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秀莉要回去照顧楠楠,還要兼顧公司。
以鄭國霖現在的精神狀態,恐怕好多事情都無法正常處理。
他做不了的事,就得鄭秀莉替他來做。
最后,大家商量好了,留下鄭國霖和舒雅在這里等著,鄭秀莉和吳曦先各自回家。
臨走的時候,鄭秀莉告訴鄭國霖,楠楠已經從驚嚇里恢復過來了,開始正常說話,知道要找媽媽。
最后她說:“楠楠說,昨天中午,艷兒的父母走了,晚上又回來了。今天早上,是艷兒把楠楠弄到臥室里,并鎖了門。楠楠太小,好多事情說不明白。但有一點可以確定,艷兒的爸媽今天早上,直到楠楠被艷兒鎖進臥室之前,還是在的。
我的分析是,這事兒應該是艷兒的父母和她弟弟一起干的。他們為了向王艷要錢,想拿楠楠當籌碼。艷兒可能是發現了他們的意圖,就把楠楠鎖到臥室里去,讓他們抓不到楠楠。
后面發生了什么?應該是打起來了,她弟弟捅了她一刀。”
鄭國霖沒對鄭秀莉的判斷做評價,只是咬著牙說:“不管是誰,艷兒如果活不過來,我就要他們的命!”
看他依舊是這個態度,鄭秀莉就不說什么,帶著保姆回去了。
醫院已經為王艷安排好了單間的特護病房,只要王艷能從手術室里,活著出來,就會被送到這間特護病房里來。
病房內部,已經提前做了消毒處理。
這病房是內外兩間的。里間是無菌室,全隔離。外間則是陪護觀察室,帶一個休息的床鋪和一個三人的沙發。
外間可以進去。鄭秀莉走了之后,舒雅就勸著鄭國霖,先到外間的床上躺一會兒。
從出事到現在,鄭國霖幾乎就是水米未進。
鄭國霖不肯休息,一直就在手術室樓層的走廊里,坐在休息的塑料椅子上,等著消息。
他不肯去休息,舒雅也只好坐在他一邊陪著他。
她就勸他說:“哥,你不能這樣。你得吃點飯,喝點水,休息休息呀?你這樣把身體熬壞了,你的銀狐集團怎么辦呢?再說,你只有身體好好的,王艷一會兒出來,你才能有精力照顧她不是嗎?”
鄭國霖搖搖頭說:“我沒事,你放心。”
接著,他就開始自言自語地嘟囔:“艷兒是最聽話的一個。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其實那時候我什么都沒答應她,她傻乎乎地,就和我在一起了。這些年,我給她什么就是什么,從來不主動跟我要求。她的車,只是個邁騰,還是我看不下去她開那輛富康,主動給她買的。
她爸媽逼著她要錢,她也不肯問我要,自己省吃儉用,攢著錢給她爸媽。就是秀莉和莉莉整治我,拼命花我錢的時候,她一起跟著,也不肯跟著她們胡鬧。
她其實最懂事。秀莉和莉莉都很強勢,她總是要受欺負。可是,她從來不跟我抱怨,也從不說她們一句壞話。
其實,她跟著我,受了不少委屈,我知道。我總是想,艷兒最年輕,以后還有的是機會補償她。讓她出去單獨住,也是想背著秀莉,多給她一些錢。可萬萬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如果她這次醒不過來,我都不知道怎么辦好?我欠著她的,老天爺真的就不給我補償她的機會了嗎?”
舒雅只能在一邊暗暗嘆息。
她這個哥哥,過于多情,但又不同于別人。對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個女人,他都是認真的,真心的愛著她們。
可是,他也喜歡她,為什么就忍心把她給推出去,讓她嫁給吳曦呢?
她哪里知道,鄭國霖的這三個女人,都是前世與他有著這樣或那樣的瓜葛。也正是因為她們,他才放棄了預想好的自由生活,心甘情愿被她們束縛住的。
至于伊芙琳和謝雪,那只是機緣巧合的意外。
一個重生者,最痛苦的,恐怕就是忘不掉前世的記憶了。
而對舒雅,他是真拿她當妹妹的。
對自己喜歡的人,上一世沒有瓜葛,這一世他也不想再濫情一次了。這也算是他對舒雅的尊重了。
晚上八點,王艷終于被推出了手術室。因為麻藥的關系,依舊昏迷著。
但不管怎么樣,她還活著,鄭國霖終于松了一口氣。
舒雅背著個大包,在手術室門口,給每一個出來的醫護一個紅包。
這是鄭國霖的意思。只要王艷活著,所有的醫護就是她的救命恩人,他們應該得到他的感恩。
主刀醫生顧不上連續手術的疲勞,把鄭國霖叫到自己辦公室里,向他介紹手術情況。
他們用了十二萬分的小心,從王艷的脊椎骨縫隙當中,把那把刀子一點點地移動出來,盡最大的努力,不傷害到里面的脊髓神經,光移除刀子的方案,就設想了好幾個,一個一個地嘗試。
這也是手術時間,為什么這么長的一個原因。
從現在的情況看,手術非常成功,做到了最小的二次傷害,病人以后健康痊愈的可能性比較大,但也不能完全排除癱瘓的可能。
另外,其他器官、組織的縫合,也非常成功,不會留下任何后遺癥。
這是鄭國霖這一天里,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但也不能掉以輕心。”醫生最后告訴他,“病人還要渡過最少一周的危險期。如果在這段時間,她沒有出現感染癥狀,或者是因內部感染而引起的多器官衰竭,才能夠保證存活。當然了,我們會一如既往,竭盡全力,二十四小時無間斷地監護。這一點請鄭董放心。”
鄭國霖除了表達對醫生的感謝,也不能多說什么。
王艷身份特殊,從出手術室到移動她至病床,這些需要專職處理的事情,自然不會像普通病人一樣,需要家屬去喊人來干,都是醫護人員親自動手。鄭國霖也就是只在一邊看著,不礙人家的事就好。
當天晚上,鄭國霖和舒雅輪流值班,在無菌室外面,注意著王艷的情況。
現在,她的身上插滿了管子和電線,戴了許多的監控儀器。只要身體出現異常,這些儀器就會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