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不愿意。”傲慢醬咂舌道,“一來我不知道你們是誰,二來我害怕隨手就屠殺生靈的壞家伙。”
你這隨手就屠殺學生的家伙還好意思說啊?
銀鏈淚蹙著眉道,“哈黛·苔絲,你本是魔界女王三三二號俘虜,為何出現在此地?”
“簡單至極。”哈黛抱著胳膊,一臉淡定地說道,“為了帶走繆斯。”
“這合作我看是談不攏了。”傲慢醬搖頭嘆氣。
唰唰唰——
幾乎是話音剛落,三根粗大的銀色鎖鏈猛地刺向哈黛·苔絲與其身后的黑影——
同樣閃爍著銀光的劍柄牢牢地抵住了這鎖鏈,騎士呢喃念咒,恍惚之間,銀鏈淚只覺身體一懸,她被鎖鏈猛地裹挾而去,猶如銀色流星般滾落入刀尖。
傲慢醬隨手拋擲一柄赤刃,刃如飛輪般刺向騎士的銀劍,在銀鏈淚碰撞之前傾斜為一大灘暴藍色液體兇猛地壓抑住整個地牢,在這刀光劍影之中,在那激起的幻光之瞬,在狂歡暴藍的洗禮之下,銀鏈淚偶得一瞬瞥見哈黛·苔絲那平靜無驚的眼眸。
時間還未過幾分,此座地牢就變為了深海巨棺,哈黛·苔絲臉色微微一變,她抬抬手,做出撤退的手勢,在騎士們游出這片地牢前。
傲慢醬也抬了抬手來,她極為厭惡使用咒術,但顯然,光憑赤刃斬服不了惡龍。
“月引燭照,為其牽行。”
“海中撈月。”
一大桶悲戚凜冽的月光化作一道水路直直地通向懸浮在水中的銀鏈淚,一滴月光剛沾在銀鏈淚的身上,那壯麗的通道便猛地如一只巨大的手般將她拋到了傲慢醬的懷中。
“噢噗!你是鋼鐵做的嗎這么硬!”傲慢醬大驚小怪地揪起銀鏈淚的衣袖,她能在海中隨意講話呼吸,不意味著銀鏈淚可以,銀鏈淚正憋著氣,她的臉都有些許漲紅。
傲慢醬抬起頭,她能看到地牢的天花板仍然穩如老狗般毫無裂痕。
“該咋跑出去呢,走正門可能會被堵。”傲慢醬看向銀鏈淚,“小鏈淚,你有主意沒啊?”
銀鏈淚憋得氣都快喘不過來了,看到銀鏈淚可憐巴巴的樣子,傲慢醬轉了轉眼珠,“這情景好像有點似曾相識…”
傲慢醬猛拍了下銀鏈淚的雙胸之間。
“氣絕河,魂封海,化。”
“海邊流沙。”
嘀嗒——
傲慢醬裹挾著化為一粒水滴的銀鏈淚簌簌地穿透這座將被海潮侵蝕殆盡的地牢,她莽撞地沖開墻壁,那身體如液體般猛地割裂開墻壁。
當離開地牢之時,她看到了海底兇猛爆炸著的火山,火山底部堆積著密密麻麻的螞蟻般的生物——那是日復一日冒著生命危險在海底打撈火山碎片的史萊姆一族。
傲慢醬轉過頭去,這地牢依附于一塊巨大的巖石,只是巖石面上迸發出了無限泯碎之意。
太弱了。
“啊?”傲慢醬低下頭去,手指處粘著一粒銀色的水滴,似乎是水滴在講話。
傲慢醬若有所思地看著這滴水滴,她聳了聳肩,邊朝海面上游去邊吐槽道,“你當然很弱,暫且不提年齡,你連七宗罪學院的第一關都過不去。”
噗嘩——
傲慢醬如飛魚般躍出了水面,她輕快地跳躍到了地面上,這次,她的身體完完好好地化作為了人形。
手指處的銀色水滴掉落下來,在觸到那長滿尖刺的深綠色土壤之時,水滴忽然化為了一個幼小嬌弱的身體。
“不對,你倒是通過第一關了,”傲慢醬摸著下巴,“因為老師不在了,你自然就通關咯。”
“…”
銀鏈淚沉默地站起身來,她原本凜冽揚飛的雙馬尾變成垂耳兔長長的兔耳般垂在腦后,她一言不發的模樣讓傲慢醬有些許驚訝,本來還以為這個小孩會犟嘴呢,沒想到變這么乖了。
“你是不是長大了?”傲慢醬感動地說道。
銀鏈淚只是抬腳朝遠處停著的翠綠色圓汽車走去,傲慢醬也跟了上去。
小汽車的后備箱里仍然停放著紙箱和行李箱,看來史萊姆們對酒沒什么興趣,只是龍茂的行李箱被人打開了,小小的行李箱平攤在紙箱之上。
里面放著七宗罪學院的學生制服。
“不對,還有一本書來著。”銀鏈淚親眼見到龍茂將一本紅色的書放到了行李箱里,她翻騰著制服,卻沒有看到書的一點影子。
“什么書?”
