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日常
兩個星期后的某一天，肖恩的家中。
賽琳娜穿著熱褲和背心盤腿坐在沙發上，嘴里嚼著什么，眼睛瞅著電視屏幕一動不動。
肖恩看著吸血鬼小姐手里拿著的大碗，有些不解：
“這個叫做毛血旺的…真這么好吃？”
賽琳娜又咕嚕咕嚕地喝下一口熱湯，放下大碗，哈了一口氣：
“毛血旺這種東西，是對我們這種低級血族最大的安慰了，好吃不貴還有血！”
她又沿著碗邊舔了一圈：
“我上個月運氣背，沒搞到血，家又被光明教會的那群家伙看死了，所以經常去唐人街毛血旺店鋪外邊的垃圾桶里翻找，看看有啥東西能吃…”
肖恩嘴角抽了一下，他這些天與賽琳娜共處一個屋檐下，知道這名女吸血鬼不僅弱得出奇，還超乎想象的窮，簡直如同衰神附體，在碰到自己前一直走霉運。
“話說回來，你們血族也沒有個互助會什么的？你都這樣了，說句不好聽的，跟我們這里的流浪狗似的…”
“可不是嘛！”
賽琳娜一拍大腿，呲牙咧嘴道：
“也不知道上面那幫血族是怎么想的，天天內斗來內斗去，也不知道為我們這些小血族爭取點福祉，要不是碰到你，我就真的只能去跳艷舞了…別人可以把錢直接塞進我衣服里的那種。”
肖恩沒理會賽琳娜的胡亂飆車，抓住剛才的正經話題：
“內斗？我倒是知道狼人是你們的死敵，吸血鬼內部的矛盾還真不了解，說說？”
“遵命，房東大人！”
吸血鬼小姐一仰脖把毛血旺的湯全部喝了下去，沒什么形象地打了一個飽嗝，將纖細修長的手指伸出兩根：
“現如今的血族和狼人，主要生活在兩個地方：歐洲和美利堅。”
“怎么吸血鬼和狼人還形影不離了？在哪里都是成對出現？”
“我也不知道…據說是雙方的祖先有什么聯系，因此后代也相愛相殺。”
賽琳娜不太想提狼人的事，繼續為了幾斤豬血把本族的秘密透露給人類：
“我們血族，起源地就是歐洲，可因為種種原因，大部分族人都搬到美利堅了。”
“種種原因？都這么熟了，你直接說是因為光明教會的圍剿就行。”
賽琳娜白了他一眼，接著說道：
“現在的情況呢，就是血族的幾個最古老的家族盤踞在歐洲，他們共同看守著祖庭和議會，大部分同族都在美利堅，不過無論在哪都會被光明教會鉗制，而且都會跟狼人打得腦漿飛濺…”
“你們兩個不同大陸的血族，誰的地位更高？”
“歐洲的唄，人家可是名門望族，古老的貴族做派呢～”
吸血鬼小姐說這話時還掐著嗓子發出滑稽的腔調，這個舉動直接把肖恩逗樂：
“所以說，你并不喜歡歐洲的吸血鬼咯？”
“是啊，可是沒辦法，他們雖然人少但是高手多啊，我一個只敢在別人嘴里撿剩飯吃的窮鬼哪有資格反抗啊？”
“別灰心，總能找到向上的辦法的。”
“喲，黑貓先生是要做我的靠山啦？”
她壞笑這往肖恩這邊移了移，裸漏在外的圓潤肩膀輕碰少年。
肖恩不動聲色地挪開一點距離，喝了一口水 “我這黑貓之名不過是媒體硬加給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跟普通人相比我強得有限，可做不了你的靠山。”
這些天里，肖恩不斷在晚間出去行俠仗義，他的身影被很多人拍到，每天都會登上報社和雜志，少年漸漸成了美利堅家喻戶曉的超級英雄——黑貓。
“別這么瞧不起自己嘛，你的力量每天都在增長，如今大概有我們血族中［男爵］的程度了…估摸著再過幾年就能比肩霓虹的陰陽師安培蒼空了。”
這話說得倒也沒錯，肖恩的力量和速度依然在有條不絮地增長著，雖然幅度并不夸張，但勝在一點一滴都踏踏實實的，而且少年的五感也越來越敏銳，鼻子可以聞到一公里外的氣味。
他確實堪稱潛力無限。
肖恩聳聳肩，直接走回樓上，半道還把上衣脫了下來，扔給賽琳娜：
“幫我洗了吧。”
“啊？我怎么連你的衣服都要洗？租房協議中也沒這條啊。”
“抵那碗毛血旺的”
“…我穿成這樣坐你旁邊吃飯，你隨便揩兩把油不就賺回來了？”
“你吃飯的時候臟兮兮的，沒那么好胃口。”
于此同時，十公里外的曼哈頓區，幾個身影正緩慢踱步著。
他們身穿月白色的長袍，帽子遮住面容，戴著紅色手套，如同漫展走出來的Cosplay狂熱愛好者。
“艾妮瑞拉，氣味是從這里消失的？”
平穩的男聲從領頭人的口中說出，帶著淡淡的戲劇腔調。
“是的，伯爵大人，我前日追蹤的那幾頭狼人，他們身上的鐵銹味濃郁至極，可到這里時卻突然斷掉，我再也追不上。”
“突然斷掉么…是用了圣水啊。”
伯爵淡淡說到，雖然圣水會對黑暗生物造成極大的傷害，但如果為了躲避對方的追獵，使出這種自殘的計謀也不足為奇。
“那么，艾妮瑞拉，名單上還剩幾個？”
“七十五個…其中有三個高級種。”
“三個高級種啊，麻煩了。”
伯爵嘆息一聲，看著天上的月亮怔怔出神：
狼人的力量有很大一部分來自于月球，但自從七個月前蕭寒改變了月球的地貌之后，投射到狼人身上的力量竟然多了起來，千年來一直不相上下的吸血鬼與狼人間的戰爭，如今勝利的天平正緩緩向狼人一方傾斜。
“還是因為沒有血祖級的大能坐鎮，不然我血族何至于被逼成現在這樣？”
伯爵緊握拳頭，憤怒的同時也感到發自內心的無奈：
人家天滄帝君的隨手為之就能改變兩族千年來的勢均力敵，這種人物，怕是血族集全族之力都傷不到帝君的一根汗毛。
“這件事了結后，要跟議會重提復活我祖該隱的事宜了，要在未來的盛世中站穩腳跟，起碼要有一尊神級大能才行…哼！那幫老頑固，為了自己手中權利竟然將這事推后數百年。”
“等我祖再次回歸，第一個要拿去血祭的，就是他們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