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澤你這個王八蛋!哈哈哈哈!”
蘇棠大喊著沖過來,揪住楚明澤就是一頓拳腳腳踢,然后把楚明澤打橫抱起來,扔到了湖里,濺起一陣水花。
一群孩子在湖邊不遠處看得目瞪口呆。
楚明澤灌了幾口水,從湖里探出頭來,臉色鐵青,“蘇棠你神經病啊?!”
蘇小糖笑嘻嘻,“那是我爹的外號啦!”
小傲月提著裙子跑過來,“爹,你快出來呀,我拉你!”
晚晚追上來,抱住小傲月的胳膊,“姐姐,你拉不動壞叔叔的,他那么胖。”
楚明澤:…
“壞叔叔,你可以變成鳥兒飛出來呀!然后再變成狼,咬蘇叔叔!”晚晚小臉認真。
孩子們都一臉期待,蘇棠放聲狂笑,“楚明澤,來來來,快變身給我們瞧瞧!”
楚明澤剛從湖里爬上岸,就被孩子們熱情圍觀了。
“壞叔叔你可以背著我在水里游嗎?”晚晚揪了揪楚明澤濕漉漉的頭發。
“我也要!”蘇小糖開心地撲到了楚明澤身上去,“義父就會,可厲害了!”
小傲月拿著粉嫩嫩的小帕子擦去楚明澤臉上的水,又用小手給他揉了揉臉,笑著說:“爹,蘇叔叔跟你鬧著玩兒吶。不要生氣,你打不過他,生氣傷自己身體的。”
“打是親罵是愛,我是跟我師弟交流感情呢!”蘇棠在旁邊似笑非笑地看著楚明澤,“我說師弟啊,我兒子,也就是你師侄,你連見面禮都沒給過,讓你背著到水里玩一玩怎么了?這都不行?你只是武功廢了,不會人也廢了吧?”
“師叔?”蘇小糖笑嘻嘻趴在楚明澤身上,“師叔你不行的話,我去找我義父!”
楚明澤:…蘇棠你個混蛋,你才不行,你全家都不行!
“爹?”小傲月一臉期待地看著楚明澤。楚明澤是她爹,楚明澤的表現關乎她在小伙伴之中的面子。小孩子當然是希望自己的父親好厲害,讓別人都羨慕的,至少也不能太慫。
于是,楚明澤自己默默地又跳回了湖里,背著一臉興奮的蘇小糖游了好幾圈,然后換下一個…
這個游戲倒真是從南宮珩和蘇小糖開始的,府里孩子們覺得比坐船好玩多了。天氣好湖水暖的時候,南宮珩會教孩子們游水,如今幾個大一點的,水性可都不錯。不過也都被嚴肅叮囑過,不準自己到湖里玩兒。
最后,楚明澤從頭到腳滴著水,牽著小傲月回去,身后傳來蘇棠幸災樂禍的聲音,“師弟,改天一起打架啊!”
“爹你還在生氣嗎?”小傲月仰臉兒問。
楚明澤搖搖頭,“沒有。”
在寧王府里,他跟蘇棠其實是認識最早,淵源最深的。但先前,蘇棠根本不理他,迎面看見都當他是空氣。
今天蘇棠突然對楚明澤又打又罵,楚明澤知道是為什么。他交出的玉簡解了寧王府里眾人最焦慮的事,蘇棠在他面前不再高冷漠然,展露抽風本色,說明,把他當自己人了。
感覺,說不上好不好,只是突然讓他想起小時候的一些事。記憶中,最開始,蘇棠對他真的很好,嬉笑怒罵毫不掩飾,把他當親弟弟看待,什么都愿意教他。
后來,就變了。其實蘇棠這么多年都沒變,變的是他。
“爹?”小傲月晃了晃楚明澤的手。
楚明澤笑了笑,“真的沒事。”
“爹在想什么?”小傲月問。
“我在想,月兒高興嗎?”楚明澤問。
小傲月點點頭,“高興!我一直都好希望爹也能跟我們一起玩兒!”
