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我易容得那么丑,你怎么會喜歡我?”祁妙側躺在床上,單手撐著下巴,問出心中疑惑。
宋清羽盤膝坐在地上,墨發如瀑,清雋無雙,眸中笑意蔓延,“喜歡你…能吃?”
祁妙手一歪,腦袋倒下去,輕哼一聲,“好好說話!”
宋清羽一本正經,“我娘說,能吃是福,這是宋家好兒媳第一標準。”
祁妙無語,“你猜我信嗎?”
“真的,等你見到我娘,問她就知道了。”宋清羽笑意滿滿。
“可是,我只會吃不會做,連女紅都不會,你爹娘會不會嫌棄我?”祁妙蹙眉。
宋清羽笑意加深,“我會啊!做飯,洗衣,繡花,做衣裳,我都會。”
祁妙輕咳,“你這么全才,還要媳婦兒干什么?”
“一起睡覺。”宋清羽說得坦坦蕩蕩。
竟無言以對。
“我們,好像還不太了解。”祁妙盤膝坐在床上,正色道。
“一輩子的時間,不夠?下輩子我還會找你的。”宋清羽說。
竟無言以對,加一。
祁妙躺下,背對宋清羽,“我累了,睡了,你也休息吧。”
過了一會兒,祁妙忍不住偷偷轉頭,就對上了宋清羽笑意湛湛的眼眸,“妙妙,若是你不想自己睡,我可以…”
祁妙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睡覺,不準說話!”
結果聽腳步聲往床邊來,祁妙心中小鹿亂撞,宋清羽言語調戲她就算了,該不會這混蛋真的打算沒成親就…那她是不是應該把他踹出去,可是…
下一刻,宋清羽拉開祁妙蒙頭的被子,神色認真地掖在她脖子下方,輕輕拍了拍,溫聲說:“好好睡。”
祁妙心中松了一口氣,原來是她想太多,但一個愣神的功夫,宋清羽絕美的面龐已經近在咫尺…
“你…你干什么?”祁妙美眸錯愕。
“我…”宋清羽唇角勾起一抹清淺的弧度,蜻蜓點水般在祁妙光潔如玉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快睡吧,不要胡思亂想。”
話落宋清羽轉身,回到原來的位置,盤膝坐下,閉上眼睛。
這下我怎么可能不胡思亂想?啊啊啊啊這個混蛋!好想打他,可是又覺得心里好甜是怎么回事?
宋清羽睜開眼,就靜靜地看著祁妙,便覺心中歡喜。美麗的阿妙,緣分真美妙啊!
作為三姐弟最小的,葉旌曾經也是最依賴父母的。葉晟并不是望子成龍的嚴父,從未要求孩子從小讀書習武必須刻苦,反倒贊成讓孩子小時候多玩,他有空就陪著,孩子對什么有興趣,自己想學,才是最好的。
葉纓是個天賦型學霸,自小崇拜葉晟,立志要當女將,又對琴藝很感興趣,讀書習武練琴一樣都沒落下,做什么都勤奮努力,根本不需要監督和鞭策。倒是葉晟每每覺得自家大姑娘太辛苦,總是想方設法帶葉纓出去玩兒,讓她休息放松。
而葉旌小時候很皮實,爬高上低,到處瘋玩兒。葉晟說,想學的東西什么時候開始都不晚,但好好玩這件事,只有童年才能得到純粹的快樂,長大了就學不會了。
可原以為時光悠長,美好的生活卻在某一天戛然而止。
葉旌那時小,一度真以為葉晟和寧蓁都死了,不啻于天崩地裂。
無憂無慮的童年隨之結束,葉旌開始學著長大,所幸還有兩個姐姐為他遮風擋雨,離開葉家后日子就過得舒坦起來,但他再沒有松懈過,一直在努力追隨葉纓和葉翎的腳步,希望有朝一日也可以成為姐姐的依靠。
