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后洗地從來都是警察的任務,跟特事科的英雄們無關。
血獅死了,特事科三隊人馬緊繃的心弦放松下來,互相間的關系極大拉近。
在和血獅的戰斗中,特事科一共有四人負傷。一位是岱岳的胡子男,他因為能力被暴力破解,受了些內傷;另外三位都是清寧特事科的干員,其中碰瓷男唐烏勒特傷的最重,既有內傷也有外傷,整個人看著向血葫蘆似的,到是另外兩個雖然也有傷,但卻是皮肉傷,對清寧壯漢來說只要骨頭沒斷,那就不叫個事兒。
箱庭這邊沒有人受傷,只有芭蕾茜因為脫離暫時無法行動。
周倜檢查時發現她的能量和彈藥全都打空了,也就是說她那一炮至少價值92點資,也難怪威力驚人。
不過在周倜給她進行了補魔后,芭蕾茜就恢復了行動能力,并表示自己射的好爽,有機會還要再來一發。
對比周倜是拒絕的,一是芭蕾茜這一炮太廢資源,二是補魔過程過不是甚至都無需身體接觸,一點都不***。
岱岳的光頭隊長在血獅死后給留守的東成打了個電話,語音提示他電話無法接通。
光頭隊長又撥打了兩遍,甚至換了駐地的固定電話,但提示依然是無法接通。
“隊長,怎么了?”疤臉男見隊長臉色不好,遂問道。
光頭隊長煩躁的說:“我尋思問問市里有沒有什么事,但東成的電話打不通,我換了座機也打不通。”
一般來說手機還可能因為信號問題出現無法接通的情況,但座機都是走電話線的,只要線路沒斷或者碰上停電,都應該能打通。
光頭隊長又撥了市局和特警隊的電話,依然沒有打通。疤臉男也給幾個認識的警察打了電話,但得到的結果和光頭隊長一樣。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疑慮和驚慌。
出事了。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到。
他們的樣子引起了其他人注意,郭尚易問:“林隊,怎么了?”
“我往岱岳打電話,但無論是科里還是警察局都無法打通。”
胡子男補充道:“手機座機我們都試了,全都提示無法接通。”
在場都是積年干探,一聽情況就知道不好,岱岳怕是出事了。
郭尚易語氣慌急:“趁著特事科干員外出,封鎖全城對外通訊,這是手法!”
“立刻回去!”光頭隊長心急如焚,一刻也不敢耽擱,急忙往停車的地方跑去。
“所有人上車!支援岱岳!”郭尚易招呼一聲,領著箱庭干員一起跟著就跑。
“雞閱覺、只鵝哲,我們也去支援岱岳。”葉赫那拉高聲道。
守望互助,先前岱岳趕來支援清寧,現在清寧自然也要做出回報。
葉赫那拉點了石頭人西林覺羅和受傷較輕的伍哲布勒,過程中沒多廢話,誰都知道現在是救人如救火,能早到一分鐘所不定就能多救出幾十條人命。
岱岳地處Z市東北,離那里最近的城市就是清寧,從其他地方調人去岱岳至少要三個多小時車程,哪怕Z市安排飛機運送高手到岱岳也不會比從清寧開車過去快。
所以這批人可能是岱岳現在唯一可以期待的援軍,也應該是短時間內唯一能抵達清寧的援軍。
大部分人都知道,如果是虛驚一場,因為什么電磁風暴之類的扯淡事導致通訊故障那就皆大歡喜。但如果像幾位隊長猜測的那樣,那接下來大家要面對的必然是,甚至會比面對血獅更加危險。
岱岳坡子山公園,連綿不絕的槍聲驚起了公園里的麻雀。
岱岳隊的兩名女警,張靜和劉依晨狼狽的在泥地里逃竄,只能借助公園里的大樹和石塊躲避襲來的子彈。
離兩人不遠處,有個叼著煙的男人嘲諷道:“跑什么啊,早晚都是一死,快出來,讓哥哥來一槍,放心,就一開始的時候會疼那么一下下,之后不疼了哦。”
男人的身上有多處開裂,內里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機械,他的雙肩和兩只手臂上都各伸出一個槍口,就像著名的改造人犬舍一樣。槍口不斷噴射出火光,朝著被他追殺的兩位傾瀉子彈,每攻擊幾秒,硝煙繚繞升騰時,男人就會狠抽一大口煙,讓硝煙混合尼古丁一起涌進自己的肺部,他覺得這感覺倍兒爽。
這也是一位“英雄”,他的能力是逐步機械化自己的肉體,讓自己越來越接近冷冰冰的殺人機器。他在升級中用機械替換了一個個器官,變得不用進食,不用排泄乃至不用睡眠,在這一過程中他體內不再分泌各種激素,他也慢慢失去了名為感情的東西,變的不再恐懼不再喜悅也不再悲傷,越來越想一個機器。
能力沒有善惡,但人有喜好。終于當事發的那一天,原來的名字被封進檔案柜最深處,知道他的人都當他死了,現在活著的,不過是個占據他軀體的惡魔,大家稱他為——機械屠夫。
槍炮轟鳴,木屑亂飛,張靜和劉依晨滿頭大汗,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臉上寫滿了驚慌焦急。
“怎么辦?張靜再這么躲下去也不是辦法啊,他的火力太強了!”張靜急聲道。
“沒辦法,只能躲著,找時機再逃出去。”劉依晨咬著嘴唇道,“可惡,這些混蛋竟然屏蔽了通訊!我們必須沖出去,逃到城外通知總局!”
