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啊,就算我沒喝多,臨時為了應景,討好你,恭維你兩句,酒場上的話,你也用不著當真吧?”
被逼的實在沒轍了,鄭國霖只好這么解釋。
“哎,我還就是當真了。”楊詩曼一臉得意,“鄭國霖,你一個大男人,總不能說話不算話,拉屎再往回坐吧?”
鄭國霖就有要站起來逃跑的沖動。
可是,他知道,這么晚了,同屋的那三個家伙,肯定沒在外面,肯定是都在自己的屋里,豎著耳朵偷聽他和楊詩曼說話。
楊詩曼那個表妹,周海波的女票,這時候恐怕也在周海波屋里呢。
其實,楊詩曼這時候,不見得就愛上鄭國霖了。她只是被鄭國霖回絕了,表妹和她男朋友都知道這件事情,那天晚上兩個人又曖昧的有些過分,面子上過不去。
在她心里,只有她回絕鄭國霖的份,沒有鄭國霖這種外省小城里來的外鄉人,這樣不識抬舉,回絕她的道理。
那就只有逼得鄭國霖先答應和她在一起,然后她再把鄭國霖蹬了,這才算把面子給找回來。
上一世兩個人之間的恩恩怨怨,讓鄭國霖像了解自己一樣了解楊詩曼。
這一世,他可不想再被這女人給纏上,不然后患無窮。
琢磨半天,他心里就壞笑一下,臉上卻露出一臉誠懇來說:“那個,楊詩曼女士,說句心里話,你如此漂亮,又如此文雅而有氣質,是個男人,只要認識了你,都會想方設法追求你的。”
這個話楊詩曼愛聽,臉上不由露出一些得意的表情來。
鄭國霖察言觀色,知道這話對路了,就繼續往下編:“不要說我啊,就是周海波,私下里都偷偷跟我說,可惜他認識你晚了,先認識的你表妹。要是有辦法把你表妹給甩了的話,他一定第一個去追你,才不會便宜我。”
楊詩曼臉上的得意立刻就沒了,有些擔心地地瞅著周海波租住的那間屋門口。
果然,沒過二分鐘,就聽周海波屋里發出“嗵”的一聲響,接著就是“唉喲”一聲,然后屋門就打開了,周海波氣勢洶洶地跑出來。
“鄭國霖,你小子怎么這么損啊你?”周海波指著鄭國霖罵,“不帶這么玩的。我好心好意給你說女朋友,你可倒好,你恩將仇報啊你!趕緊給我去解釋,你剛才純粹是無中生有,胡說八道。你快去呀!”
鄭國霖忍著笑,做出假裝吃驚的樣子來:“唉喲,你在家呢,我還以為你出去了。”
“你少揣著明白裝糊涂!”周海波一臉怒色,“都在一塊兒住三年了,誰不知道誰呀?少廢話,趕緊的!”
“你到底讓我趕緊的干什么啊?”他明知故問。
“你說干什么?”周海波氣急敗壞,“詩曼在這里,冬冬能不在?這個你如果猜不到,你還是鄭國霖啊?”
冬冬就是周海波女票的昵稱了。
“哦,冬冬在啊?”鄭國霖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來,一本正經說,“我還真沒猜到。晚上跟朋友吃飯,喝的有點多,腦子不怎么轉彎。”
接著,他就沖周海波屋里喊:“冬冬你別介意哈,那話是我編的,海波沒那么說。”
可這話聽著,更像是撒謊。
屋里就傳出冬冬的一聲冷哼來:“酒后吐真言。怪不得都這么說,你們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成心是吧?行,鄭國霖,今天哥們兒算認識你了。你要是不把這事兒給我解釋清楚,以后哥們兒沒得做了!”周海波都氣急敗壞了。
楊詩曼突然就說話了:“海波,你說對了,他就是成心,成心搗亂呢!”
接著,她就沖周海波屋里喊;“冬冬啊,海波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嗎,怎么這么容易就上人家的當?兩個人這么不信任,那你們在一起還有什么意思?干脆分了得啦。”
說話依舊宛如前世,尖酸刻薄。
冬冬就慢慢從屋里出來了,走到門口站下,沖著楊詩曼擠一個燦爛一些的笑容:“表姐,我跟海波鬧著玩呢。”
周海波就咧嘴,鬧著玩拿腳死命踹啊?這么鬧上兩回,我小命都得搭進去!
楊詩曼再次把臉轉向鄭國霖,似笑非笑說:“行,反應不慢,夠損也夠壞的!”接著就冷了臉,“鄭國霖,你記好了。我楊詩曼不是那么好欺負的!這事兒你要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咱們沒完!”
說完了,她從沙發上拿起自己的包,“嚯”一下站起來:“冬冬,咱們走!”
周海波強拉著鄭國霖,把女票和她表姐送到弄堂外面的馬路上,又給她們攔了車,看著那出租車遠去了,這才和鄭國霖往回走。
送兩個女子的路上,楊詩曼始終沒說一句話,氣氛十分尷尬。
鄭國霖幾次想中途折返回去,都讓周海波給強行拉住了。
回來的路上,鄭國霖就抱怨:“哎,你女票她表姐有病吧?我到底哪兒好了,值得她這么不依不饒嗎?”
周海波就突然站住,一臉怒色地看著鄭國霖,想說什么,卻終于沒說,一個人往前走了。
從周海波的眼神里,鄭國霖讀出了不對勁來,就追上周海波問:“到底怎么了?那天晚上,我真做錯什么了嗎?”
周海波就又站住了,看著他問:“那天晚上,你都干什么了,你真忘了?”
鄭國霖就有些傻,看著周海波,搖了搖頭。
周海波說:“那天晚上,你拉著人家的手,半個小時都沒有松開,還恬不知恥地說,你們上一輩子一定是夫妻,或者是有情人最終沒成眷屬。還什么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綿綿無絕期。我聽著都肉麻!臨走,你還給人家一個大大的熊抱!這才幾天,你難道都忘了?”
鄭國霖就被釘在那里,再也不能挪動一步。
渣男,年輕時候的自己,絕對是個渣男!
現在,他好像已經記起一些當時的情景了。沒有周海波說的這么夸張,但他以酒遮臉,也是夠肉麻,夠渣的。
那時候的鄭國霖,是真的相中楊詩曼了。
從外表看,這女子果真就是溫文爾雅,落落大方,含蓄內斂而絲毫沒有矯揉做作,標準的東方女性形象。
但事后的事實證明,女人便是蒲松齡先生畫皮里所描述的女鬼一般,美好的畫皮里面,還有另一個魔鬼存在的。
剛才在出租屋里,楊詩曼那“拉屎坐回去”,便是她體內那個魔鬼偶爾溜達出來,露一下崢嶸,嚇得鄭國霖差點就跑掉。
楊詩曼肯定不會輕易算完,這下麻煩大了!
想不到,穿越回來的自己,盡量不去見過去的同學故舊,就是怕有這樣不明不白的事情發生,還是免不了要為年輕的鄭國霖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