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鄭國霖在北愛,一呆就是一個星期,把陳海平給急的,要親自飛到北愛找他的心都有了。
可著急也沒辦法。正如鄭國霖說的,他來西歐又不是來玩,他是來工作的。
他之所以布置了龐大的工作班子過來,就是利用歐美禁止對華出口的一些條文漏洞,在打擦邊球。
這就需要避開一些政府監管嚴格的大公司,去和一些角落里的小公司,甚至是小作坊打交道,利用這些小公司和小作坊,層層實現自己的采購目的,把自己隱藏在最后面,讓正常的監管機構難以發現。
龐大的采購計劃,被層層分解到這些小公司里,這工作有多么復雜,就可想而知了。沒有一個龐大的工作班子,是根本做不到的。
領導這么龐大的一個班子,鄭國霖的工作繁重程度,也可想而知了。
他可不知道,鄭國霖可沒這么勤奮。這些工作,他才不肯親自下手呢。他只管想問題,想好了,具體怎么做,就由他下面的管理團隊來完成了。
他只看結果,從不問具體操作細節。而且,別人要是拿具體細節的事情來煩他,他會很生氣。
他的屬下們對他這個性格十分了解,不是實在無法解決的問題,誰也不敢捅到他這里來。
陳海平沒做過領導,他哪里知道這些訣竅?
鄭國霖拖著不見陳海平,也是為了給吳曦爭取時間。
吳曦正從兩個方面入手,來展開調查。
一個方面,就是調查陳海平的來龍去脈,這個倒不是很難,很快就有了結果。
這家伙從上次詐騙鄭國霖,被識破之后,就去了米國ABM,在那里從事集成電路研發工作。
不過,對于高科技的東西,西方人對和他們有著不同膚色的東方人,還是很警惕的,特別是我們國家的人。
不管你是不是真心愿意給人家當狗,人家永遠都不會信任你。
陳海平學識水平不低,卻進不了人家的核心團隊,在那里只能從事一些外圍邊緣的研發工作,知識含量不高。
這樣,他拿到的薪水,也就少了很多,甚至連他的那位同學艾瑪·尼爾森,薪水都是他的兩倍。
他委屈、憋屈。可再委屈,再憋屈,也不肯回國來做貢獻。
三個月以前,他突然從ABM離職,跑到西歐來,一直蟄伏不出,直到出現在伊芙琳的別墅里。
他突然從北美跑到西歐來,肯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得到什么消息了呢?自然是關于鄭國霖的這個消息。
那么,是誰給了他這個消息呢?十有八九,就是銀狐風投里面,那個吃里扒外的奸細了。
吳曦調查的第二個方向,就是這個內部奸細,到底是誰?
可是,鄭國霖帶到這里來的這個團隊,實在過于龐大,又分布在各個不同的國家,調查起來就十分困難了,而且還只能秘密調查,不敢公開進行,這就難上加難。
吳曦那邊的意思,是干脆終止這個內部的秘密調查,以免打草驚蛇。弄不好還會導致這個奸細狗急跳墻,率先向CIA告密以求自保。
那樣,鄭國霖和他的團隊,可就真的危險了。一旦真相被CIA公布,這將是歐洲有史以來,最大的經濟間諜案,鄭國霖恐怕這輩子都不可能返回自己的國家了,非把牢底坐穿不可!
吳曦就和鄭國霖商量,能不能采取反向推導的辦法,從陳海平身上,把這個奸細給推導出來?
鄭國霖也已經考慮到了這個問題,他也不贊成搞內部調查。
可是,陳海平這家伙絕頂聰明,并不好對付,根本沒有上鄭國霖當的意思。
鄭國霖拖著陳海平不見他,就是在和吳曦商量辦法。
他可不知道,陳海平在這里呆了三個月,把自己的積蓄都填進去了,連旅館費都要付不起了。
他急著找鄭國霖,不僅僅是要急于達成協議,還是想要鄭國霖先給他一筆錢,能讓他在這里存活下來。要不然,他只有先向CIA出賣鄭國霖,換取一筆獎金,這一條路好走了。
一個星期以后,陳海平打電話給鄭國霖,問他到底回不回來?
鄭國霖還想繼續拖延,就回答他說:“哎呀,這邊遇到了點麻煩,我走不開呀。”
陳海平就急了,在電話里吼著說:“鄭國霖,我實話告訴你,我一分錢沒有了,眼看就要露宿街頭了。你不回來也行,先讓人給我送筆錢過來!要不然,我就拿著這些資料,去CIA換錢去了!”
鄭國霖拿著電話,愣怔了一下,不禁啞然失笑。他還真沒想到,陳海平會沒有錢這個問題。
鄭大佬當然不會考慮錢了,錢對他來說,就是個數目字,與生活似乎毫無干系。
他想一下,就回答陳海平說:“這個好辦,你把你居住的地址告訴我,我派人給你送些錢過去。”
陳海平可不會告訴他自己住在哪里,他讓鄭國霖把錢交給他別墅的管家,他到時候去那里取。
鄭國霖沒有答應他,而是說:“這樣吧,我今天處理一下這邊的事情,坐今晚的班機飛回去。你明天上午過來,咱們再好好談談。”
說到這里,又補充說:“你不是要談協議嗎?明天咱們就談協議,時間可能要長一些。你可要管好你的電腦,不要我們這里協議還沒談好,你那里先把我給出賣了。我不想看到這樣的情況發生,否則,可真的要魚死網破。我跑不了,你的小命也沒有保證。”
那邊,陳海平淡淡地回答他說:“這個我有數。你就是要了我的小命,我也會給你留二十四小時。”說到這里,他就陰險地笑了,“不過,你不要心存僥幸,你跑不掉的。”
鄭國霖也笑了說:“為區區兩億歐元,我沒必要冒這個險,我的命比兩億歐元值錢得多。再說了,我在這里鋪了這么大一個攤子,可不是兩億歐元能夠辦到的,那樣我的損失更大,得不償失。”
待鄭國霖掛了電話,伊芙琳奇怪地看著他問:“你不是要拖著他嗎,干嗎又要見他?”
鄭國霖嘿嘿一笑說:“我們等待的機會,恐怕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