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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5章 秦皇島出征

無線電子書    崇禎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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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贊,原延綏副總兵賀虎臣之子。賀虎臣,保定人,崇禎六年戰死于軍中,賀贊率五十騎從重圍殺出,朝廷追贈賀虎臣為都督僉事,賀贊為世襲錦衣副千戶。

  賀贊,勇敢有父風,九年中武進士,積官至京營副將。崇禎十七年三月,李自成薄京師,京軍六大營分列城外,皆不敢戰,一觸即潰,賀贊悲憤不已,獨率部迎擊,中矢死。

  雖然是左柳營,但朱慈烺對賀贊的忠心和戰力,還是比較放心的。

  另外,為防止萬一,在京師西南方向,也就是盧溝橋之前,布置第二道防線,暫時不需要部署兵馬,只需要先將壕溝挖掘好就可以了,以有備無患。

  定下了西山防務,朱慈烺又轉向天津防務。

  天津是一個三岔口,境內河流眾多,且天津往東,全是蘆葦鹽堿湖泊,水都是咸海水,四野茫茫,不要說人,就是野獸也很難生存,因此馮元飚認為,建虜不可能從天津東面繞行。

  馮元飚所說,朱慈烺當然是知道的,天津真正開發,是在清朝末年,直隸總督袁世凱從小站練兵開始的,而在這之前,天津往東完全就是一片不毛地,甚至到了現代,天津和塘沽之間也都是大片大片的鹽堿蘆葦地,不見農田。

  天津最大的河流是海河,而海河是典型的“扇形水系”,加之華北平原地勢平緩,水流不暢,極易泛濫成災,就現在來說,海河是天津防守的最大臂助。

  看來,朝廷要擔心的,只有天津衛本城的城防,如果建虜攻破天津,不但可取城中糧米,更可以輕松渡過運河,因此,天津巡撫路振飛和總兵曹義友的擔子是很重的。

  就歷史來看,建虜歷次入塞,沒有一次能攻破天津衛,崇禎十五年,阿巴泰從山東回軍時,曾經派兵攻打天津衛,不過并沒有攻下,并非是天津衛多堅固,而是因為天津境內的河流太多了,海河太泛濫了,有天然的險阻,不利建虜攻城,當時的天津巡撫是馮元飚的兄長馮元飏,相信路振飛絕不會比馮元飏差。

  朱慈烺和馮元飚、張鳳翔討論了很久,見馮老尚書實在是支持不住,這才離開兵部,返回太子府。暗夜漆黑,此時已經是凌晨的三點了,偌大的京師漆黑一片,只有皇宮和四面城樓的方向有點點火光,燈籠光搖曳,馬蹄踩在青石街面上,發出清脆的響,坐上馬上的朱慈烺已經是很累了,幾乎是已經睜不開眼,但他依然強打著精神,利用回府途中的這段時間,思謀著全局,想著是不是還有遺漏的地方?

  回首間,他忍不住望向秦皇島的方向,想著吳三桂他們是否已經出發了,船只在海上還順利嗎?

  秦皇島。

  太子命令渡海和建虜入塞的消息,幾乎是同時傳來。

  建虜提前入塞,不但朱慈烺,就是吳甡也感到驚異不已,心中暗叫僥幸,幸虧太子遠見,以演習為名,提前將吳三桂等人的兵馬都聚攏到了秦皇島,不然等到建虜入塞,臨時想要聚攏吳三桂等人,怕不會這般容易。

  吳甡立刻擂鼓升帳,召集眾將。

  吳三桂,馬科,虎大威,張名振張家玉,水師鄭森鄭鴻逵,陳兆蘭施瑯劉應國等人,都全身披甲,聚在帳中,齊聲聽令。

  駐守秦皇島的監工太監高起潛也趕到。

  “寧遠總兵吳三桂接旨!”

  吳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圣旨。大聲宣讀旨意,令吳三桂為總官兵,統轄秦皇島所有兵馬,立刻登船渡海,對建虜的遼南遼東地區發動攻擊,此次出征,用意不再登城奪地,而是要焚燒建虜的物資,破壞建虜持續生產的能力,以牙還牙,消減建虜的國力。

  吳甡宣讀完畢,然后一臉鄭重的將圣旨交給吳三桂,最后目視眾將,鼓動道:“此番渡海攻擊,而是我大明自崇禎五年以后,第一次有大軍踏上遼南的土地,望諸將不復陛下的期望,奮勇向前,彰我國威,為歷年死在建虜刀下的大明百姓報仇!凡攻陷的城池,寸瓦不得留,愿意回歸的漢人百姓要用戰船撤退到登州,如有人不從著,格殺勿論!”

