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視錢財如糞土
鄭國霖才不管吳曦怎么想，不把這個劇拍的比上一世強，他真就有可能賠錢啊。
吳曦就耐心跟他解釋：“鄭哥，這個你真不懂。有了名導的名氣，人家好演員才肯來啊。有了好導演，好演員，咱才能找著贊助，人家才肯出錢啊。那樣，就算這回本子賠了，咱們也可以賠的少一點。
你這樣非堅持你說了算，人家名導都不肯和你合作，你連班子都組建不起來呀！”
吳曦這句話提醒了鄭國霖。
看來，想用培養編劇的辦法，來自己組建一個二流班子，拍出一流的電視劇來，這個的確有些不靠譜了。
他就和吳曦商量：“你說，咱們見的這些導演里面，誰能大致接受咱們的條件？”
吳曦就拼命搖頭：“據我所知，人家導演接戲，副導、演員、攝像甚至美工、劇務，都是人家自己定。像您這樣，把導演的權力一股腦劃拉到自己手里，讓人家聽你擺布。只要稍有點名氣的導演，都不肯接受你這樣的條件。”
鄭國霖想想說：“咱可以提高導演的酬金呀。只要咱們出高價，我就不信沒有肯來的！”
吳曦還是搖頭：“鄭哥，做導演的，大凡能干出點名堂，都有點小脾氣。而且，人家還真不是窮人。再說了，人家不接你的戲，還能接別人的戲呢，不耽誤人家掙錢。”
鄭國霖這下就沒招了。
可把權力給了導演，用的演員和上一世不是一個人了，萬一演砸了，他不賠進去了嗎？這拍戲要往里賠，可不是賠小錢。
再說了，他上一世看這個電視劇，雖然看的感動，可里面也有他好多不滿意的地方，他還惦記著自己重拍一遍，把那些槽點給去掉呢。
如今，劇本的槽點他已經都給弄沒了，萬里長征走一半了，總不能讓一個破導演給難為住吧？
“哎，”他就問吳曦，“你找找老爺子唄，讓他給出出面。沖你老爺子的面子，還壓不住個把導演？”
吳曦又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了。
“文藝人難纏。我爸最不愿意跟這些人打交道，萬一讓他們抓點把柄，給拍到影視劇里，這輩子可就完了！”
說著，他突然閉嘴了。過一會兒說：“哎，你這話倒提醒我了。我爸有一好朋友，過去是市制片廠的書記，退休了。他過去也是名導，算現在這些名導的前輩。要是他出面，那些導演，說不定會給他面子。”
鄭國霖趕緊問：“誰呀？”
吳曦就把名字說了。
我擦！鄭國霖這個氣：“你手里有這么一張大牌，怎么不早說？他要肯出面，他來當導演最合適了！”
連鄭國霖這種影視盲都知道的導演，那名氣，恐怕在全國都得數一數二了。
吳曦就嘆氣說：“他都七十多了，能給你出這力氣？幫你說句話就不錯了！”
鄭國霖說：“咱現在就走，帶上劇本，讓他看看，沒準兒他還真肯出山呢！”
吳曦就為難說：“人家是名人，咱不能盲目拜訪啊？總得容我和人家先打個電話，聯系上了，約個時間，咱們再去才合適。”
鄭國霖就不耐煩說：“整那么麻煩干什么？沖你吳大公子這個招牌，我再給他買份重禮帶著，咱現在直接就去，我就不信他不見咱們。”
吳曦看看鄭國霖，一臉無奈：“我早晚得讓你帶溝里。”
還真不錯，這位本市名家見了他們，但也多是因為吳曦父親的面子。
見面之后，老頭問的最多的，是吳曦父親的身體，最近忙不忙一類的話題，然后就是最后一次見吳曦的回憶。
那時候，吳曦還是個不滿十歲的孩子。隨著吳曦父親的步步高升，老頭和他們家也就失去了私下里的交往。
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來，老頭不是個趨炎附勢的人。
說好一會子話，吳曦才有機會介紹鄭國霖，說他們來的目的。
對鄭國霖，老頭只是出于禮貌，隨便說兩句而已。
富豪他見的多了，不稀罕。
關于那個本子，老頭只說：“好，好，先放在這里，有時間了我看看。”
看看沒什么好說，吳曦只好說：“牛伯伯，我們不打擾您，有空再來看您。”
彼此客氣兩句，告辭出來。
看這樣子，老頭根本就沒拿那個本子當一回事，看的可能都不大。
這是鄭國霖自穿越以來，第一次感到不被別人重視，也是第一次感到，錢不是萬能的。
他給老頭買的那份禮物，花了將近一萬塊錢，也就換來老頭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這個世界上，還真有視錢財如糞土的。
鄭國霖心里，升起的，是對老頭由衷的尊敬。
可是，影視事業剛剛開頭，就面臨著擱淺，他心里又有些悲涼。
原來沒搞這個東西的時候，他只是想著，這個東西可以幫助他掙更大的錢。真正搞開了，他忽而覺得，這不僅僅是個掙錢的東西，這是一個傳遞人間真情，宣揚正義存在必要性的，一個其他行業無法替代的手段。
只為娛樂而娛樂，聽著挺有道理。真正做了，卻油然而生出一分責任感。
這個世界，越來越冷漠，越來越現實。人們由追求現實而變得相互之間愈發的不信任，由不信任而變得愈發的冷漠。
處在這么一個冷漠的世界里，所有人都不會舒服了，鄭國霖也一樣。
他搞影視，興許就能給這個愈發冷漠的世界，注入一絲溫暖，注入一絲信任。
可是，沒有人認可他這個思想，現實的殘酷，再次讓他感覺到了自己的好笑。
老頭沒有回信，鄭國霖也不抱任何希望。可是，他的心情卻愈發不好，暴躁起來，第一次和鄭秀莉吵架。
他總是很晚回家，一身疲憊。鄭秀莉問他干什么去了，他不想說。
“你有你的事業忙，難道我就沒有嗎，我問過你沒有？”
“我是真正忙事業，你是惦記白莉莉！”
“我就惦記了，怎么著吧？我還想娶她做小呢！不行咱們就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