當年坐在葉晟肩頭沖著寧蓁笑瞇瞇揮手的小兒子,如今肩膀已如葉晟一般寬厚,俊朗的眉眼也像極了年輕時的葉晟。
寧蓁一個眼神,葉旌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頭一歪靠在寧蓁肩頭,笑著說:“娘,我很好,一點兒都不委屈,能找到你們,高興得很。”
真正的愛,便是相隔天涯遙遠,歷經歲月漫長,都不會消失,而是被時光和思念釀成醇香的美酒,只待團聚時開封。
葉旌像小時候那樣,坐在葉晟和寧蓁中間,給他們講過去十年的事。如今想來,記憶中沒有苦楚,只要三姐弟在一起,生活中的點滴都生動有趣。他們的朋友漸漸多起來,家里有了可愛的孩子,不管是從北胡牽回來的奶牛,還是每年冬日落雪時如約而至的大雪人,聽在葉晟和寧蓁耳中,都那么可愛,讓他們忍不住翹起嘴角,一直都沒有落下過。
一晃不覺,天色將明。
葉旌笑著說:“爹當年說,哪日不當將軍了,便趕著馬車,拉上全家人,一起流浪去。等爹的眼睛好了,我們回家了,我來趕馬車,帶著爹娘姐姐姐夫和寶寶們,想去哪里去哪里。”
寧蓁連連點頭,想到葉旌說的未來,就心向往之。
洛璃昨夜把葉旌和祁妙送到,跟葉翎打過招呼后,就又駕船回了崇明城。
夜昊和祁蓉知道葉旌來了,但昨夜并未過去打擾。
一早見面,葉旌給夜昊和祁蓉行大禮,感謝他們對葉晟和寧蓁的關照。
夜昊和祁蓉一見葉旌就十分喜歡,覺得這孩子容貌出眾,氣質陽光,站在那里就像挺拔的青松,一身正氣,大方從容,禮貌懂事。
夜昊笑說改日試試葉旌的武功,葉旌說很期待能得到大姨父的指點。
旭日東升時,崇明城出現在視線中,葉翎也把精心準備的早飯做好了。
大船靠岸,原老頭和上官芃都上來了,團聚時刻,都平平安安的,就是最歡喜的事。
原老頭終于再次吃上葉翎做的飯菜,感覺就是舒坦!
而上官芃去跟葉晟和寧蓁打招呼,張口就叫親家,因為從血緣來算,他是南宮珩嫡親的大舅舅。
洛璃帶著人,把從司徒家搶來的寶貝都搬到洛家的大船上去,夜家船上主要用來住人。
吃過早飯后,還要采買補給些糧食蔬菜,這件事也是洛璃來辦,暫定過午后繼續出發。
葉旌背著寧蓁下船,葉晟跟在后面,其他大部分人也都下去了。
是葉翎說讓大家都到岸上去散散步,活動一下,看看風景,到城里逛逛街也可以,午時之前回來就成。一直在船上難免悶得慌。
祁妙自從上次在圣島跟宋清羽分別后,日夜兼程趕去秦國報信,又匆匆忙忙趕回來救人,已經許久沒有睡得這么安心舒服。
等祁妙醒來已是半晌,船上的人幾乎都下去了。
“醒了?”溫潤清朗的聲音帶著笑意,在耳邊響起。
祁妙揉揉眼,坐起來,就聽宋清羽問:“想先洗澡還是先吃飯?”
祁妙好餓,不過還是說,想先洗個澡。以前她是不在乎形象的,甚至刻意往丑了捯飭,更在意的是美食,不吃飽就心情不好,但現在,找了宋清羽這個大美人,她有點“壓力”,也不想再被宋清羽說,只是喜歡她能吃…
如果葉旌在,肯定會說:表姐,就是女為悅己者容,不要找借口。
宋清羽早把熱水備好,送進來,還拿來一套從葉翎那里借來的新衣服和新鞋襪給祁妙讓她換。
“你出去啊。”祁妙推宋清羽。
“哦,忘了,其實…”宋清羽說。
“沒有其實,必須出去!”祁妙把宋清羽推到門外,關上門,臉上又飄來兩朵紅云。這個混蛋,難不成想看她洗澡?其實個鬼啊!