  漢人百姓都如此,建虜就不用說了。

  吳甡聲音激昂,眾將都聽的熱血沸騰。

  吳三桂雙手高舉圣旨,高聲道:“誓死向前!”

  “誓死向前!”馬科,虎大威,張名振張家玉,水師鄭森鄭鴻逵,陳兆蘭施瑯等人也都轟然響應。

  命令傳達完畢,眾軍開始收拾行裝和武器,準備登船。

  第二日清晨,眾軍登船,百船競發,吳甡站在碼頭上,親自為勇士們送行,士兵,戰馬,火藥馬料,必備的一些糧米,從最大的三桅戰艦到最小的龍武水師使用的兩百料木船,每個船只都是塞的滿滿,一萬人馬,只登船就用去了一個多時辰。

  大軍預定的登陸點,是在蓋州連云島附近,而連云島距離秦皇島大約150海里左右,就現在使用的帆船,一切順利的話,航行大約需要一天一夜的時間,也就是后天清晨大概就能到連云島附近。

  等于從士兵到戰馬,都需要在船上窩一天關于大軍的航行時間,登陸地點,登陸時間,鄭森等人商議過無數次,雖然有遼東將領曾經提出過暗夜偷襲,悄悄登陸,出其不意的殺掉連云島上的建虜守軍,但被鄭森施瑯堅決反對。

  遼東海岸多礁石,暗夜無光,極易觸礁,一旦觸礁,不但船只損毀,船上的將士在暗夜之中也無法挽救,因此,登陸時間一定要是晴好的白天,如此才能保證登陸地點的準確和成功。

  這就是陸軍和海軍的區別,遼東將領在陸地作戰慣了,慣性的以為,夜色是最好的保護,但水軍卻不是這樣,因為大軍登陸最大的危險,其實并不是海岸邊的敵人,而是莫測的海象和漆黑的夜色。

  至于被連云島的建虜發現,鄭森以為不足為慮,島上不過五百人,就算發現了也難以抵擋,不說船上的大軍,只說船頭的大炮,就夠建虜喝一壺的,而只要占領了連云島,有了一個中繼點,下面的行動就好說了。

  對鄭森的看法,從太子到吳甡都是贊同的。

  “出發!”

  此時,吳三桂全身甲胄,威風凜凜地站在最高的三桅戰艦之上,向碼頭上的吳甡抱拳躬身,然后轉身喝令。

  “嗚嗚”

  號角吹角。

  風帆揚起,船隊起航。

  “威震遼東,得勝歸來!”

  高起潛命令手下的小太監,率領秦皇島的留守人馬和船夫青壯,在碼頭上擂鼓呼喊。

  船上的將士也高聲響應。

  聲震大海,驚起海鷗一片。

  晨風中,京營參贊張家玉身披甲胄,負手站在船頭,望著煙波浩渺的大海,心中激動無比,他是廣東人,對大海毫不陌生,但遼東的這片海域,卻是他魂牽夢繞,多少年了,終于可以踏上那一片大明故土了,建功立業的激動之中,他心中卻也是漫過遼東數十載失敗,忠臣烈士尸骨無數的悲傷…

  腳步聲響,有人來到身后,一看原來是醫官李信。

  大軍出征,除了甲胄火藥,醫官也是不可缺少的,而渡海攻擊尤其危險,一般的醫官也真不敢隨軍出征,所以李巖主動請纓,連他在內,這一次一共有十個醫官,三十個青衣小廝一同隨軍。

  不同于普通醫官,軍中都知道,李信是一個有來頭的人,和太子殿下是有某種關系,因此從將官到士兵,對李信都倍加尊敬。

  而真正知道李信的真實身份,知道李信就是李自成麾下大將李巖的人卻并不多。

  張家玉是一個。

  最初,張家玉對李巖是很鄙視的,甚至是厭惡,認為曾經的朝廷舉人,居然從賊,實在是天下讀書人最大的恥辱!像李巖這樣的人,根本不配活著,早應該一刀宰了,以蕩天地,豎正氣,有一次在太子殿下面前,張家玉委婉提出,饒李巖一名已經是仁慈了,將他繼續留在軍中,怕是會生出禍患。畢竟流賊還沒有剿滅,李巖是不是真心歸順朝廷,誰也不能知道。