“繆斯的書。”
“…你說的是這本嗎?”
銀鏈淚緩緩轉過頭去,她看到傲慢醬從懷中取出一本書來,外觀看上去厚重極了,猩紅色樹皮外殼上刻印著繁密的紋路——銀鏈淚認得,那是水源術的書寫文字,各個源術都有各自的書寫文字。
狂風呼嘯,漫天深綠色塵土被卷了起來,如刀般鋒利兇猛的疾風切割著路過史萊姆們的肌膚,站立在汽車前的兩位魔族卻絲毫不受此風影響。
銀鏈淚下意識地抓住了行李箱,她的櫻紅色眼眸中帶著些許警惕,眼前這個魔族,究竟是傲慢醬還是傲慢的魔女?
傲慢醬咧了下嘴。
“哈哈。”
銀鏈淚像是松了一口氣般,她合上行李箱,傲慢醬也默默地收起了書。
“這本書本來就是我的。”傲慢醬淡定地說道,“這是我的私人日記。”
“日記?”銀鏈淚坐在了紙箱上,她抱著胳膊,似乎要聽傲慢醬解釋一番,“你和繆斯是什么關系?”
難道你關心的就只有這個嘛!
不過還好銀鏈淚本質上還挺天真,立刻就相信老師的話了。
“我想想,大概是睡過好幾晚的關系?我記不太清發生什么了。”傲慢醬微笑。
銀鏈淚面無表情地看著傲慢醬。
“對學生出手的老師會被判到薔薇地獄里享受睡覺的。”銀鏈淚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袖和衣擺,身為吸血鬼貴族,她向來重視儀容儀表。
傲慢醬怒,“我就開個玩笑,什么叫出手啊?”
“我也只是開玩笑。”銀鏈淚輕哼一聲。
這銀色小鬼是吃錯啥藥了?
竟然學會開玩笑了!還以為只會大怒甩鎖鏈呢!
傲慢醬扶住額頭,“小孩,那你想好怎么去找繆斯醬了嗎?”
銀鏈淚揚了揚下巴,傲慢醬疑惑地轉過頭去。
眼前立著一個血紅色的黑洞漩渦——血族的專用傳送陣。
“我要去薔薇花港。”銀鏈淚淡淡地說道,“你呢?”
“我還有點事要處理,”傲慢醬驚訝地指著面前的傳送陣,“你,你怎么能召喚傳送陣的?”
“簡單至極,我來自血族的貴族階層。”銀鏈淚平靜地說。
傲慢醬大驚,“那你之前咋不用這個把大家傳送到薔薇花港啊?”
“大家?”銀鏈淚皺了皺眉,她看著突然心虛的傲慢醬,反問道,“你跟蹤我們?”
“我就恰巧路過。”傲慢醬將銀鏈淚從紙箱上抱了下來,“小鏈淚,你快點找好朋友們吧,等你找到繆斯后讓她到辦公室找我就行了。”
“你…”銀鏈淚在進入傳送陣前停了停腳步,她回過頭來,傲慢醬覺得心里猛地一沉。
銀鏈淚猶豫了一下,她似乎很不好意思說這句話一般,“老師,你不要太大意了,多加保重。”
“行啦,你是小老頭嗎?這么老氣橫秋的。”傲慢醬嘿嘿笑了笑,她朝銀鏈淚擺了擺手。
銀鏈淚穿越進了血族傳送陣中。
但首先,她要與血族女王見面。
哐當!
砸門聲響起。
龍茂慌忙收起了荊棘族,帕帕姬轉過頭來看到龍茂收拾好后便站起身來開了門。
“我說呢,這么短的路程怎么還有魔族呆在用餐間里,”幽靈列車員搖頭晃腦道,“下車吧,無南北市,搏擊樂園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