門外傳來宋清羽難掩笑意的聲音,“其實我是想說,你現在頭發亂糟糟的樣子就好可愛。”
祁妙神色一僵,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感覺看起來應該像鳥窩…她的形象啊啊啊啊!
祁妙洗過澡,換好衣服,感覺舒服多了,肚子開始唱空城計。
打開門,宋清羽眸光驚艷,祁妙原本被熱氣蒸得粉嫩嫩的臉更添三分紅暈。她本也是出挑美人,只是先前一直遮掩真容,宋清羽在圣島就見過,但此時美人剛出浴,更多幾分嫵媚風情。
“我媳婦兒真好看!”宋清羽笑容滿面。
“誰有你好看?”祁妙脫口而出。
宋清羽笑意加深,“哦在你眼里我最美?彼此彼此。”
祁妙肚子咕咕叫起來,她神色有些尷尬,張口卻理直氣壯,“我餓了!”
宋清羽快速把房間收拾好,提了食盒過來,里面的飯菜溫度適宜。總共用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他跟祁妙相對而坐,開始吃早飯。
其他人吃的都是葉翎做的,祁妙的早飯是宋清羽親手做的。
“好吃!”祁妙吃了一個金絲餅,幸福地瞇起眼睛,“就是這個味兒!上次在開元城吃過,我都想了好久了!”
“這餅我娘做的才最好吃。”宋清羽笑著說。
“婆婆…咳咳,你娘真喜歡能吃的兒媳婦?”祁妙問。
“只要…”宋清羽唇角微勾,“你見面就叫娘,以后保證天天都有好吃的。”
“不合規矩吧?”祁妙表示那樣未免太奔放了。
“哦,我們宋家的家規就是那樣寫的。”宋清羽一本正經胡說八道。
傳說中的宋家家規,主旨就是為了娶到媳婦兒必須厚臉皮,內容嘛,全靠宋清羽隨心所欲自由發揮…
“你怎么不吃?”祁妙見宋清羽不動筷子。
“怕你不夠吃。”宋清羽笑說。
“…我又不是豬!”祁妙瞪了宋清羽一眼。
“哦,其實我吃過了,看你吃東西很可愛。”宋清羽微笑。
“他們人呢?怎么這么安靜?”祁妙覺得奇怪。
“已經到崇明城,都下船去了。”宋清羽說。
“你怎么不早點叫我?我都沒去拜見小姑姑和姑父,還有我沒見過的大姑姑和大姑父,太失禮了。”祁妙一邊說著,一邊繼續吃。
宋清羽笑著說:“沒關系,他們都理解。”
祁妙過一會兒才回過味兒來,臉色爆紅,“理解什么?我們又沒有…”
宋清羽一臉無辜,“我是說,他們都理解你一路勞頓辛苦,所以睡過頭了。我是天字第一號的正經人,大家都知道,妙妙你在想什么?”
祁妙踢了宋清羽一腳,“信你才怪!”
宋清羽若有所思,“如果你已經認為我不正經的話,其實我不如…”
“閉嘴!”祁妙感覺這男人怎么像是從哪里得了一本撩妹秘籍,沒完沒了地調戲她!