  太子沒有解釋,只讓他和李巖多相處、多了解。

  張家玉又怎會和李巖相處?因此表面上答應,但私下里見到李巖卻是厭惡的躲著走,直到看到玉田之戰的塘報,說李巖夫妻在關健時刻,率領輕傷員和青壯沖上城頭,奮勇殺敵,力挽狂瀾,將建虜擊退之后,張家玉對李巖的印象才稍微的改觀了一些,不過卻依然冷冷。那日從京師出發,見李巖夫妻居然也在軍中,張家玉有點意外,不過卻也不多問。

  等到了秦皇島,張家玉對李巖稍微注意了一點,

  從太子以下,軍中對醫官都非常尊敬,因此李巖和眾位醫官,和兩位將領張名振張家玉共乘了一艘大船,臨風出海,很多人都走到船舷邊觀海景,李巖在船艙里窩不住,也出來了,見到正在船頭臨風而御的今年新進進士張家玉,李巖拱手施禮,隨即遠遠地站到另一邊。

  如果是往日,張家玉是絕不會和李巖說話的,但今日大軍渡海,心潮澎湃,他忍不住高聲道:

  戰守逶迤不自由,偏因勝地重深愁。

  榮華我已知莊夢,忠憤人將謂杞憂。

  邊釁久開尚未定,室戈方操幾時休?

  片云孤月應腸斷,樁樹凋零又一秋!

  此時在船舷邊的,幾乎全是武人,知道張家玉詞間意思和此詞作者是誰的一個也沒有。

  大約只有曾經是舉人的李巖能明白。

  邊釁指的是“建虜”,室戈指的是“內亂”,整首詩有豪氣,但更有悲憤,而原作者并非是張家玉,而是袁崇煥,名字叫《偕諸將游海島》。張家玉此時高唱,有抒發己意,也有對李巖的指責之意。內亂,當然也能指流賊。

  李巖聽出了張家玉話中的意思,于是想了想,在海風中回道:“十年射虎心猶壯,

  今日燒羊酒正醺。

  去住安危俱莫問,

  不把須眉負此生!”

  張家玉唱的是袁崇煥的詞,他回的是熊廷弼的詩,但巧妙的是。他將最后一句原本的“豎儒謾笑儻將軍”替換了,豎儒謾笑儻將軍,表現的是熊廷弼對彈劾他的言官的不屑和悲憤,將彈劾他的言官蔑稱成豎儒,去住安危俱莫問,不把須眉負此生,卻是袁崇煥在另一首詩中的兩句名言,換到此處,正是合適,既表明了李巖殺敵的豪氣,也合應了張家玉的遼東詞。

  張家玉是袁的粉絲,但袁卻是熊廷弼的粉絲,當日熊廷弼身死之時,袁痛哭流涕,連寫兩詩祭奠。

  張家玉聽完之后,細品一下,覺得乃是天作之合,不覺哈哈大笑三聲,對李巖的厭惡,終是消去了不少…然后他目光向前,東升的朝陽下,前方那看不到的遠處,正是大明的遼南故土。

  京師。

朱慈烺回到太子府時,已經是凌晨半夜4點,一個囫圇覺睡到了  上午巳時中,見天色大亮,殿中灑滿陽光,隱隱聽見城中傳來陣陣喧嘩之聲,顯然時間已經不早了,嚇得他急忙翻身而起,叫道:“唐亮”

  正等待在殿外的一個太監急忙推門而進:“殿下。”

  卻不是唐亮,而是管塘報的于海。

  “什么時辰了?”朱慈烺跳下床。

  “巳時。”

  “可有軍報?”

  “有。白廣恩剛送到不久。”于海急忙將手中的信箋呈送。

  朱慈烺接過,打開看。

  …豪格之后,多鐸的鑲白旗主力也已經出現在了三河城下,兩隊團團包圍了三河,但沒有攻城,也沒有派人來驅逐臣。臣游守在三河城西十五里之處,一切平靜…

白廣恩塘報說的簡單,但朱慈烺卻似乎能感覺到白廣恩的緊張,白廣恩一共只有兩千騎,在詐敗的過程中,損失有三四百,現在不過一千六千人,而三河城下的建虜兵馬卻是有數萬之多。正常情況下,以白廣恩的性子,早就跑了,他現在只所以能咬牙堅持,不過是因為有太子的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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