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破局
其實這世上的很多話都被人以訛傳訛了。
比如我們聽過這樣一句名言：天才就是百分之一的靈感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
這句話是愛迪生說的，不是魯迅也不是高爾基。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這句話突然就有了“后半句”。一些以為找到了真理的營銷號開始科普，說什么你們不知道的是這句話還有后半句，后半句是什么但沒有這百分之一的靈感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也是徒勞。
而事實呢，恰恰相反。
前半句確實是愛迪生說的，原話是Geniusisonepercentinspiration，ninetyninepercentperspiration.
這句話的意思和翻譯沒有出入，就是我們知道的前半句，但是沒有后半句。
不過類似后半句那樣的話到是確實有人說過，說這話的人是特斯拉，稍微了解特斯拉的人應該都知道，相比愛迪生，他才是個真正的天才。他說過一句諷刺愛迪生的話，原文翻譯是：
如果愛迪生需要從草垛中找到一根針，他會馬上像勤奮的蜜蜂般一根根地檢查稻草，直到他發現自己要找的東西…看到他這樣的做法，我感到非常遺憾。因為我知道，只需要一點點理論和計算，他就能省去90的力氣。
這話跟大家知道的后半句意思類似，但強調的是理論和計算而不是靈感。
水這四百字的原因呢，就是為了說明我們知道的很多話，其實都被人以訛傳訛了。
就比如有這樣一句話：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全都要。
其實真正的情況是小孩子才全都要，大人知道什么叫取舍，明白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周倜既想保住鯨屋里的人，又不想失去找到罪裔拯救櫻島的機會，但大人沒辦法全要，他必須做出選擇。
周倜艱難的做出了決斷。
他心里也明白，不是說找到罪裔就大功告成了。
富士山爆發，前線基地遭到破壞，世界之門失控大量怪物涌出。
這是一個連續事件，也并非是某一個組織能單獨完成的壯舉。
周倜和恭城之前就此分析過，隱藏在暗處的敵人應該有幾部分。
罪裔，深淵，變節者，入侵者…
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如何聯系的，但最終的結果是他們配合默契，打了人類一個措手不及。
所以哪怕周倜找到了罪裔老巢，干掉了那些家伙，這也只是稍稍緩解了未來的壓力，提前干掉了一些未來需要面對的敵人。
富士山爆發依然在倒計時，前線基地里也依然潛伏者心懷不軌的變節者。
而且哪怕這些人都被找出來，清理掉。
來自血月世界的入侵者也會如期而至，人類依然要和他們打一場決定生死的大戰。
不過好的方面是一切已經向好。
人類這邊已經有了準備，張長弓正在暗暗聯絡各路高手，屆時那些勛位冠位齊齊而出，人類的前線再不會出現一觸即潰的情況，最差的結果也不過是糜爛九州一地。
所以說干掉那些罪裔，這可能只會為未來成功阻止櫻島大災難增加幾個百分點的成功率，但周倜依然不敢放棄這幾個百分點，因為很可能就這幾個點，就能決定人類的命運。
“主上…”
幾人間的通訊并未加密，所以周倜身邊的女孩也都知道了這時的情況。
數珠丸見周倜眉頭緊鎖，也是心頭陰郁。
她輕輕拉住周倜的手，只能以此傳遞自己的寬慰。
周倜搖了搖頭，也沒說什么自己沒事之類的屁話。
他張開眼，越過海面瞪著四國的群山，咬著牙說：
“等著吧，我不會放過那些家伙的，他們都將為自己的罪行付出慘痛的代價。”
也不知他說的“他們”是指罪裔還是大阪的那些極道，又或者，兩者皆有。
船木一冶，這是早野會的干部，司職慶吊委員，管一些會內婚喪嫁娶的組織工作，算是早野會的高級干部。
說起來早野會和血櫻會的沖突就是由他而起，所以早野一男派他去襲擊血櫻會本部，也算應有之義。
這船木一冶心里也憋著一股子邪火。在他看來他不過是處理了一個對頭的女兒而已，沒想到卻間接引發了這么大的事情，甚至鬧得早野會的若頭大人都差點被勒令剖腹。雖說會長早野一男并沒因此斥責他，但船木一冶自己卻依然感覺有種說不出的別扭。
這次被受命突襲血櫻會本部，船木一冶是帶著雞犬不留的心思去的。
所以除了早野一男給了二十刀手十個槍手外，船木一冶也點上了他船木會的全部人手，再加上花錢招攬的不良和飛車黨，也弄出了上百人馬，十多把槍的規模。
飛田新地的街面上是有血櫻會的舍弟維持治安的，他們一般會躲在街角的垃圾桶邊抽煙，另外幾個出入口那里也會有專人盯著。
當船木一冶帶著上百人浩浩蕩蕩的沖進飛田時，這場景自然被血櫻會的舍弟看在了眼里。
但這就像周倜雨夜突襲青田組那樣，事前沒有任何征兆，血櫻會的舍弟們也沒有準備。
所以船木一冶一行直到豬突到鯨屋門口時，路上都沒遇到什么攔截。
這是有原因的。
一是血櫻會的人手分散在飛田新地各處，二是因為時間剛到中午，很是有些舍弟還在家里睡覺沒到新田。
