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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8.花瓶和小葉子的孝心

  香噴噴的雞茸粥盛出來,撒上些許宋清羽搗好的油炸花生碎,原老頭吸著鼻子,晃晃悠悠地出現,把院子里的石桌用抹布擦干凈,老神在在地坐著,又回頭吼了一聲:“宵夜在外邊兒吃,涼快!”

  一塊石子破風而至,砸在石桌上,彈起,朝著原老頭面門射去。

  原老頭伸指一彈,石子又沿來路以極快的速度飛了回去。

  南宮珩伸手握住,穩穩落地,走上前,坐在原老頭身旁,哥倆好地摟住他的肩膀,笑容戲謔:“師公,您老年紀大,不能熬夜,吃多不消化,快去睡吧。”

  原老頭一把推開南宮珩,瞪著眼,沒好氣地說:“你!給我滾去前邊兒看店!”

  “看什么店?搞得好像有客人似的。”南宮珩毫不留情地吐槽。

  原老頭伸手按住南宮珩的肩膀,南宮珩毫不示弱地反擊。

  乍一看,兩人挨得很近,親親熱熱坐在一塊兒,實則片刻功夫,已比拼了幾個回合的內力。

  葉翎和宋清羽把做好的宵夜端過來,擺在桌上。

  “阿珩,去洗手。”葉翎輕輕拍了一下南宮珩的肩膀。

  南宮珩唇角微勾,松開按在原老頭肩上的手,揪了一下他亂糟糟的白胡子,起身就跑。

  原老頭神色有些怪異:“那臭小子內力怎么這么強?他才多大?”

  “恭喜師公,收獲天才徒孫一枚。”葉翎開玩笑,把冒著熱氣的雞茸粥放在原老頭面前,“宵夜時間,師公請。”

  原老頭看了一眼葉翎,輕哼一聲:“你這小丫頭倒是挺乖的。那個被抓走的小混蛋說你做的飯菜是人間美味,我倒要看看,是不是言過其實。”

  嘗了一口雞茸粥,原老頭眼睛一亮!

  食材有限,另外只有個涼拌菜,原老頭一口粥,一口菜吃著,舒服又溫暖的味道,讓他瞇起了眼睛,越吃越快,一碗粥快見底的時候,把本該屬于南宮珩的那一碗粥端過來,往自己碗里一倒,嘿嘿一笑,繼續吃。

  宋清羽默默地跟南宮珩換了碗。他不餓,本想吃,但看原老頭這樣,定是不夠吃的,他就不吃了。

  原老頭瞪了宋清羽一眼,南宮珩已經洗手回來了。

  “阿珩,你去找秦華菲,問出蘇棠在哪里了嗎?”宋清羽問。

  南宮珩點頭:“應是被送去了虞家。”

  宋清羽皺眉:“秦華菲找你,是否提出讓上官家出面救蘇棠?”

  “沒錯。”南宮珩一邊說著,一邊拿起筷子,精準“狙擊”原老頭夾起的菜,兩雙筷子在空中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打斗…

  “那你如何應對?”宋清羽問。

  南宮珩把搶來的菜送入口中,優雅咀嚼,給了原老頭一個欠揍的笑,輕描淡寫地說:“我把虞煒給殺了。”

  宋清羽神色驚愕,葉翎愣了一下,原老頭面色怪異:“你這小子,讓你去救人,你分明是搞事!”

  “深更半夜,虞煒被秦華菲請到公主府相會,死在她房中,脖子上插著她的劍。至于我,從頭到尾,除了秦華菲之外,無人見過,無人知曉。因此,虞煒就是秦華菲殺的。”南宮珩很淡定地說。

  “你是要挑起虞家和秦國的仇恨?”宋清羽神色微凝。

  “楚明澤那廝算盤打得很好,他去圖謀虞家,讓我們跟如煙母女斗,沒空收拾他。想破此局很簡單,虞煒一死,虞家和秦國皇室的關系必然崩裂。都想隔岸觀火,把虞家拉進火中,我們跳脫出去,如此開局,更好。”南宮珩幽幽地說。

  “可秦華菲知道是你殺的虞煒,若她辯解,虞家人信呢?”宋清羽問。

  南宮珩輕笑:“秦華菲所知道的上官夜,根本是個不存在的人。秦華菲對虞煒的敵意一直都不加掩飾,且她素來心狠手辣,虞家死了少主,為何要相信秦華菲沒有任何佐證的辯解?”

