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秀莉的做菜水平,還真是沒的說。
不管是她的家鄉菜,還是S市的本地菜,她只要知道怎么做,看一遍就會,而且做出來就好吃。
有些菜,她只是在飯館里見過,吃過,自己琢磨著,也能做出來。
鄭國霖和她在一起,唯一的好處,就是吃的可口,而且能變著花樣,每天不重樣的吃。
只是,做山西面食,鄭秀莉外行。
真要論起來,山西不同的地方都有不同的面食,叫的上花樣的據說有上千種。
鄭秀莉根本不明白做面食的關鍵在哪里,她也就都按著她老家下面條的辦法來,做出來自然就不是山西的面食。
不過鄭國霖在外面呆慣了,也不怎么饞面食。除了偶爾想一口辣子,面食吃不吃的無所謂。
有鄭秀莉這個準廚師,每天能讓他吃上合口的飯菜,他已經很知足了。
屋里有空調暖和了,兩個人在茶幾上吃飯,再不用連外套都捂在身上,只穿保暖衣就行了。
吃著飯,鄭國霖就想起鄭秀莉剛才那件呢子大衣來了,問她說:“這天這么冷,你只穿個呢子外套,路上不冷嗎?”
鄭秀莉就回答他:“怎么不冷啊?”
鄭國霖說:“那你換鴨絨大衣啊?”
鄭秀莉斜他一眼說:“就我掙的這仨胡倆棗,我也得買得起呀?去年花八百在批發市場買個便宜的,掛在辦公室里,毛毛飛的到處都是,沒讓屋里那幾個人把我給笑話死!”
鄭國霖想笑,沒笑出來。
他心里知道,鄭秀莉賴在這個城市里不走,受這個罪,多半原因,還是為了他。
人有時候執著起來,的確讓人感動,也讓人無奈。
這輩子他有能力讓她生活好了,不管她,對不起她這份執著。
先讓她過的幸福一些再說吧。
除了自己這個人不能給她,其余鄭國霖還真舍得都給鄭秀莉。
其實,人也可以給她。
只是,人給她了,自由就沒了。
鄭秀莉這種霸道性格,比楊詩曼也好不到哪兒去,肯定要求獨占。
他不想受二茬苦,遭二茬罪了。
見鄭國霖沉默著不說話,鄭秀莉就沒話找話說:“你說我那幾個同事,她們一月工資也和我差不多,怎么都能穿的起一千七八的品牌鴨絨,我怎么就穿不起呢?我就納悶了。”
鄭國霖順口說:“這有什么好納悶的?人家有趁錢的老公,或者男朋友養著唄。”
鄭秀莉就看著他笑,然后說:“要不,你給我買個像樣一點的鴨絨大衣唄?我不要品牌,只要不往外飛毛毛就行。”
鄭國霖突然就反應過來,她這是給他挖坑呢。
真給她買了鴨絨大衣,就等于他承認了她是他的女朋友。
鄭國霖想想就說:“給你買鴨絨大衣,絕對沒問題。而且,我還可以給你買個品牌的。但是,不能以男朋友給女朋友的名義買。”
鄭秀莉臉色就不好看,嘟囔說:“我不是你女朋友,你憑什么給我買鴨絨大衣呀,我又有什么理由讓你給我花錢?”
鄭國霖就不高興說:“鄭秀莉,你這樣說話就不講良心了。自從你搬過來,花我的錢還少啦?哪回從我這里要錢,是因為你是我女朋友啊?”
鄭秀莉立刻回懟:“那都是你應該給我的,我給你做飯,付出勞動了。”
“誰用你給我做飯啦?我一個人租個房子,不就是為了舒服嗎?這可倒好,半路殺出你這個程咬金,床給我占了,我還得每天早早起來叫你起床!廁所一占就是大半天!這個我忍忍就罷了,還得給你錢!你在這里,我還得花錢買個大空調!這每月電錢、水錢,我得多花多少?我還應該給你錢?我是不是二百五啊?”
鄭國霖越說就越冤枉。
鄭秀莉臉色就更難看了,可憐巴巴地說:“國霖,你這么討厭我啊?好吧,我明天就出去找房子,找到了搬家,再不打擾你了。”
鄭國霖就有些愣神。
一開始,是說給鄭秀莉買個鴨絨大衣,怕她凍著。這怎么說著說著,就變趕她走了?
“秀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這不跟你抬杠玩兒嗎?”他就解釋說,“咱們不最好的朋友嗎?給你花錢也應該,我又不小氣。”
鄭秀莉只是默默地吃飯,不說話了。
其實,她從這里離開了,他倒省心了,眼不見心不煩。上一世他也很少見她,她不也過來了嗎?
可上一世,她過的并不好,自己也沒有現在這個能力,可以照顧到她。
他看看她問:“生氣了?”
“沒有,傷心。”鄭秀莉說。
他就嘆口氣,想半天,放下筷子說:“秀莉,你不了解我。從我本心來講,我是絕對不愿意找女朋友的,我不喜歡讓任何人把我給束縛住。這個世界上,除了父母,你是我最在乎的人,也是最親近的人,但同樣,我也不愿意讓你束縛我。你雖然不是我女朋友,可是,除了我父母,也只有你有資格花我的錢。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鄭秀莉還是搖搖頭。
“你這個理由很牽強。雖然我急需一件鴨絨大衣,但只有我爸媽和男朋友給我買,我才會接受。”
“那你就還是不冷,凍死活該!”
談話到此結束,飯也吃完了。
其實,鄭國霖是被昨晚的鄭秀莉給感動了。也只有把自己當親人的人,在他生病的時候,才會那么無微不至地照顧他。
如果他還能像當年愛白莉莉一樣愛起來的話,他會毫不猶豫地接受鄭秀莉。
可是,他不想愛了,太累了。
這個世界對他來說,愛情已經遠遠沒有友情真實,沒有友情可貴了。
他內心里抵觸,不讓他和鄭秀莉走到那一步。
走到那一步,坦誠相對,人類所有的偽善和面紗,就會被無情地撕開,再美好的女人也會瞬間化作魔鬼,連他們機緣巧合,保留下來的,這份難得的友情,也最終會變得蕩然無存。
吃過了飯,鄭國霖照例收拾了碗筷去廚房洗。
臨去廚房之前,他問鄭秀莉:“你是在客廳看電視,還是去你屋里玩游戲?”
鄭秀莉擦著茶幾上的飯漬回答他:“有空調了,客廳里這么暖和,當然在客廳看電視了,回屋也是用電腦看電影。”就問,“干啥?”
鄭國霖就點點頭說:“我有份文件要寫,需要三個小時。”看看客廳墻上掛著的石英鐘,“十點之前,不要回臥室打擾我。”
“什么文件啊,這么重要?”鄭秀莉問。
鄭國霖回答:“工作。下午去買空調了,沒做完,晚上需要補上。”
他必須在元旦放假之前,把那份關于企業策劃的方案完成,還得盡量給向國強騰出時間來,去找股東和幾個合伙人開會研究。
如果可以讓向國強和幾個懂業務的合伙人,弄明白了他這個方案可行,銀狐策劃很可能就要多出一個關于企業策劃的專門部門來。
這個部門的負責人,最大的可能,就會是他。因為別人弄不懂他這些新理念,需要如何去具體執行。
有了新部門的決策權,趙帥就可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