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蛛絲馬跡

　　地方特事科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守著雷達預防怪物入侵。

　　其實在特事結構成立的最初階段時特事科嘗過過和普通警察聯合辦公，暨擁有超能力的特事干員們只負責戰斗任務，其余諸如監察雷達訊號，往來文件處理之類的事情都交由普通人負責。

　　但這里面有個無法調和的矛盾點，就是負責工作便擁有權力。

　　當一地特事科的人事、財務、管理等權力都被普通人掌握后，特事干員的地位就變的非常尷尬。

　　這可以形象的和餐飲行業類比，特事干員是大廚，食客是入侵飯店的怪物，大廚使用自己美食打敗食客，保衛飯店能正常經營。

　　但因為飯店里并不是只有廚師，還有其他工作人員。

　　迎賓服務員可以類比看守雷達的人，負責招呼剛進店的食客點菜，并把訊息傳達給后廚。

　　采購是后勤，采購單雖然是大廚提供的，但采購員卻能根據自己的判斷在單子上微調。

　　更麻煩的是掌握財政和人事大權的飯店經理，他不會廚藝，卻總是對大廚指手畫腳。

　　無論是菜品不和口味，還是某種菜估清了，甚至出菜速度不及時，最后總是要后廚成員吃掛落。

　　很多小廚師過得有多憋屈，曾經的特事科干員們就有多么感同身受。

　　但當小廚師混成可以拿頂薪的高級廚師，可以一人支撐一家頂級酒樓時，他就可以變成說的算的那個，這就是很多米其林餐廳都是大廚說得算的原因。

　　這時又有些大廚心思活泛，想要自己開私房餐館，開放式廚房，自己和幾個助手兼任迎賓、服務員、采購。

　　當然了，大部分地方特事科沒有星級大廚，算不得明星餐廳，頂多是夫妻蒼蠅館子，一樣會遇到諸如掉客、缺菜、出菜慢甚至是沒招待好的情況，但這時大廚的心里會很平和，因為知道這確實是自己的責任，沒人可怪。

　　特事科的干員就是從這種模式中走出來的，一步步拿到了特事科的所有權利，把普通雇員清出了場外，形成了現在的特事科模式。

　　這種模式并不優秀，也不是最有效率的模式，但它能被所有的英雄認可，說白了就是一個博弈的結果。有了能力，就想掌握更多的權利，僅此而已。

　　英雄也是人，也有私欲，更是都喜歡錢。如果特事科的財政大權被隨便哪個外人掌握，那郭尚易的金表、白雅娜的幻影跑車、孟河的賓利要從那來？左子文靠什么能在游樂場開鬼屋？李凜靠什么能支撐一屋子的高端武器？

　　所以周倜在箱庭拿錢少只是因為他是新人，很多收入還沒到分給他的時候，而不是英雄的待遇真的很差。而且周倜加入面館后高級咖啡隨便喝，數珠丸的頂級食材更是提單子就買，這都是錢，只是沒給到他手上而已。

　　有些扯遠了，說回正題。

　　地方特事科日常除了守著雷達預防怪物入侵外，還要處理一些特事案件。這種案件有一個共性，就是其中會涉及一些超自然現象，造成這種現象的可能是流竄的怪物，也可能是沒被發現并征招的野生超能者。

　　姜賢佑局長一個電話通告，西娶街一處廢棄工廠中發現了一句詭異女尸，需要特事科介入調查。

　　這就是需要周倜出外勤的時候了。

　　因為是要查案子，周倜點了MX11和初九兩個有特殊視覺的戰姬，又點了他的智囊芭蕾茜跟隨，再加上今天的貼身女秘女妖同學一起，湊了一車人，開了那輛裝甲悍馬奔赴案件現場。