宋清羽伸手,輕撫了一下祁妙的頭發,笑意溫柔,“我的錯,你快吃吧。”
突然又感覺心跳加快是怎么回事…都怪他太美,一笑起來的溫柔能把人溺死…
不過宋清羽和祁妙同居一室,祁妙早上起來還洗了澡換了衣服,會不會被人誤會他們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祁妙覺得,無所謂了,反正是早晚的事,這種事也沒什么好解釋的。
等到再出發的時候,祁妙才去拜見長輩,宋清羽如影隨形,赤裸裸地宣示主權。
不過祁妙記事起,就在圣島上長大,她對自己的父母沒有任何印象,也提供不了祁家人所在的線索。
對于葉翎接下來的計劃,祁妙十分贊成,說就該如此。他們回家團聚去,讓那些求之不得的賤人上躥下跳過去找死吧!
大船緩緩離開崇明城,司徒焱看著不遠處宋清羽拉著祁妙的手正在說笑,再看身旁,司徒瑄曬著太陽吹著海風也是一臉愜意。
司徒焱抬手敲了一下司徒瑄的后腦勺,“瑄兒,看看人家出雙入對甜甜蜜蜜的,你就不羨慕?”
司徒瑄突然被打,有點懵,“爺爺,這種事,羨慕不來的。”
“那你跟靜丫頭…”司徒焱又盯上了聞靜。
司徒瑄嘴角一抽,“爺爺,別亂點鴛鴦譜,我跟聞靜是兄弟!”
“什么兄弟?哎呀愁死我了,你這樣什么時候才能讓我抱重孫?”司徒焱邊說邊搖頭嘆氣,轉身走了。
司徒瑄:…
“阿瑄,過來一下。”
聽到葉翎叫他,司徒瑄立刻過去了。
“有件事,要跟你說清楚。”葉翎神色嚴肅。
司徒瑄皺眉,這是出什么事了?感覺好嚴重的樣子…
“為了讓你多接觸人,能有更多機會娶到媳婦兒,接下來需要外面打點的事,主要就交給你來處理。”葉翎說。
司徒瑄服了,什么都能扯到娶媳婦兒上,不過這事兒本身他倒是樂意的,爽快點頭,“沒問題!”
“假如你一直打光棍兒,得學會更多的生活技能,才能把日子過好。因此,從今日起,大家的飲食起居雜事,你來安排。”葉翎接著說。
司徒瑄愣住,“是要我做飯洗衣嗎?”
“你畢竟不方便,不用親自做,不過這些小事你得統籌安排妥當。長輩不能操勞,想辦法盡量讓他們過得舒服。明白?”葉翎問。
司徒瑄輕咳,“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光棍兒多勞?”
“孺子可教。”葉翎微笑,“清羽忙著談戀愛,以后里里外外大小事就辛苦你了。”
“葉小弟也是光棍兒啊!”司徒瑄脫口而出。
南宮珩抬手敲了一下他的腦門兒,“我們家小弟還是個孩子,你這么大年紀沒娶上媳婦兒好意思跟小弟比?”
司徒瑄:…好像,也有道理。
司徒瑄從南宮珩和葉翎房中出來,突然笑了,雖然被“壓迫”,可是覺得好開心!再怎么說,他曾經也是被稱為崇明城第一天才的,雖然斷了個手臂,但人可沒廢!反正沒媳婦兒,接下來就專心搞事業,好多沒去過的地方,好多沒做過的事,他喜歡干活兒的感覺,充實!
門開著,南宮珩看到司徒瑄樂呵呵地走了,一副充滿干勁兒的樣子,幽幽地說:“小葉子,又被你忽悠成功一個。”
葉翎很淡定,“什么忽悠?我是為了他們好。看看清羽,若不是我們給他提升技能的機會,他現在能征服阿妙的胃?”
