子,來到按察使衙門,接受問話。

  其時正是午后,耀眼的陽光灑在大堂里,灰塵畢毫可見。

  王增壽進入大堂,忽然愣住了,用黑布遮住的那半張傷臉,不由自主的就跳動了幾下。

  因為坐在大堂上的,并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審訊官,而是一個陌生的,他從來沒有見過,穿著緋色官服,看起來不到四十,面白無須的宦者。

  王增壽不由吃驚,愣了原地,不知所措。

  “那是錦衣衛指揮使,李晃李公公,還不上前?”

  后面的衙役推他。

  王增壽只能硬著頭皮上前,哆哆嗦嗦的行禮:“草民王增壽見過李公公。”

  被稱作“李公公”的宦者,一直在盯著他,直到他上前行禮,臉上方才是露出了笑,隨即,清楚的聲音在堂中響起:“你不姓王,更不是什么王增壽,你姓孔。你就是制造登萊之亂,投降建虜,禍害遼東,建虜兵敗之后,隱姓埋名,重金構造假身份的孔有德!”

  就像是五雷轟頂,王增壽顫抖了幾下,隨即,頹然的跪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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