最后一點么，卻是因為原本的舍弟頭被清退，而新的舍弟頭還沒選出來，再加上會長大島部史、若眾頭周人周相繼外出，若頭和本部長本來就空缺，偌大的血櫻會在這時竟然沒有一個能管事的人。
當船木一冶帶人出現在飛田西區時，厭戰和芭蕾茜就知道了，她們把鯨屋里的女孩組織到一起，接下來要怎么辦卻沒了思路。
芭蕾茜多謀少斷，厭戰也習慣聽令行事，兩人都不缺少智慧，卻缺乏足夠的決斷能力。小早川不過是個普通女孩，之前的人生軌跡中都不包含什么權謀戰術，想讓她出主意也是白給，而衣米妮娜或許有股子狠勁，但也是不過是打手式的人物，并沒什么領導能力。至于其他女孩，她們目前還沒有發言權。
芭蕾茜掃了一眼面前的女孩，這都是大家等陸櫻島后救出來的苦命人，自己曾經保證過要保護她們，但現在，看起來要食言了。
這時芭蕾茜想起了自己的指揮官周倜，雖然平時大家總是說周倜躺好就行，不要亂動影響戰斗，但其實大家都知道，周倜才是這個團隊的真正主心骨，有他沒他，差別真的很大。
而且雖說指揮官不是頂聰明，但卻是一個非常有決斷力的人，他總是能在最短的時間里做出正確的決定，這決定或許不是最好的，但一定能解決面前的問題。
“提督讓我們自己想辦法，而且不能使用超過限度的力量。”
芭蕾茜點點頭，她也聽到了周倜的命令，但聽到歸聽到，解決辦法卻是沒有。
小早川問：“那我們怎么辦？”
芭蕾茜設想自己是周倜：如果是指揮官在這里，他會怎么做呢？
硬鋼？鯨屋并不是什么防御堅固的壁壘，依靠這里抵抗是沒有勝算的，而且鯨屋結構簡單，也不是適合伏擊的地方。
所以…打不過那就跑啊。
這才是指揮官的套路。
想到這，芭蕾茜突然就有了辦法：“我們撤退。小早川負責開大，隱藏我們的行蹤，從鯨屋撤退。”
小早川已經被周倜他們收編進了團隊，所以她多少知道點周倜等人來櫻島的目的，她反駁道：“可是大人不是不讓動用超能力么？”
厭戰也get到了芭蕾茜的點，她拍了拍小早川的腦袋：“提督的不讓使用是不被別人看到的意思，如果能殺光看到的人，能力是沒有隱藏的必要的。
當然了，殺光上百人太夸張了，但你的能力很隱蔽，只要沒人發現，這就不算使用了。”
小早川：“好，那我們趕快，從后窗走。”
只可惜計劃從來趕不上變化。
女孩們計劃初執行時還是很順利的。
但是，什么事都怕但是二字。
但是鯨屋的人太多了。
鯨屋原主奈奈子加上她的老阿姨，衣米妮娜一行十人，小早川等從八板櫻救出的女孩一共六個，后續從料亭解救出又滯留在鯨屋的女孩三人，再加上厭戰和芭蕾茜，這就是二十多人。
鯨屋的小窗子不大，一次只能通過一個人，而很多女孩子其實是沒什么運動細胞的，翻個窗戶都是件挺費勁的事，再加上老阿姨腿腳不利索，奈奈子太胖卡了一下，反正等等原因吧，直到船木一冶踹開了鯨屋的大門，女孩也只跳出去大半。
關鍵時刻小早川立功了。
她在眾人身前制造了一面幻影墻，擋住了窗口。
船木一冶等人沖進鯨屋后開始四下搜索，也沒注意到樓梯旁的結構有什么不對。
出逃計劃因為這一耽擱遲滯了片刻，隨即沖上的二樓的人開始大喊屋里沒人。
船木一冶也判斷出血櫻會的女若眾們早一步逃離了鯨屋。
他雖然不知道鯨屋的女孩是怎么跑的又跑去了哪，但依然散出了舍弟，讓他們四下搜索。
這一下算是徹底斷了女孩們逃跑的路線了。
她們想走，必須有小早川時刻提供幻覺屏蔽，而她的能力是無法影響觸覺的，但現在街面上都是橫沖直撞的船木會成員，一旦女孩們走在街上被人撞到了，那后果可就嚴重了。
“不能走了！”小早川當機立斷：“一旦暴露了，那會影響大人的大計的！我可以死，但如果因為我的原因導致暴露，我死不瞑目！”
芭蕾茜也覺得心急如焚，她連線周倜，想要給女孩們爭取一個生機：
周倜連續命令道。
雖然很自私，但如果讓周倜在二十多個女孩和芭蕾茜之間選一個，周倜一定會選擇芭蕾茜，都不帶猶豫的。
他知道芭蕾茜是怎么想的。
如果這些女孩就這么死掉，那自己一定會痛苦很久很久，芭蕾茜是想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險一次，她覺得自己的身手挺棒，干掉百人或許力有不逮但制造些混亂逃出去卻是可以的。
但問題是她逃跑的過程中無法動用超過常人的力量，那樣一來其中的危險程度就完全無法把控了。
周倜幾乎可以想象接下來會發生的畫面。
芭蕾茜單人沖陣，然后上百極道四面包抄，芭蕾茜憑借過人的身上打退一個又一個撲上來的極道成員，可雙拳難敵四手，又有暗箭難防。
一發暗處射出的子彈擊中芭蕾茜，負傷，然后動作遲鈍，接連負傷。
芭蕾茜會為了自己的“計劃”不動用戰姬的力量，她會壓制著自己的力量，被淹沒在螻蟻群里。
周倜絕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他的大腦吭哧吭哧的急速運轉，努力想要想出一個辦法。
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隨著時間流逝，除了讓鯨屋眾人的處境愈發危險外，周倜也想不出任何辦法。
芭蕾茜再次連線：
周倜抓住了一閃而過的靈感，笑容終于浮上了他的臉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