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再次遇到些薛仁貴,房遺愛除了感覺很詫異意外也感覺很開心,借著光,仔細打量眼前的少年,只覺得真人沒有保劍鋒帥氣,但是卻多了英武之氣,整個人雖然年輕,但是給人一種寶劍鋒芒畢露的感覺。
房遺愛道:“我記得當初你不是已經拿了錢回去了嗎?”
薛仁貴苦笑一聲,便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原來當初回去后用錢治好自己老娘,想著在老家也無法施展抱負,便帶著老娘一起來到長安城,沒想到進城又遇到自己親戚,親戚嘴巴不干凈,一時沖動,想起當初房遺愛說的拳頭理論,便上前把他揍了一頓。
沒想到竟然驚動了京兆尹,后來一查知道薛仁貴乃是前朝官員之后,便又送到了大理寺。
房遺愛對于他的遭遇也是哭笑不得,沒想到自己當初隨便說的一句話,竟然被他當了真,還被親自貫徹下去,只能感慨這兄弟也是一個狠人。
薛仁貴肯定沒事,過幾天就出去,這房遺愛知道,自己有沒有事,房遺愛感覺有點懸,一開始感覺一兩天內自己肯定會出去,但是沒想到都這么久了自己還在這里面呆著,雖然不缺吃不缺喝,但是沒法洗澡就比較煩了,身上已經開始癢起來。
又忍耐了兩天,房遺愛終于忍受不了這種煎熬,渾身已經癢的受不了了,頓時對著整個監獄悲憤怒吼道:“望門投止思張儉,忍死須臾待杜根。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
薛仁貴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目露驚懼之色,外面也傳來騰騰的奔跑之聲,又仿佛有人摔倒在地。
這么大叫一身后,房遺愛總算是舒服了很多,不管結局怎么樣,反正現在吼一嗓子是爽多了,至于后悔?不存在的,監獄里面的人說話又好聽,各個又有真本事,才不要出去。
抒發出心中怨氣,房遺愛便自顧自的倒頭便睡。
而聽到房遺愛詩詞的戴胄卻是難受的很,但是同時對于房遺愛這首詩的氣度又大加贊賞,讀了好幾遍后,這才慨然嘆道:“原本以為房家出一個房玄齡已經是極為難得的事了,沒想到又出一個房遺愛,有此才學,房家必當再興三代!”
當下命人把詩詞謄抄好,命人送進皇宮,而自己帶著酒水,再次來到牢房。
房遺愛聞到味兒就醒了,當下走到門口道:“這可是神仙醉?”
戴胄撫須笑道:“不錯,正是!”
房遺愛笑道:“今宵有酒今宵醉,來,戴伯伯你我一醉方休!”
戴胄笑道:“不不不,此酒需要慢慢去品才有味道,怎能一醉,在半睡半醒之間,才最是享受!”
房遺愛道:“今日我只想醉!”
戴胄便道:“那你若是沒有酒品,下次可莫要再問我要酒喝!”
“您且放心,我酒品必須好!”說罷拿起一瓶酒,也不吃菜,直接喝了大半。
房遺愛慨然嘆道:“好酒!”說罷,人已經昏睡過去。
戴胄搖頭苦笑,將酒水和菜送給了薛仁貴道:“吃酒!”
薛仁貴推脫不了,只以為這是房遺愛的最后一頓飯菜,便哭道:“這般人物,如今即將...小子喝不下!”
戴胄哈哈一笑道:“瓜慫,瞎想什么!”
......
皇宮中,李二正和長孫散步,老兩口的膩歪勁讓跟在一旁的李泰渾身不自在,但是又不敢明說,只能垂著頭一言不發。
李二走了半天才想起身后還跟著李泰,笑道:“怎么?青雀可還是在想房俊的事?”
李泰癟了癟嘴,想了想還是說道:“父皇,其實房俊所犯之事,也不算太嚴重,不如父皇剝奪他爵位,罰他俸祿可好?”
李二道:“胡鬧!朝堂之事豈非兒戲,再者,你可知如今已經有多少人找朕了?嘿!你舅舅就不說了,程知節,尉遲家,李勣竟然都找來了,雖然都沒有明說,但是卻處處為這小子打探口風,沒想到啊!”
長孫皇后知曉李二真正心意,此時笑道:“陛下,若是可以我都想為這孩子求情了,一是年紀輕輕的,難免口無遮攔,二是這孩子可是為大唐立下不少功勞,若是再關下去,未免讓有些人寒心!“
長孫的話李二還是能聽進去的,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明日罰他閉門思過便是!”
李泰頓時高興的上蹦下跳起來,李二也哈哈大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不消片刻,一個小黃門遠處跑了過來,對著一個老太監耳語幾句,那老太監點了點頭,便走到李二面前低聲說了幾句,然后緩緩退下。
李二一張臉頓時變成了一塊寒冰。
長孫皇后頓時道:“陛下若是有要事處理,就先去,我和青雀再說說話!”
李世民深吸一口氣緩緩的說道:“嘿嘿,房俊這小子可不是好惹的啊,在獄中竟然作詩罵朕!”
長孫皇后頓時暗道不妙,李泰心中也是咯噔一下。
只聽李世民緩緩的說道:“望門投止思張儉,忍死須臾待杜根。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瞧瞧!呵!好大的怨氣,好大的膽子,莫非朕就如同那鄧太后一般嗎?還把朕形容成婦人,哼!既然如此,那就在監獄中關到死吧!”
長孫皇后頓時驚的說不話來。
李泰哭道:“父皇,求求父皇放過房俊吧,他就一時激動,真的沒有說父皇的意思,本來就腦子不好使,這也是父皇知道的啊!”
長孫皇后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道:“此詩必然會流傳開來,若是當真把他關到死,陛下,這可是成全了他的名聲,若我看,還不如立刻把他給放出來,然后施以官位,若是身居官位而尸位素餐,到時再處置他不遲!”
李世民臉上陰晴不定,片刻后點了點頭,命人前去放了房遺愛,然后道:“既然去留肝膽兩昆侖,那就當朕的千牛衛吧,正好和程知節家長子程處默一起!”
長孫皇后笑了笑沒有再說話,李泰先是高興,接著就感覺有點不正常,這事兒怎么會這么順利,怎么又和當官扯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