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吳曦家的小區門口,鄭國霖就給吳曦打電話,讓他下樓等著。
小區有武警站崗,一般車輛進不去。
現在,鄭國霖的車比吳曦的車好,兩個人出去鬼混,吳曦就不開他的高爾夫了。
為了接他方便,吳曦還給鄭國霖搞個通行證,讓他進出小區不會被攔下來。
到吳曦家樓下,吳曦已經在那里等著了,直接坐進鄭國霖車里,一臉興奮說:“哎呀,總算可以放松一下了。”
鄭國霖就說:“怕你假期要陪女朋友,就沒敢打擾你。”
吳曦就“哈”一聲說:“陪什么女朋友啊?做了三天乖乖男,陪爹媽,陪姥姥姥爺,爺爺奶奶,一家一天。我這種浪人,弄個女朋友拴著,才不找那個麻煩。除非我浪夠了,要不就是爸媽急眼,非得給我塞一個,那就只能由著他們,看看把我出賣給哪個同僚,要不就是哪位領導,去給人家當乖乖女婿。”
其實,鄭國霖挺羨慕吳曦的,他也想這么自由自在地活著。
有條件浪,就不能讓一個女人給拴住。
一直浪下去,直到浪不動了再說。
兩個人能成為好朋友,不是沒有原因的。
可是,他這個美好的理想,快讓鄭秀莉和白莉莉這倆活寶,給化為烏有了。
兩個人出來,先找一家飯館吃飯。
“哎,你先給我卡里打兩萬塊錢,這月發工資還你。”
吃著飯,鄭國霖就對吳曦說。
吳曦就吃驚地看著他問:“我上月才給你打十五萬呀,哥哥,這就花光了,你都干什么了?”
“哪兒啊,我都買股票了。”鄭國霖說。
“那你的工資呢?銀狐策劃的總監啊,金字塔上邊的幾塊磚之一,你一月至少也得四五萬吧?”
“嗨,別提了。”鄭國霖就說,“讓我那倆女同學給造光了!”
鄭秀莉和白莉莉的事情,鄭國霖并沒有對吳曦隱瞞。
因為他覺得,吳曦從小生長的環境,讓他的見識,比他這種普通工人家里出來的,要多好多。
在對待女人方面,吳曦的經驗,也要比他多。
人家雖然年齡小,可條件自小優越,經歷的女人多啊,說不定就能給他出個好主意。
在一般人看來,兩個大美女爭著想跟他,他隨便選擇一個,都比一個也不碰要好的多。
要是有條件,倆都要了最好。
他現在這樣,就是傻逼一個!
可是,吳曦和他的看法一樣。
兩個女人都不能碰。
否則,一定會是滿足了一個傷害另一個的結果。
無論選擇哪個,都是悲劇結尾。
最要命的是,他選擇了其中一個,也還是要失去他渴望的自由,陷入到普通人一樣的情感生活里去,從而雞飛狗跳,過成他前世和楊詩曼一樣的生活,后患無窮。
漂亮女人誰不想要啊?
可人不是動物,有情感有良心,碰了不負責,除非他不愛對方。
這就不是一般普通人,可以理解的了的了。
原來,他跟吳曦說這些煩心事的時候,吳曦雖然表示理解,可也沒想到什么好辦法。
可是今天,和吳曦聊這個事情的時候,吳曦無意間的話,卻讓他心里有了一亮的感覺。
“把送上門的美女往外推,的確有點傻逼。可禍害了又不忍心讓對方傷心,擱我也是左右兩難。”
吳曦就替他感嘆。
鄭國霖就苦笑說:“現在,更特么的糟心!我選誰也不是,都要還不行。不選她們選別人,她們還不允許,整天跟防賊一樣防著我!快讓這倆人把我給逼死了!
吳曦就嘿嘿直樂:“你說我怎么就碰不上這種好事兒呢?而且一來就是倆!”
鄭國霖就煩:“我說,你別陰陽怪氣,冷嘲熱諷的行不行?這特么的是好事兒呢?大美女放在跟前,碰不敢碰,還得由著她們禍害你,勾引你,干拱火沒地兒發泄,都特么快把我給折騰死了!”