　　西娶街距離周倜的咖啡館不遠，沿著環島公路往西也就兩公里多點的距離，依然處于城鄉結合部范圍。

　　工廠外拉了警戒線，廠門口有幾位警官抽煙。抽煙的警察聽到動靜，見是周倜來了，便一同迎了上去。

　　為首的那兩位警察周倜看著臉熟，應該是在哪見過，但想不起是誰。

　　他悄悄問芭蕾茜：

　　芭蕾茜仔細辨認了一下，回道：

　　周倜聽完后默念兩遍名字，扯出商用笑容迎了過去，離著三五米遠就笑著問候：“韓大勛警監，金奎民警正，辛苦了。”

　　“忠誠！”幾位警察聽到問候后齊齊行禮宣號。

　　周倜點點頭，說：“姜賢佑署長只告訴我這里的情況有些詭異，但細節卻沒說，你們誰來具體介紹一下？”

　　三陽洞的親民官金警正介紹道：“上午十時二十三分，我署接到案情通知，得知發生命案。最先抵達現場的是我署的莫警長及其下屬警員，初步查驗判斷為一起謀殺案，遂通知總警署重案科，由重案科韓大勛警監負責具體跟進。”

　　金警正作為三陽洞警署的警正，平日自然是不需要出現場的，這也就是得知特事科大神要來，自己作為地主才過來迎接的。

　　韓大勛警監接過金警正的話，繼續介紹說：“當我帶人抵達現場初步勘查后得出一個難以置信的結論——雖然現場非常慘烈，看著像是虐殺，但以我的從業經驗判斷，死者身上的傷痕卻是自己造成的，她竟然是自殺。而且現場的痕跡也表明并沒有第二個人參與死者的…嗯，自殺過程，所以我懷疑這是特殊案件，便上報了總署，希望特事科介入。”

　　簡單明了，周倜大致知道了是怎么個情況。

　　“先看一下現場吧。”周倜說。

　　現場就在正對大門的一間廠房里，還沒進屋就能聞到一股腐臭的氣味。

　　金警正勉強的笑了下，解釋道：“最近幾天氣溫太高，尸體已經發生了一些腐敗，但還好死亡時間不長，腐敗的并不嚴重。”

　　周倜點了下頭，表示對比無所謂，畢竟這味道還趕不上旱廁，上屬可以接受的范圍之內。

　　廠房里光線偏暗，僅有幾處不大的窗戶透入天光。

　　女孩躺在廠房正中，死狀有些凄慘。

　　周倜擺了下手，示意幾位戰姬勘查現場，至于他自己，遠遠看著就好了，畢竟他也不是刑偵專業的，哪怕細看也看不出什么東西。

　　金警正同步介紹基本情況：“死者女性，十六歲，家住三陽洞水塘街24號，高中學生，我們已經聯系了死者家屬，得知最后一次見到死者是在前天早上，同時昨晚我們已經接到了家屬的失蹤報警。另外我們還接到了另一起失蹤報警，對方是死者的同班男性同學，懷疑是死者男友，但目前并沒有找到那男孩的下落。”他停頓了一下，還是說道：“如果是正常情況，那么那男孩會是第一嫌疑人，但現在這情況，不排除那男孩已經死亡的可能。那么這里就不是第一案發地。”

　　韓大勛警監補充道：“，死亡時間初步判定為72小時以內，具體時間需要進一步尸檢。死者面目青紫腫脹，這是生前遭受重擊留下的痕跡，兇器是那邊三號位置的錘子，六號證物位置的鐵架，另外八號位的墻面上也有撞擊痕跡，死者身上有多處傷口，但從痕跡學判斷都是自己割傷的，包括被齊肘砍斷的手臂，和腳裸…都是自己制造的。

　　這情況太特殊，我從業快三十年還沒見過這樣的事。哪怕是瘋子自殺，她自己也是知道痛的，不可能對自己如此殘忍。”