楚明澤神色微怔。小傲月雖然年紀小,但心思細膩,又怎么會感覺不到楚明澤跟府里其他的叔叔伯伯們不一樣呢?他那么明顯的不合群,又被其他孩子叫壞叔叔,小傲月不可能沒有任何想法。她管楚明澤叫爹,覺得楚明澤很好,當然希望家里人都能認可這個爹,真正是一家人。
“嗯,等過些日子,我的內力恢復了,就找蘇棠打架,我要把他打趴下!”楚明澤對小傲月說。
小傲月眼睛亮晶晶的,“爹要加油哦!贏了的話,我偷小風兒叔叔的糖給爹吃!”
楚明澤忍不住笑出聲來,風不易的糖?確實很好吃,寶貝女兒專門給他偷來的,那就更好吃了,他很期待。
關于玉簡的事,本來百里夙和葉纓計劃今夜出發,前往原南楚皇城去尋找,誰也沒想到峰回路轉,柳暗花明,那寶貝竟然就在楚明澤手里!
從結果來看,只能說,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當年楚明澤跟葉翎是敵非友,他機緣巧合得到了葉家的東西,自己藏起來,從彼時的立場來看,很正常。
兜兜轉轉,他們之間的關系一直都很微妙,明著是敵人,卻幾乎沒有出現過正面交鋒,楚明澤躲著,避著,藏著,逃著,在這過程中,曾經的魔頭虞天虞澍死了,墨鳳琉死了,如煙死了,上官箬死了,端木尹廢了,祁遜現形了…而楚明澤被葉翎“招安”了。
葉翎一開始的態度就是,認了楚明澤救寧蓁和宋清羽的恩,這對于扭轉局面極其關鍵,因此不能殺他,但也不能放虎歸山,再留后患,于是,就把他帶回來,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讓他沒有興風作浪的機會。
雖然楚明澤心里仍舊有自己的小九九,不過至少表面上很安分。而小傲月這個女兒對他的影響之大,其實是他自己都沒有真正去思考過的。
因此,才有了今日的意外之喜。
玉簡在楚明澤的老家千葉城中藏著,有一個十分精準的位置,他已經告訴葉翎,但說了他不能親自去,因為武功廢了的情況下出門,他怕死。
葉翎說,不用楚明澤親自去,因為他現在是個廢人,速度太慢,耽誤時間…
事關重大,還是原定的,百里夙和葉纓夫妻倆親自走一趟,至于家里的事,南宮珩和葉翎做主,讓他們暫時不用管。
事不宜遲,天還沒黑,百里夙和葉纓就出發了。
葉塵來找葉翎,偷偷把前夜關于試驗吐真丹的時候,葉纓問百里夙的兩個問題告訴葉翎。
“小姨,我爹娘他們不會有事吧?”葉塵問。
葉翎笑了笑,“能有什么事?”
“其實,我覺得吧,是我爹在我娘面前有點自卑,沒有安全感。”葉塵說,“我娘總是太冷靜,又不會撒嬌,也不溫柔。”
“寶寶覺得女人都要會撒嬌,都要溫柔?”葉翎笑著問。
葉塵搖頭,“當然不是了,我娘多帥呀!但我爹可能是因為太愛我娘了,他們在一起的過程曲折離奇,跟別人不一樣,是先有了我,我娘才理他,所以他有點患得患失,想要我娘對他更好一點?我也不懂,但我娘既然那樣問,肯定是她自己也察覺出他們之間有問題吧。”
“他們倆,從一開始就注定跟別人不同,感情的事沒什么好比較的,每一對都不同。”葉翎揉了揉葉塵的小腦袋,“既然你娘已經知道了問題所在,她會想辦法解決的。”
“希望是解決問題,不是解決我爹。”葉塵小小地嘆了一口氣。
“你爹啊,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欠收拾。”葉翎輕哼,“等著瞧,把麻煩都解決完了,你娘會好好收拾你爹的。”
葉塵眼中燃起興奮的小火苗,“突然有點為我爹擔心哎!”
已經離開西涼城的百里夙,打了個噴嚏,樂呵呵地說:“一定是塵兒和瑾兒想我了。”
葉纓踹了百里夙一腳,“廢什么話?快走!”
不出意外的話,葉纓和百里夙到千葉城找到玉簡,一個月左右就能回來了,葉塵的事算是解決了,大家心中擔憂消散,紛紛摩拳擦掌,等著干掉端木尹和突然冒出來的神秘人。
關于神秘人,葉翎要問問祁遜。
沒去刑堂,開陽把祁遜帶到了議事廳。
祁遜并不知道昨夜他服下吐真丹之后說了什么,因此見到葉翎,依舊在叫囂,說要讓葉塵給他陪葬。
“那件事另說。”葉翎神色淡淡,”今日找你,是有另外一件事想要問你。”
若是直接告訴祁遜,玉簡的下落已經找到,祁遜絕望之下,什么都不會交代。
祁遜冷哼一聲,就聽葉翎問:“你可知道,端木尹當年有沒有跟哪個女人有不同尋常的關系?”