南宮珩嘿嘿一笑,“就是!小葉子你覺得昨夜他們倆有沒有…”
葉翎搖頭,“清羽雖然跟蘇棠那廝學到了追姑娘要厚臉皮,但蘇棠的不要臉清羽肯定學不來,頂多也就是抱一抱親一親。”
當初蘇棠可是死皮賴臉上了蒙婧的床,該做的不該做的啥都干了,什么沒成親不合規矩或者事后可能會被蒙璈活活打死,完全不帶考慮的。
蘇棠那貨是真的又野又浪,宋清羽也就學到點皮毛,這跟他們的出身經歷還有性格都有關系。
不過這樣挺好,畢竟情況不同。適度的撩是情趣,談戀愛的過程值得珍惜。畢竟是謫仙般的美人兒,若是性格突然變成蘇棠那樣,就不忍直視了。
經過商議,決定讓上官芃和原老頭先行離開,回西夏國去。
主要目的還是報信。告知葉纓這邊最新的情況,提醒他們多加小心。
客觀來說,原老頭和上官芃的實力都不如洛璃,洛璃帶著洛家十幾個高手效忠葉翎后,原老頭和上官芃二人留在這邊意義不大,葉纓那邊更需要他們。
葉晟和寧蓁給葉纓寫了一封信,太多想說的話,最終卻并沒有寫得很長。
宋清羽給他父母寫了一封長長的信,一是報平安,二是告訴他們,他找到了一個又美麗又善良性格超好特別可愛的姑娘,是寧蓁的侄女,很快就帶回去給他們看,讓家里可以開始準備了,他回去就成親。
祁妙看了之后,又是好笑又是甜蜜,竟擔心宋清羽把她夸得太厲害,讓長輩期待太高,萬一見到人失望怎么辦?問宋清羽能不能重新寫,盡量保守,到時候她就可以給三個長輩一個驚喜!
宋清羽笑容愉悅,“妙妙,你怎么這么可愛?”
原老頭和上官芃出發前,葉翎給他們做了一大桌好吃的,又準備了不少干糧,防身的藥物自然不少。
目送他們離開,葉翎微嘆,“希望家里一切安好。”
至于楚明澤,也沒說過想早日回那邊去。同在一艘船上,但南宮珩和葉翎很少見到他。他大部分時間都在自己房中修煉,安靜得沒什么存在感。
作為這片土地統一后唯一的皇都,西涼城如今比起從前更加熱鬧繁榮。
寧王府里,接了葉纓的任務,要把細作找出來的蘇棠,最近明面上沒有什么動作,看起來還是天天陪著蒙婧,跟孩子們瞎玩兒。
雖然知道暗處有鬼,但葉纓并沒有把大家全都關起來保護,不準出門,畢竟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日子還要照常過。
而且,不給“賊”機會,哪有把“賊”抓出來處理干凈的機會?
這日天朗氣清,陽光明媚,南宮御抱著晚晚,葉塵牽著小傲月,一塊兒出門去了。
小傲月素來都很乖巧,但晚晚頗有些淘氣,唯一說過要對她嚴厲的葉纓也只是說說而已。偶爾葉纓覺得小傲月該揍,就把這個任務下放給葉塵,然后葉塵呵呵。
淘氣的晚晚特別喜歡逛街,看見什么都好奇,帶她就得接受十萬個為什么的拷問。對此葉塵感受最深,覺得自家小妹長大了定是個什么都懂的智多星。
南宮御說,南宮珩小時候就這樣!活潑調皮,總想往外面跑,見什么都要問。
“爺爺,那個是什么?”
“排骨呀,昨日午膳吃的糖醋排骨,生的就是那樣的。”
“排骨是哪里來的?”
“豬身上的。”
“豬是什么?可以買一個嗎?”
葉塵笑了,“小妹,豬是論頭的,不是個,咱們家不養豬。”
“為什么呢?”晚晚眨巴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問。
南宮御樂呵呵地轉移話題,“晚晚,你看那是什么?”
“哇!一條小兔子!”晚晚開心地拍手,“兔兔,好吃的!”
葉塵嘴角微抽,“小妹,兔子是一只,不是一條。”而且看到那么可愛的小兔子,為什么想到的是好吃?跟小姨父一樣一樣的…
小傲月笑嘻嘻的,“哥哥,小妹說的也沒錯呀,誰規定的不能是一條小兔子呢?”
