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魔女

　　法蘭西某個城市的商業街上，紅發女巫和蕭寒正與路人們一同站在街邊，觀看廣告屏上直播的超凡戰事。

　　當看到墨菲斯托將光明教會諸多高階超凡擊敗時，紅發女巫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她雖然不是光明教會的信徒，但畢竟自己的親生女兒是裁判所的審判執事，而且現在確實有幾分可能正在巴黎戰場中，這不能不讓紅發女巫擔心。

　　蕭寒看著墨菲斯托掏出懷表，若有所思，隨后對身旁的女巫說道：

　　“夫人，在下突然想去做點事情，您多多保重…今日一別，日后恐怕再難相見。”

　　“蕭先生要去哪？”

　　“這個嘛…暫時保密。”

　　蕭寒點了點對面的顯示屏：

　　“不過您要是一直關注這場戰事的話，應該馬上就能再看到我了。”

　　與此同時，圣母院內。

　　超高階級的圣護罩保護著圣母院，使其成為戰場內唯一完好無損的建筑物，其內的多名神職人員和從地獄歸來的裁判所成員都沒有受到沖擊波的影響。

　　西爾維亞看著在墨菲斯托面前緩緩死去的權天使，渾身顫抖。

　　這抖動并不是因為己方大將被殺而產生的恐懼，而是憤怒。

　　她憤怒光明教會同伴們的死亡，憤恨自己的無能。

西爾維亞抽出細劍，白金色戰甲下凹凸有致的身體壓榨出最后一絲力量，她緩緩走向門口，打算以肉身阻攔墨菲斯托　　——這是毫無疑問的送死行為。

　　難道執事小姐不知道么？

　　她當然知道，區區審判執事的力量連觸碰到上位惡魔都做不到，這樣堂而皇之地從安穩的避難所走出來，除了徒增傷亡外毫無用處。

　　可終究意難平。

　　她無法忍受自己只能目視同伴的死亡而無所作為，對于西爾維亞來說，被魔鬼殺死要比事后被人從圣母院內接出強一萬倍。

　　所以執事小姐選擇邁向死亡。

　　突然間，她察覺到異樣，猛地回頭看去，卻發現圣母院內的所有神職人員和自己的部下都跟了上來，他們目光堅定虔誠，顯然已有死志。

　　西爾維亞張了張嘴巴，想說些什么，但最終執事小姐卻釋然一笑，沒有阻止同伴們的行為，只是用明快灑脫的語氣對驅魔人和金發少女說道：

　　“奧斯汀先生和安娜小姐就別出來了，你們不是光明教會的正式成員，沒有必要放棄生命…況且總需要有人給我們收尸吧？”

　　后面的驅魔人眼眶隱隱發紅，將嘴唇都咬出鮮血，在旁邊的安娜已經泣不成聲：

　　“西爾維亞小姐、大家…你們能不能不要去…”

　　審判執事沒有回頭，只是握了握手中細劍，隨后帶著所有光明教會的成員走出圣母院大門，慢慢消失在奧斯汀的視線中。

　　待他們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安娜終于跪坐在地上，掩面大哭。

奧斯汀用完好無損的左手拍了拍少女的肩膀，以示安慰　　——剛才在地獄中他用右臂替安娜擋了一刀，暫時還不能活動。

　　“安娜，不要哭泣了，我們終將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替大家報仇…日子還長，不是么？”

　　現在巴黎圣母院內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自己必須振作起來鼓舞少女，以防止她心靈的崩潰。

　　“再過一段時間，我身體里的巫師血脈就要開啟了…我一定要為大家報仇！”

　　正在奧斯汀在心里立下誓言之時，突然感到身后有一個軟軟的事物貼了上來，少女嬌嫩的身軀散發出的香味飄進他的鼻腔，使他心底泛起一絲漣漪：

　　“安娜？你…”

但奧斯汀的話才只說到一半，就突然感到腰間一陣劇痛，有什么東西正從他體內噴涌而出　　——是一把精巧的匕首，金發少女將它狠狠地扎進驅魔人的身軀，刀片在柔軟的血肉中旋轉一下，接著不斷拔出再捅入，整個過程沒有一絲停滯和猶豫，流暢的宛如拍死身邊四處亂飛的蒼蠅。

　　“噗嗤”、“噗嗤”的聲音連響了十幾次后，終于伴隨著驅魔人的無力倒地而戛然而止。

　　奧斯汀嘴里冒出血泡，聲音沙啞痛苦，不可置信地看著共同經歷過生死的少女：

　　“為什么…”

　　安娜美滋滋地將沾滿血的匕首在袖口上擦了擦，笑瞇瞇道：

　　“因為，我想讓奧斯汀先生死啊…您是喜歡我的吧？這樣的小事就別計較啦～”

奧斯汀沒有回答她的話，他的手驀地垂下，再也沒辦法抬起　　——驅魔人永遠閉上了眼睛。

　　安娜用手指推了一下奧斯汀的腦袋，確定他已經死亡后，用匕首狠狠捅進驅魔人的心臟，接著又在自己手臂上劃一道口子，將自身鮮血與奧斯汀的心頭血混在一起。

　　匕首和血液的相觸產生了奇妙的變化，大量黑色的液體流入圣母院的地板，將這里的一切染成黑色。

　　她一邊有條不絮地做著這一切，一邊輕快地自言自語：

　　“西爾維亞小姐肯定想不到，奧斯汀先生的來歷可不僅僅的巫師血脈那么簡單，您的身體里流淌著的可是梅林的神血呢…”

　　最終，黑水覆蓋住圣母院內的每個角落，屋內一片漆黑，只有門口的光透射進來，地板、墻壁、圣像的表面都成了黑色的液體。

　　金發少女將手按在地上，仔細在黑水中摸了摸，突然她眉毛彎起，笑意盈盈地喃喃道：

　　“找到了你了喲…”

　　她手猛地抬起，拽出一條有些年歲的藍色絲帶，那上面泛著淡淡的光輝，母性和神性一齊綻放著。

　　金發少女知道這就是當年圣母瑪利亞的頭帶，毫不猶豫地將它纏在手臂上，發帶漸漸融入少女的身軀，她臉色潮紅，輕微呻吟，好似進入了無窮的極樂世界中。

　　終于，一切異變結束，少女暫時吞噬了圣母瑪利亞殘留的偉岸力量，她縮成一團，抱緊雙膝，慢慢在漆黑的水中沉入地獄。

　　在沉入地獄的最后一刻，她打量了一眼這個世界，沒有絲毫留戀。

　　因為少女知道，終有一日她會率領億萬魔鬼大軍和數萬上位惡魔殺回這里，將戰火燃遍整個藍星，掀起真正的神戰。

　　因為她是安娜·索特（Anna·Sod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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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d·o·s

　　The daughter of Satan

　　撒旦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