祁遜眸光微閃,“你問這個做什么?”
“看來果真有。”葉翎打了個眼色,蘇棠拿出一顆吐真丹,在祁遜反應過來之前就塞進了他口中。
先問一句,讓祁遜回憶一下,不愿意主動交代沒關系,這個時候用上吐真丹,效果最好。
“端木尹跟哪個女人有不同尋常的關系?”葉翎問。
祁遜目光呆滯,喃喃地說:“柳凡石的女兒,柳鶯。他就是勾搭上柳鶯,騙得柳凡石為他所用。”
“你確定?有何證據?”葉翎問。
“我曾親眼看到過,他跟柳鶯在一起。”祁遜說。
“后來呢?柳鶯去哪里了?”葉翎問。
“端木尹把柳凡石殺了,柳鶯肯定也被他殺了。”祁遜說。
“關于他們,你還知道什么?”葉翎問。
“沒有別的了。”祁遜回答。
葉翎擺擺手,開陽拖著祁遜把他帶走了。
“柳凡石,這個名字我知道,天沐國前國師,端木尹的師父。”葉翎若有所思,“我本以為端木尹的上位,是憑借著實力和心智,沒想到,竟然是靠女人。”
“那個無恥齷齪的賤人,只有我們想不到的,沒有他做不出來的!”蘇棠輕哼。
“打著一切為了我娘的旗號,上了別的女人的床,生下一個兒子養在身邊,把給他生孩子的女人處理掉,這么多年對著我娘深情款款,癡情不悔的樣子…再說下去,我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葉翎幽幽地說。
事情已經很明顯了。最大的可能,就是當年被端木尹欺騙利用,生子后被拋棄的柳鶯又殺回來了。她恨極了端木尹,但絕對不會對端木彥不利,因為那是她的親生兒子。
如此,當下發生的一切,都可以解釋。
“那個姓柳的女人,會不會把端木尹弄死之后,帶著她兒子去過安寧日子?畢竟我們跟她無冤無仇。”蘇棠問。
葉翎搖頭,“你太天真了。她被毀了一生,只殺一個端木尹,怕是難消心頭之恨。”
“那怎么著?來找你娘麻煩?她的悲劇是因為自己犯蠢眼瞎看上端木尹,跟你娘有什么關系?”蘇棠冷哼。
“不要低估女人對女人的惡意,她把自己遭遇的不幸遷怒到我娘身上,在我看來,是必然的。”葉翎面色平靜,“再說,端木彥也不會善罷甘休,而柳鶯一定不會拒絕她失而復得的寶貝兒子提出的任何要求。”
“總不至于還來找宋美人吧?真是一家子臭不要臉!”蘇棠沒好氣地說。
“現在不怕他們冒頭,就怕他們躲起來暗中作祟,拿無辜之人開刀來威脅我們。”葉翎說,“找人的事…”
“我去!”蘇棠起身。
“小心點兒。”葉翎說。
蒙璈蒲琮司徒瑄都跟著蘇棠一起走了,南宮珩和葉翎回去,也沒有睡意,兩人在看當初約定好的一起做的一百件事。早已都完成,如今再看那個小冊子,依舊覺得回憶滿滿。
“等把人都解決了,小葉子你想做什么?”南宮珩笑著問。
“我想…”葉翎看著窗外天幕中的一輪明月,眸光燦然,“我想找一個深山老林,咱們一起動手砍木頭蓋個房子,清早爬山去看日出,傍晚看日落,夜里還可以看星星,白天沒事的時候你做做木工活,我繡繡花,是不是很有趣?”
南宮珩笑了,“小葉子你什么時候喜歡繡花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是個厲害的木匠,我覺得我應該做個厲害的繡娘,這樣才更般配,你覺得呢?”葉翎半開玩笑地問。
南宮珩煞有介事地點頭,“很有道理。不過,不帶孩子嗎?”