　　周倜點頭表示同意，這場景無論擱誰看也得不出是自殺的結論，但一切證據似乎又表明這確實是一起自殺案件。

　　他對這情況也有些頭疼。如果現場是被撕得七零八碎的尸體，警察判斷是怪物做的，那沒得說，離開尋找蛛絲馬跡去追蹤怪物，然后把它結果了就好。但現在這猜謎一樣的情景卻非周倜擅長。

　　等女孩們搜索了一圈返回后，周倜通過通訊戒指問：

　　女妖搖了搖頭，表示沒有，芭蕾茜也表示沒有什么發現。

　　初九可憐的看了看女孩的尸體，回復道：她指著一處不起眼的地面說：

　　周倜往初九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什么也沒看出來。但他知道自己肉眼凡胎的看不出來卻不代表初九的火眼金睛看不出來，要知道有一次周倜偷偷添了一下初九的棒棒糖——真的是輕輕舔了一下，但結果初九只一打眼就發現糖塊的整體體積縮小了0.36，一側結構面下沉了0.21毫米。

　　瀛洲島是火山島，四周環海，多風，島上泥土也不多，更是沒什么灰塵。所以在這類地方的大馬路上摸一下不會臟了手，卻不是因為這里的人愛干凈，而是真的沒啥灰塵。

　　這廠房也是如此，雖然是廢棄的，但地面卻沒有灰塵積累，也就沒有所謂的腳印一說了。

　　周倜問：

　　隨后他又問MX11：

　　MX11說：

　　周倜問。

　　‘這特么可不像正常人能干出的事啊。’周倜心下嘀咕，隨后又問：

　　MX11說：

　　周倜心頭一亮，結合初九提供的線索，猜測有一個人，或者什么東西，當時也在這間廠房里，它控制了這個女孩，讓她做出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自虐、自殘、自殺。不過目前還判斷不出殺人者如此大費周章殺人的目地，是因為能力不夠，還是因為惡趣味，又或者兩者皆有，不得而知。

　　那么這案子就確實是特殊案件了。

　　當著其他警察的面，周倜和戰姬們開了個小會，他把幾條線索和猜測當場一說，立刻獲得了其他人的認同。

　　芭蕾茜說：“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同意指揮官的判斷。并且我猜測大概率殺人者是人類，因為怪物不會進行如此沒意義的虐殺。殺人者有可能剛剛覺醒，正在進行能力測試。”

　　韓大勛警監嘬著牙花子，感慨道：“那就是臨時起意的殺人案了，沒有人際關系，沒有懷疑對象，這種案子可不好破啊。”

　　金警正作為親民官考慮的卻不同：“竟然為了試驗能力就殺人，這個殺人犯明顯是反社會人格啊，這樣一個人隱藏在人群中，我、我真是不敢想象了。”

　　但因為有用的線索太少，最后大家討論來討論去也沒得出一個具體可行的抓捕方案，只能留兩句狠話，叫囂最好罪犯別再犯案，否則一定要把他繩之以法云云。

　　但周倜卻沒那么樂觀。雖說只要罪犯不斷犯案，留下的線索必將越來越多，但從這次的殺人現場來看，這個罪犯是個心思縝密的人，怕是不會輕易露出馬腳，而他的能力又太過特殊隱蔽，怕是不好抓捕啊。

　　同時周倜也在進行自我反思，覺得自己這特事科只有自己一人和手下的戰姬，能力構成實在是太過單一了——戰姬大多是打仔，唯二兩個擁有輔助技能的也更多體現在戰斗偵查上，遇到這種事卻沒了辦法。

　　所以說能一人成軍卻不代表能一人成科啊，假如科里有個擁有超級嗅覺的家伙，這時候只要聞聞味道追蹤…味道？狗子！

　　怎么忘了萬能的工具狗呢！

　　是時候召喚超級飛俠了！

　　之前設定讓英雄自己守雷達，后來我也發現會有些浪費人力，但今天突發奇想找出了解釋，而且看起來合情合理，坑算填上坑了，可喜可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