  “但有一點,虞煒只可能是身死。他身為虞家少主,體內不可能沒有轉生蠱,家中也定然有同生宿主。”葉翎開口說。

  南宮珩聞言,笑意加深:“小葉子真聰明,而這,才是整件事情最有趣的地方。不出意外,虞煒是一定會重生的。但重生在什么樣的人身上,沒得選擇。他丟了一條命,已成事實,并不是重生就可以當什么都沒發生過。并且一般來說,宿主的身體和實力,必然是遠不如本身的。他熱烈追求,秦華菲卻看上一個來歷不明的小白臉兒,嫌棄他貌丑,對他冷言冷語,還出手殺他。虞煒再次蘇醒的時候,若是個男人,就一定會瘋狂報復秦華菲!”

  宋清羽神色莫名:“阿珩,你這一招走得很絕。但蘇棠還在虞家手中,虞煒若重生,報復秦華菲,第一個盯上的目標,一定是蘇棠。”

  南宮珩一拍腦門兒:“壞了,我把那個神經病給忘了。”

  原老頭輕哼了一聲:“剛剛不還挺得意嗎?”

  南宮珩搖頭:“沒辦法,蘇棠就靠自救吧。”

  宋清羽皺眉:“阿珩!”什么就靠自救?

  “虞家在何處,雖沒去過,但從虞澍口中,我們早已得知。從開元城到虞家,最快也需要半月時間。蘇棠被抓走到現在,不過三日,如今在被人帶去虞家的路上,準確來說,是在虞家某個人手中。但虞煒在公主府身死,這會兒已重生在他家中。他就算想在蘇棠身上泄憤,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見到蘇棠。”葉翎神色平靜地說。

  原老頭看了看正在淡定喝粥的南宮珩,又瞅了瞅葉翎,嘀咕一句:“還以為這丫頭很單純…”

  宋清羽點頭:“那我們必須得把蘇棠追回來,絕不能讓他被送到虞家!”

  南宮珩放下勺子,用帕子擦擦嘴,站了起來:“走吧。”

  “啊?”宋清羽愣住。

  “堯堯,蘇棠可是替你受罪,你竟然不想跟我去救他嗎?”南宮珩涼涼地說。

  宋清羽扶額:“阿珩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老頭兒,照顧好我家小葉子。”南宮珩拍了拍原老頭的肩膀,回身抱了葉翎一下,戴上面具,飛身就走。

  宋清羽連忙起身追了上去。

  原老頭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若有所思:“也對,半月才能到虞家,才被抓走三日,他們全力去追,應該能追上。那小子動手殺虞煒之前,把什么都算好了。那他剛剛應該回來直接就走,又浪費了一刻鐘的時間!”

  原老頭說到最后一句,有些怨念地看了一眼南宮珩的碗,不然宵夜就都是他的了。

  葉翎輕笑:“我跟阿珩半天沒吃飯了,當然要吃飽再出發。鍋里還有呢,師公要嗎?”

  原老頭眼睛一亮:“你怎么不早說?”想把碗遞過來,結果又放下,大手一揮,“把鍋端來!我也半天沒吃飯了!”其實晚飯才吃過宋清羽做的兩菜一湯。

  還剩下小半鍋的雞茸粥,全都進了原老頭的肚子。

  原老頭揉了揉肚子,嘿嘿一笑:“好像吃多了,小丫頭要不要打一架,讓老夫看看你的實力?”

  “吃多了不適合運動,傷身體,打架的事改天再說。來,師公吃個消食的糖丸。”葉翎拿出一顆桂花糖丸給原老頭。

  原老頭扔到口中,大呼好吃,又說都沒嘗到味兒就沒了,盯著葉翎的荷包看。

  葉翎把身上帶的糖丸都給了原老頭,說讓他省著吃,吃完就沒了。

  原老頭看葉翎,怎么看怎么喜歡。宋清羽和蘇棠在的時候,夜里原老頭都讓他們去看店,若是南宮珩在,也躲不過去賣酒的命運,但原老頭樂呵呵地去打了一壺酒過來請葉翎嘗嘗,喝完了說讓葉翎早點睡,小姑娘家家的不能熬夜,對身體不好。

  小院里原來有個干凈的空房間,原老頭偏偏讓蘇棠和宋清羽住了原來的雜物房。得知南宮珩和葉翎快到了,宋清羽昨日把那個房間收拾清掃過,被褥都準備了新的。

  一直趕路過來,葉翎確實有點累,而且為了防止秦華菲前來,小酒館中如今最好不要出現引人懷疑的生面孔,所以她也沒推辭,收拾好廚房,洗洗就睡了。

  而從南宮珩到開元城,幾乎一點時間都沒浪費。聽宋清羽講當下的情況,去宮里確認楚明澤在不在,找秦華菲確認蘇棠在哪里,設計殺虞煒栽贓秦華菲,回來喝了一碗粥,說走就走,救蘇棠去了,前前后后,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