“帶孩子干嘛?讓她天天氣我嗎?”葉翎搖頭,“不僅不帶她,咱們還可以再生一個。”
“晚晚聽見該哭了。”南宮珩笑著說。
葉翎眨眨眼,“若是她哭了,那就勉為其難帶著吧,讓她去給我們撿柴燒火洗衣服,不然不給她吃飯。”
南宮珩輕咳,“小葉子你確定不是想讓晚晚哭給你看?”
葉翎一本正經地搖頭,“我不是,我沒有,你不要亂說。”
南宮珩把葉翎打橫抱起來往床邊走去,“這些日子也沒怎么休息,好好睡一覺,其他的事,明日起來再說。”
此時,西漠河畔一個寂靜的小村莊里,大部分村民都已進入夢鄉,村尾一家傳出幾聲狗吠,而后歸于平靜。
端木彥把被他一劍劈成兩半的狗踢到一旁,進了門,就見柳鶯緩緩地摘掉身上的斗篷和面具,露出雪白的頭發和蒼老的面龐。
端木彥五官像柳鶯更多些,因此原先沒有人認為他是端木尹的親生兒子,面相上不明顯。而柳鶯曾經作為圣島國師之女,出現在人前的時候,要么蒙著面紗,要么戴著面具,見過她真容的人極少。
事實上,柳鶯如今不過四十出頭,跟寧蓁同樣的年紀,看起來卻像個耄耋老嫗。
柳鶯脖子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是當年被端木尹割喉所致,沒要了她的命,卻導致她聲帶嚴重受損。多年里她甚至發不出聲音,只能當個啞巴,后來好轉一些,如今說話依舊不利索,最多三個字就要停頓一下。
端木尹自然比柳鶯更凄慘。被砍掉的手腳無法恢復,臉上的賤字傷口依舊在流血,身上其他地方的傷口,也都再次裂開,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生命正在流逝,卻再無任何退路。
滅頂的恐懼,已將端木尹吞噬,他再也不復曾經的冷靜高傲囂張,甚至開始哀求柳鶯放他一條生路。
“鶯鶯,都是我的錯,求求你饒了我,看在阿彥的面子上饒了我,余生我一定好好待你,一定彌補你!”端木尹說著說著,淚流滿面。
柳鶯抬手,摸了一下自己臉上的皺紋,又看了看自己枯瘦如柴的手,緩緩地笑了起來,“彌補?你拿,什么,彌補?你能,讓我爹,活過來?你能,讓我,變得,年輕嗎?”
端木尹雙目凸出,“我能!”
柳鶯眸光一厲,狠狠地扼住了端木尹的脖子,“事到,如今,你還想,騙我?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
端木尹很快感覺呼吸困難,出氣多進氣少了。
柳鶯猛然甩開端木尹,他重重地咳嗽,蜷縮成一團,滿臉都是血。
“娘,他說的,未必是假的。”端木彥扶住柳鶯,讓她坐下。
柳鶯握住端木彥的手,“你說什么?”
端木彥坐在柳鶯身旁,看了一眼凄凄慘慘的端木尹,面無表情地說:“娘想要變得年輕,未必不可能。”
“你是說,轉生蠱?”柳鶯眸光一凝。
端木彥點頭,“是,蠱王體已現世,若是真能養出不受限制的轉生蠱,娘想變成誰,都可以。”
“你真,覺得,會有,那種,逆天,之物嗎?”柳鶯在懷疑,卻抓緊了端木彥的手,顯然,她心動了。
“就算沒有,至少娘可以找一個同生之人,恢復這個年紀該有的身體容貌。”端木彥說。
“沒錯!”柳鶯眸光微亮,“我兒,說得對!若可能,我想,變成,祁蓁,哈哈,哈哈!”
話落,柳鶯放開端木彥,又走到端木尹身旁,把他拽起來,看著他的眼睛,笑得陰惻惻的,“端木尹,我問你,你能,用蠱,把我,變成,祁蓁嗎?”
端木尹不說話,柳鶯狠狠地把他抽到了地上去,“你還在,惦記,那個,賤人!該不會,這么,多年,你連她,手指頭,都沒,碰到吧?你說,她是,你的,仙女!我呢?我算,什么?端木尹!你想,活命,好啊,你給我,養蠱,我要,變成,祁蓁!就是她!你說!你說啊!”
