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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解心結,紅粉佳人

  天音洞外,青年修士秦漁偶然路過,一時興起,居然出手想要收服一直在野外與袁星四處亂跑的云生獸。

  滅塵子雖然一時未能記起此人的來歷,但是對他的言行舉止亦充滿了好感。畢竟蜀山世界人物眾多,他也不可能一一都記在心頭。

  滅塵子微微一笑,便順手收回了仙劍,并向著這一個俊美的青年抱拳說道:“失敬了。貧道道號滅塵子,乃是峨嵋派長眉真人門下的第三弟子。而貧道身邊這一位女修則是我的師妹,人稱屠龍仙子的沈琇。小兄弟,既然剛才只是一場誤會,那就不用把此事放在心上了。”

  秦漁則一臉驚喜萬分地道:“啊呀!原來兩位前輩都是來自于鼎鼎大名的峨嵋派呀!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啊!剛才前輩的劍光當真是威力驚人,令人嘆為觀止呀!”

  沈琇聽得滅塵子把她歸類為「我的師妹」,顯然是知道她的身份尷尬,并不好向外人解釋。然而,她對于秦漁并沒有主動報上師承來歷一事,心底還是感到一絲奇怪。

  要知道在蜀山世界內,門戶之見一直根深柢固,修真者之間的交往最是講究門當戶對和輩份尊卑,一般都會先自報師門來歷,以便確立彼此間的稱呼與關系。畢竟不少修真之士都精于保持青春之道,實在無法單從外貌來判斷真實的年齡或輩份的高低。

  只不過滅塵子骨子里依然是一個異世客,他根本就不太理會這些麻煩的俗套,所以對秦漁本人并沒有半點疑慮或成見。反正,多交一個樣子不討人嫌的朋友,也沒有什么壞處嘛!

  “秦兄弟,你我既然出身于不同門派,本來就難分什么尊卑前后,也就不用講究什么前輩晚輩的了。我看你性子謙虛有禮,很是難得。不如…就稱呼我一聲道兄便好了。”滅塵子一拍秦漁的肩膀,微笑著道。

  眼自滅麈子語氣親切,秦漁大喜過望,連忙回道:“那么…小弟今天就恭敬不如從命,希望今后可以多得兩位道兄道姐的指點啊!”

  事實上,峨嵋派的名聲一向極佳,尤其在長眉真人的領導時,更被尊為玄門第一門派,因此初出師門的秦漁內心早有結交峨嵋劍仙之愿。

  眼看滅塵子的言談一派落落大方,沈琇忍不住心想道:“難道眼前這一個心胸廣闊的黑衣男子,真的就是往昔那一個飛揚跋扈目中無人的三師兄嗎?”

  三人寒暄了幾句后,還是沈琇先開口向秦漁問道:“對了。觀乎秦兄弟一表人材,想必是名師之徒。不知道秦兄弟又是師承于何處呢?”

  秦漁俊臉一紅,一臉尷尬地說道:“真的很抱歉。由于小弟早年犯了師門戒律,因此現被恩師懲罰在外戴罪立功,期間更不許弟子以他的名號四處招搖。小弟出山年淺,功微德薄,至今依舊是帶罪之身,因此尚未能把師門來歷如實告知,還望兩位見諒。”

  說罷,秦漁便向著二人深深作揖以示歉意。

  原來在過去十數年間,這一個師門規矩曾讓他到處遭人白眼,確實受到過不少的委屈。畢竟這一個世道最是講究師門關系,只要你拿不出一份體面的來歷,幾乎都要被正派的弟子貶損為旁門左道,平日非但不受待見,甚或被連手打壓與欺凌。

  只不過秦漁藝高性傲,平日既不愿向人多加解釋,也不欲隨波逐流與他人一般見識,因此他平素總愛獨來獨往,倒也樂得一個逍遙自在。

  其實沈琇目前的處境與他甚為相似,感同身受,自然沒有什么意見。想不到滅塵子亦是一臉微笑,毫不在意地說道:“秦兄弟,你真的不需要如此客氣。古語有云「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觀乎令師此一言行,想必就是要令兄弟平日多加一些磨煉罷了。用心良苦,當真是用心良苦啊!”

  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一言驚醒夢中人。沈琇本來一直為了被逐出峨嵋一事而心懷怨恨,深深不忿,從來也沒有想過此事的背后,原來還另有一層深意。如今細心一想,秦漁的受罰與自己的被逐,豈不是大有異曲同工之處嗎?

  沈琇一時感觸良多,強忍著悔恨的淚水,低聲嘆道:“不錯,師兄說得真好。我輩中人時常把師門來歷放在口邊,久而久之,很容易便忘記了自身的努力。這些年來,我亦是一直孤身飄泊江湖,雖然失去了師門的庇佑,日子看似是苦不堪言,但是自身的努力和進步反而是加倍于從前。由此觀之,秦道友的恩師確實是用心良苦啊!”

  不知不覺間,本來一直困擾沈琇多年的心結,竟然被滅塵子這一句看似無意的話一語解開。隨著心頭的郁結一散,沈琇整個人的氣質大變,眉頭一開,彷佛散發出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秦漁本來還在擔心他們會否嫌棄自己隱瞞了師門來歷,豈料到他們非但毫不介懷,更對恩師此舉推崇備至,倒也讓他大出意料之外。這一刻,他深深感覺到滅塵子與沈琇確實與以往所認識的人都不一樣。

  二話不說,滅塵子便拉著沈琇一起與秦漁交換了通訊用的玉符,算是正式確立了三人之間的友誼。

  一般而言,傳訊玉符乃是蜀山世界內修真者最常使用的傳訊法寶之一,速度之快亦僅次于飛劍傳書而已。心之所趨,無遠勿屆,就算施法之人分隔萬里亦能以此符互通消息。

  隨后,滅塵子更主動邀請眾人一起回到天音洞中暢飲清談一番。滅塵子的豪氣干云、沈琇的爽朗直率,再加上秦漁的謙謙君子,這三個性格回異之人居然一見如故,大有相逢恨晚之意。

  玉手調玉琴,一弦清一心。

  席間,酒意微熏的沈琇更把新得到手的古琴「鳳凰泣血」取出,并信手演奏了一首古曲娛賓。

  “好琴、好韻。「鳳凰泣血」果然絕妙無邊,此琴的音色異常清亮,彷佛直達人心,不沾塵俗,果然絕非人間之物啊!”秦漁大喜贊道。

  原來秦漁的師父與師母皆精研琴音之道,琴瑟和鳴,互通情意,故此他在耳濡目染下亦頗有識見。相反,滅塵子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粗漢子,不愔琴韻,五音不全,著實無法參和意見,于是他便借故離開了天音洞,好讓他倆繼續暢所欲言。

  難得目前百無聊賴,滅塵子便打算出外欣賞一下滿山的銀杏秋色,并順便指示袁星先帶領云圖返回紫金瀧。

  驀然間,一道青色劍虹橫過天際,宛如飛星逐月,匆匆落在滅塵子身前三十余丈之外。

  未待滅塵子有所反應,青光一斂,眼前便現出了一位身穿粉紫色紗衣的紅粉佳人。來者雪膚花貌,艷如桃李,不就是數天之前曾在云生絕壑驚鴻一現的神秘美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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