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滄海渾然不覺,仍自顧地讀著書。
書聲就像洪鐘大呂般振聾發聵!
“…,春秋祭祀,以時思之。生事愛敬,死事哀慼,生民之本盡矣,死生之義備矣,孝子之事親終矣。”
讀書聲止,全場寂靜!
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柳明貴、胡清平、柳衛國、柳又兒等人仍然沉浸在讀書聲中,腦海里回響著讀書聲中有關‘孝’的道理。
柳滄海讀完書并沒有停留,翻身騎著青牛飄然離去。
孟翰林的國學根基深厚,是所有人中第一個清醒過來的,再就是縣教育局局長胡清平,他在沒有當教育局局長之前,在縣一中當校長的時候教的就是語文。
當他們兩個清醒的時候,柳滄海騎著青牛走出去一兩百米遠。
本來落在國旗臺上的鳥雀,成群結隊地朝著柳滄海飛去,撲騰著翅膀圍繞柳滄海飛了幾圈,像是在向柳滄海朝拜感謝,又在柳滄海的上空徘徊了一會兒,才歡叫著返回到山林當中!
胡清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并沒有看錯,滿臉震驚,“這、這哪是讀書啊,佛家傳說中,佛祖講經,講到精彩之處,天花亂墜,地涌金蓮,這雖然沒有那么夸張,可也有幾分那個意思了啊!”
孟翰林之前聽柳滄海讀書的時候,書聲響起鳥雀全部都停止鳴叫。
但這次見到鳥雀不僅從山林里飛出來聽柳滄海讀書,在柳滄海讀完書后,甚至飛到柳滄海面前,向柳滄海朝拜致謝,依然心潮澎湃,難以控制自己激動的心情!
這已非所謂的國學大師能做到的了!
孟翰林想到家古籍中的一些記載,皺著眉頭呢喃道,“讀書通神,百鳥來朝,莫非柳大師已經到了儒的境界?”
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柳衛國、柳明貴等人都陸陸續續地回過神,田雨欣、徐小佳之前經歷過,盡管心里仍然覺得非常神奇,可內心有了一些接受的基礎,但是沈若琳、柳衛國、柳明貴等都是第一次見證這種神奇的事情,望著空蕩蕩的國旗臺面面相覷,心中升起排山倒海般的波瀾。
柳明貴咂嘴贊嘆道,“活了五十幾年,第一次聽到了這樣的讀書聲,這讀書聲就像是把書里的內容、道理嚼碎了,干聽著就能領悟其中的含義!”
柳衛國也是如夢初醒般,“要不是咱們兩個都是看著滄海長大的,說不定都會以為滄海是神仙下凡吶!”
柳明貴點點頭,“我沒記錯的話,剛滄海讀書聲的時候,似乎把學校后山的鳥雀都吸引來了,以前誰要敢說讀書聲有這種效果,恐怕會被人當做瘋子的吧!”
柳衛國之前完全沉浸在讀書聲里,但隱隱約約記得是有這么個事,驚呼道,“剛才沒注意,你這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咱們這些人能聽懂就算了,那些鳥雀都跑來聽,這都可以算是千古奇聞了啊 跟著胡清平來的教育局的兩位工作人員想到自己之前的話一個個都羞愧得面紅耳赤。
胡清平幾步走到柳明貴身邊,“柳校長!”
柳明貴看到胡清平也很意外,“胡局長,你怎么來了?”
胡清平滿臉笑容,帶著些好奇道,“溝兒村有四位年輕的支教老師,這種為了山村教育的奉獻精神,值得大力宣揚和鼓勵,所以我特意過來慰問下,看可不可以幫你們解決些生活、工作上的難題,卻萬分有幸見證了奇跡的一幕!剛才讀書的那位先生,通過讀書就能起到教化的作用,頗有古代圣賢的風范啊!請問哪位先生是什么人呀?”
柳明貴和胡清平比較熟,當初他能解決編制問題,胡清平也幫了他一個大忙,見胡清平問起,與有榮焉地道,“胡局長,他是我們溝兒村的人,叫作柳滄海,以前還是我的學生呢!現在一個人住在九峰山天元峰!”
胡清平想起了前段時間聽說的事,“聽說你們溝兒村還住著一位神醫,用一副草藥治好了一位大明星中的奇毒,現在又冒出一位古之圣賢般的人,你們溝兒村真是人杰地靈啊!”
柳明貴笑著解釋道,“胡局長,你的那位神醫也叫柳滄海!”
胡清平愕然道,“那位神醫和剛才讀書的是同一個人?”
柳衛國插話道,“胡局長,這個我敢肯定,的確是同一個人!”
胡清平心中震驚不已,“溝兒村居然隱居著這樣一位奇人異士,可是之前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真是驗證‘深山藏虎豹、田野埋麒麟’那句古話啊!”
突然。
人群中傳來一個男人瘋狂扇自己巴掌嚎啕大哭的聲音。
柳結實羅秀英的兒子,也是村子里的閑漢,平日里對老母非常不肖,他在聽柳滄海讀書的時候,剛開始還沒任何感覺,可慢慢也沉浸到讀書里去了,其他人都清醒了的時候,他還沉浸在柳滄海的讀書聲里,《孝經》中有關孝道的內容,就像是晨鐘暮鼓般一直在他靈魂深處回響,一遍又一遍地洗刷著他的心靈,腦海里也出現許多記憶深處的畫面。
小時候吃飯喜歡到處亂跑,母親不厭其煩地給他喂飯,生病了感冒發燒,那個時候溝兒村還沒有衛生所,母親連夜背著他走了十幾里山路去看病求醫,長大了讀書在學校打架鬧事,要被學校開除,是母親跪在地上向校長苦求給了他一個留校的機會,但是他只是覺得母親讓他丟臉了,也沒有珍惜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
一幕幕都出現在柳結實的眼前重現。
柳結實又想起自己對母親的所作所為,經常偷拿羅秀英賣扇子掙的錢也就算了,甚至說出把老母改嫁換取彩禮,再用彩禮來娶媳婦的事,一時間幡然醒悟懊悔不已,狠狠地扇自己的巴掌,“我不是人啊!我是個畜生啊!我對不起我媽啊!…”
胡清平瞧著這一幕,不解地問道,“這是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