柳鶯把端木尹抽得吐血不止,一定要逼他說出,愿意把她變成祁蓁的話來。
端木彥冷眼看著。癡男怨女,便是如此吧。
不知過了多久,端木尹如柳鶯所愿,說出了她想聽的話。
柳鶯冷笑連連,“你就是,賤!為了,活命,祁蓁,也是,可以,舍棄的!什么,狗屁,癡情?!就是賤!”
端木彥走過去,把端木尹扶起來,放在床上。
端木尹癡癡地看著端木彥,端木彥神色冷漠,“我問你,你到底是不是先前出現那個女人的兄長?如實回答我!”
“是…”端木尹聲音沙啞地說了一個字。
端木彥眸光一寒,“你在說謊!你根本不是!最后問你一次,你的出身是什么?”
端木尹身子顫了一下,喃喃地說:“是,祁遜把我撿回去的。”
端木彥眸光一縮,“你真就是個乞丐?”
端木尹神色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沒有說話。
端木彥突然明白,端木尹為何之前不肯說他的出身,因為他覺得恥辱!因為如世人所知的那樣,他就是祁遜撿回去的卑賤的乞丐!不是什么友人托孤!所以,端木尹骨子里是自卑的,想要出人頭地,想要得到寧蓁的垂青,來證明些什么。
“那你從哪里知道你的生辰?”端木彥冷聲問。
“生我的人,曾經,找過我。”端木尹閉著眼睛說。
“你是說,你爹娘活著,也是乞丐,曾經找到你,你是不是把他們都殺了?”端木彥冷聲問。
端木尹用沉默做了回答。
祁遜找上端木尹,是因為他幼時跟葉晟長得頗為相似。
一開始端木尹也不知道他自己的出身,直到他十歲那年,看到兩個臟兮兮的乞丐在祁家外面徘徊,見到他眼睛就亮了起來。
那個時候,端木尹尚且不知道轉生蠱是何物,只是那對身體殘疾的乞丐夫妻,張口就說出端木尹的生辰八字和他身上的胎記特征,想跟他相認,說他是被人偷走的,不是他們丟下的。
端木尹并沒有猶豫糾結,把那對乞丐夫妻騙到一個無人的巷子里,殺掉他們,確保死透,然后,若無其事地離開,回了祁家。
這,就是端木尹的身世。
柳鶯狠狠一腳揣在端木尹的心口,“我當年,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
“娘,冷靜一些,我們要好好想想接下來怎么做。”端木彥扶著柳鶯坐下。
“蠱王體,我要!祁蓁,必須死!”柳鶯咬牙切齒,“就是她,害的我!”至于方才說,要用轉生蠱變成寧蓁的話,更多的是為了刺激端木尹。柳鶯不想變成寧蓁,她想看著寧蓁失去一切不得好死。
“這并不容易。”端木彥擰眉。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而柳鶯實力再強,也不過就是一個人,南宮珩和葉晟都可以對付柳鶯。
“我兒,想要,什么?”柳鶯抓住端木彥的手問。
端木彥腦海中不期然浮現出那張清冷出塵的面龐,微嘆一聲,“娘,我們要從長計議。”
“宋清羽!我知道!”柳鶯冷聲說,“被我兒,看上,是他,福氣!我兒,想要的,娘都,幫你,得到!就從,宋清羽,開始!”
端木彥皺眉,“娘,我們要徐徐圖之,不能沖動行事。”
“莫怕!只當,那是,娘給你,禮物!”柳鶯卻很執著,“宋清羽!娘把他,抓過來,任你,處置!其他的,一樣,一樣,娘都,給你,弄來!”
端木彥沉默片刻之后,眸中暗光肆虐,“娘,若是要動手的話,第一個,不要宋清羽,換個人。”
“我兒,要誰?”柳鶯問。
端木彥一字一句地說:“南宮珩!這么長時間以來,不管抓到他們那邊的誰,最后都會失敗!他們的主心骨,就是南宮珩!只要我們能先控制南宮珩,后面的事,都會容易很多!還有宋清羽!他跟南宮珩,可是兄弟情深,生死之交!我倒要看看,他能做到什么程度!”
“好!聽你的!”柳鶯面色狠厲,“就抓,南宮珩!”
“其實,也很簡單。”端木彥笑得邪肆,“這村子里,隨便抓幾個孩子,讓南宮珩自己過來換!既然要動手,這一次,便是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