張靜和劉依晨是第二批趕到公園的,當他們剛和第一隊匯合,還沒找到任務目標的時候就遇到了襲擊。
張靜和劉依晨兩人因為是女性,列隊時為位置較好,躲開了第一輪攻擊,但好運也到此為止了,她們被惡名昭彰的機械屠夫盯上了,死亡似乎是隨時的事。
“可惡!沒事的時候天天來隊里獻殷勤,真要命的時候卻不在!這種男人要他有什么用!還不如爽利!”劉依晨破口大罵,他嘴里獻殷勤的那位是特事科的胡子男,他一直在追求特警隊的隊花劉依晨,但關系據說依然止步于牽手。
張靜小心翼翼的探頭往屠夫那邊張望了一下,發現對方的胸口往兩邊翻開,露出里面一個碩大的炮口。
“他!”
張靜悲鳴一聲,拉著還在碎碎念的劉依晨飛快逃離。
下一秒,震耳欲聾的炮擊聲沒有爆發,反而是一聲沉悶傳來。
‘!’
這種辨識度非常高的讓張靜瞬間判斷出。整個岱岳只有一,使用它的人就是岱岳特警隊的神槍手孟爐。
槍聲連續響起,張劉兩人一邊逃竄一邊往后回看。威力確實強大,但機械屠夫已經沒有所謂的要害了,他是一個全身都被改造成金屬的機器人,12.7毫米的狙擊彈命中他時,雖然能打得他身體凹陷,動作變形,但卻無法制造出決定生死的傷害。
機械屠夫沒有痛覺,也不會驚慌,在經過簡單調整后,他把槍口對準了神槍手的反向,一輪掃射后,原本要送給兩個女警的炮彈被射往狙擊點。
就聽一聲轟鳴爆發,火光洶涌肆虐,落點附近的地面、樹木、石頭被整個掀飛,沖擊波裹挾煙塵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僅在原地留下一個巨大的坑洞和燃燒的火焰。
兩名女警都知道,孟爐估計兇多吉少了。但這不是神劇里的腦殘劇情,她倆沒誰熱血上頭要返回去和屠夫拼命,反而更加加快腳步,往外跑去。
幸運的事直到兩人翻過公園圍墻站在馬路上,都并沒被機械屠夫追上。
兩人邊跑邊檢查了一下通訊設備,依然沒有任何訊號,她倆對視一眼,默契的分頭跑開,目標都是城外。
都是優秀的警員,到現在這種情況,她們不會天真的認為罪犯只襲擊了她們,可以回警局求援,也不會認為開來的交通工具那會沒人看守,現在唯一能通知外界的方法就是先離開這里,路上找機會攔一輛車去郊外。兩人分頭行動,雙份保險,有一人成功,就能拯救整座城市。
兩人分道而行,張靜穿過馬路,沿著路往東跑,她知道往那邊不太遠有個村子,多是經營農家樂的飯店和采摘的果園,算是坡子山森林公園的外圍配套,在那她會試著去偷一輛電動車。
想到偷電動車,張靜苦笑了一聲,這手藝還是她剛進警隊時從一個老前輩那學的,那次他丟了車鑰匙,老前輩教了她這個她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用到的技能,但現在那位前輩已經死在公園里了,張靜親眼看到一顆子彈穿過他的太陽穴,帶出一捧鮮亮的鮮血。
往前跑了能有十分鐘,遠遠的能看到燈火了,張靜發現前邊有一輛車開了過來,她急忙躲到路邊,擔心是人。畢竟公園已經屬于邊了,大晚上的有人來這個地方屬實奇怪。
等車離的近了,她隱約發現這車有些熟悉,再一細看,車里坐著一位身穿白色廚師服的年輕人。
張靜認出這是特事科的東城干員,這讓她喜出望外,急忙搶到路上攔車。
東城一腳剎車踩停,臉色陰晴不定,但很快有換上商用的和煦笑容,他開門下車,看著往自己跑來的女警,等著對方接近。
張靜跑到東城身邊,氣都沒喘勻就急忙說道:“公園里有埋伏,我們被襲擊了,大家都死了!我們要趕快出城,通知Z市!”
東城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手心火熱,他輕聲安慰道:“沒事了,你現在安全了。我就是不放心才趕過來的,現在我們上車,一起…”
東城的話沒說完,因為張靜突然后退,舉著槍對準了他。
因為張靜突然想到,特事科接到了清寧的求援,眼前這個人是唯一留在岱岳的Hero,按照條例,他是不可以離開雷達室的…而且公園內根本就沒發現跡象,反而是如果只有他一個人留在岱岳,那通知特警隊進入埋伏圈的,就也是這個人。
東城看著張靜緊張的樣子笑了笑,舉起雙手,毫不在意的說:“OK,你抓到我了,但是…晚了。”
隨著東城左手握拳,張靜突然感覺之前被他拍到的肩膀灼熱劇痛,下一刻。
東城溫柔的笑道:“bo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