吳曦還是咧著嘴樂。
“還樂,你還樂!”鄭國霖就有點急眼。
吳曦就擺手說:“好,我不樂,不樂了。兄弟絕對同情你,也絕對理解你。我剛才樂,是想起我一哥們兒來,樂他呢。他的情況,和你正好反著。你說,你們這都交的什么狗屎運啊?”
鄭國霖就奇怪地看著他問:“這玩意兒怎么反著啊?”
吳曦就說:“我這哥們兒吧,在一公司里做職員,最普通的那種,挺窮的。可他愛上了比他大五歲的部門經理,他的頂頭上司。”
這個挺新鮮。
鄭國霖就看著他,等著他講下去。
吳曦就說:“那女的吧,今年二十八九了,高級白領,收入蠻高的,單身。一開始吧,是那女的看他長得帥,利用上下屬之間的工作關系勾引他。結果,他經不住誘惑,跟那女的上床了。
兩個人這種關系維持了小半年,那女的可能是厭倦他了,提出來分手。可我那哥們兒傻乎乎的,還挺癡情,這時候已經愛上那女上司了,還打算著娶人家。
結果人家就說了,人家根本就看不上他這種沒出息的底層小職員,和他在一起,就是看上他的外表了。
可我那哥們兒是真愛上人家了,不死心,找人家糾纏,人家告訴他,再糾纏,就直接開除他。
我那哥們兒現在還痛苦著呢,整天的喝酒澆愁,眼看著一個好好的人,就這么頹廢了。”
說到這里,吳曦又樂:“你說,我這哥們兒是不是恰恰和你反著啊?不過,那女的心真夠狠,要不怎么說天下最毒婦人心呢?你要有這個狠心,你就不會這么煩惱,也不會真對你那倆女同學產生感情了。”
鄭國霖就暗暗嘆息一聲,不由想起了白莉莉和他分手的那個時候。
禍害了白莉莉和鄭秀莉,然后就翻臉無情,從此再無瓜葛,他沒那個狠心傷害她們,根本做不到。
興許,對袁美靜,對王艷,他可以做到。對鄭秀莉,對白莉莉,他做不到。
的確,這也正是他的痛苦所在。
不管是白莉莉還是鄭秀莉,將來因為他落到吳曦講的,他那個哥們兒那樣的境地,他良心上都會受到譴責,不會原諒自己。
當初只有鄭秀莉的時候,他都打算娶了她,放棄自己所有的,豬一樣活著的夢想,再像上一世一般,被一個女人管一輩子,也對自己愛的人,做不出始亂終棄的事情。
但是,現在不是鄭秀莉一個了,又多出來個白莉莉。
到這時候,就算他放棄自己朝思暮想的,自由一生的偉大理想,都無法解開鄭秀莉和白莉莉這道迷題。
“你那哥們兒,現在怎么樣了?”
他問吳曦,心里不免有些同情那人了。
吳曦說:“能怎么樣?稀里糊涂活著唄,一天到晚的陰沉著臉,很少說話,也不和我們交往了。”
記得大學的時候,和白莉莉分手以后,鄭國霖好長時間就是這個樣子。
不過,他最終走出來了,從此改變了自己,變得現實起來。
和楊詩曼結婚,其實就是受了和白莉莉分手的刺激。
“畢竟哥們兒一場,”吳曦說,“我看不下去,就想替他出頭。我去找了那女的,想給哥們兒討還一個公道。”
“結果呢?”鄭國霖問。
吳曦就苦笑了說:“我被那女的給說服了。”
“哦?”鄭國霖有些吃驚。
吳曦說:“那女的說了,一開始她就跟我哥們兒說明白了,她不會和他結婚,他們彼此都是對方生命里的過客,彼此只要有一方膩了,就是分手的時候,他同意了的。我那哥們兒就是一傻逼,壓根兒就不相信人家說的是真的,非要投入感情,這怨不得人家。”
這女人的想法,倒是和他一致,只是人家好意思說出來。
鄭國霖不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