葉塵:…也,行吧。
一大三小逛吃逛吃,從街頭走到結尾。
都認出南宮御是原先東晉的皇帝,不過也不會見了他就躲開,因為他時常帶著孩子們上街,和氣的樣子跟普通百姓家帶孫子的長輩也沒啥差別,西涼城的百姓早習慣了。
暗處一道目光一直追隨著幾人的身影,是秦巖。
秦巖是今日一早抵達西涼城的,他換回男裝,易容得跟原先完全沒有任何相似之處,甚至加厚鞋底,連身形都做了偽裝。
聞雅讓秦巖抓南宮御給她,秦巖運氣不錯,剛到西涼城,就碰上南宮御出門。
雖然以前沒見過,但只聽街上的人閑聊,就能確定那是目標人物。
除此之外,秦巖還知道,南宮御抱著的是南宮珩和葉翎的女兒,而葉塵牽著的粉裙小姑娘,是楚明澤口中他的女兒楚傲月。
秦巖曾經動了想把小傲月抓走,然后跟楚明澤三人一起生活的念頭,不過出了意外,計劃夭折了。
這會兒秦巖又忍不住想,若是能把小傲月也帶走,送去給楚明澤,他見到一定會很高興的吧?
青天白日,到處都是人,秦巖在思考怎么動手。白天動手一定會打草驚蛇,但夜里目標人物又不會出來,他不敢潛入寧王府,怕是會有去無回。
因此,秦巖覺得必須速戰速決,出手要快,得手后立刻隱匿到暗處,只要不被抓到,就成功了。
秦巖認為暗處一定有暗衛保護他們,但他觀察許久,沒有發現暗衛的蹤跡,認為應該是離得不近。他對自己的實力有自信,這邊的暗衛再厲害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秦巖往一塊帕子上灑了一些迷藥粉,握在手中,袖子遮住,混入人群中,看起來平平無奇,并不引人注意。
南宮御已經帶著孩子們逛了一圈回來了,正在燒餅鋪門口站著,等著買新鮮出爐的燒餅。
這家燒餅鋪子寧王府里的人經常光顧,都很熟悉了,燒餅鋪子的老板笑呵呵地把新品糖燒餅切成方便咬的小塊兒,給他們免費品嘗。
周圍人來人往,一切如常。
秦巖距離南宮御僅剩下兩米,他算好了,若無其事地走到南宮御身后,用帕子捂住他的口鼻,把晚晚放到地上,扛起南宮御就跑,整個過程三息之內就可以做到,這次就不抓小傲月,避免節外生枝。
結果下一刻,一陣寒意襲來,秦巖猛然轉頭,都沒看清楚是什么人,已經被狠狠一腳踹到了胸口,身體不受控制地飛了出去!
百姓驚呼,“皇后娘娘!”
南宮御抱著晚晚,葉塵和小傲月齊齊轉頭,一大三小一塊兒啃著熱騰騰香酥可口的糖燒餅,看著葉纓把一個人踹飛,然后追過去,繼續踹飛,再追過去…
西涼城大街上氣氛突然變得怪異,所有人都停下手中正在做的事,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家皇后娘娘把一個男人生生從街頭踹到了街尾,然后又踹回來,不少人聽到了肋骨斷裂的咔嚓聲…
“那頭男人好慘呀!”晚晚吃完燒餅,開心地拍著小手說。
葉塵深深懷疑他家小妹用形容豬的量詞來形容秦巖,是故意的…
“那是誰呢?”小傲月一臉好奇。
葉塵笑得陽光燦爛,“肯定就是某些賤人派來抓我們的壞人啦!他該不會以為我們沒人保護吧?好蠢!算他倒霉,小姨和小舅舅不在家,最近爹也走了,娘這幾日沒什么事,又不準我們離開她的視線,都無聊到給我們當暗衛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