  原老頭在小酒館里,默默感嘆,秦徵這個徒弟,欠揍是真的,靠譜更是真的。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心智和實力對同齡人幾乎是碾壓性的優越,殺伐果斷,比秦徵年輕時候可厲害多了。

  南宮珩和宋清羽日夜兼程,全速追趕,單從速度來講,會比押著蘇棠的虞家大長老更快一些,理論上是一定能追上的。

  離開開元城之后,宋清羽問了一句:“阿珩,你覺得秦華菲現在在干什么?”

  “你關心她?”南宮珩反問。

  宋清羽無語:“滾!”

  “堯堯你現在脾氣真是越來越差了。”南宮珩搖頭,輕哼了一聲,“她能干什么?找她那賤人娘哭去吧!”

  不得不說,南宮珩真相了。

  秦華菲此時就在宮里,跪在如煙面前,雖然沒哭,但已出離憤怒。

  這個結果,是秦華菲多長十個腦袋也不可能會預見的。因為南宮珩不過是隨機應變臨時起意,就連宋清羽和葉翎都沒料到他一出手就把虞家少主給宰了。

  秦華菲的人生,在遇見宋清羽這個“禍水”的時候,就已走上一條不歸路,而南宮珩是這條路上,她看見了也躲不開的巨坑。

  至此,母女倆原本所有的籌謀和計劃,陡然面臨全盤崩壞的危機!

  有道是,猝不及防,一口黑鍋從天降。

  可偏偏,怒火中燒,卻連找誰都不知!

  “都跟你說過了,那人根本不是上官家的公子!一直以為你最聰明,卻原來是最愚蠢的一個!”如煙面色扭曲,抓起手邊的茶杯砸到了秦華菲身上,“你知不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這么多年,朕給虞家的好處無法估量!想盡辦法討好虞家主!個中牽扯多大的利害關系,你最清楚!虞煒追求你,這是天賜良機,用好了,我們得到虞家指日可待!可你現在把一切都搞砸了!就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男人!秦華菲,你太讓朕失望了!”

  秦華菲自小跟焰衛一起訓練,是如煙安排的。因為她所圖甚大,想要培養一個真正可靠的左膀右臂,自己的兒女當然是最好的選擇,而秦華菲是她三個兒女之中,資質最出色的。

  如煙給秦華菲灌輸的思想就是,成為最強者,才能為所欲為,而在這途中,利用可利用的一切,不擇手段,歷史永遠是勝利者來書寫。

  可秦華菲終究不是如煙。她從小到大經歷的是焰衛的魔鬼試煉,更直接,更暴力,用拳頭說話,而不是如煙經歷過的,如家后宅女人之間看不見的勾心斗角。

  如煙自小就知道怎么利用自己的美貌去獲取利益,但秦華菲學會的是用拳頭來強取豪奪。

  如宋清羽所言,如煙是狐貍,秦華菲是狼。

  而在對待男人這件事上面,如煙已是成精的狐貍,經驗豐富,閱人無數,可秦華菲是張白紙。

  跟其他尋常姑娘一樣,秦華菲見到喜歡的男人會心動。不一樣的是,她的自負讓她把這當了一場征服游戲,宋清羽將會是她的戰利品,勢在必得。

  可她不知不覺入局,宋清羽卻是個清醒的局外人。

  不是愚蠢,而是動心,動情,必然影響理性判斷,注定了秦華菲是輸家。

  “母皇,兒臣知道錯了。”秦華菲垂頭沉聲說,“但虞煒體內肯定有轉生蠱,不會真死的。”

  如煙聞言,怒意更盛:“你還知道轉生蠱!為了得到那寶貝,朕付出那么多,都被你毀了!虞煒就算活著,也因為你丟了一條性命!你以為他重生之后,會聽你解釋,會跟以前一樣,繼續追著你,哄著你嗎?”

  “我根本沒有理由要殺他!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動他!他應該很清楚!”秦華菲冷聲說。

  “你最近為了那個男人癡迷的樣子,虞煒都看在眼里,你當真以為他不在意?就算他知道其中有蹊蹺,也不代表什么都沒發生過,因為就是你害他丟了一條命,那是無法彌補的!是你給了他作為男人莫大的羞辱!他喜歡你的時候,你是寶,他若恨上你,你就該死!”如煙厲聲說。

  “如果那兩人真是上官家的人…”秦華菲到現在都無法解釋宋清羽和南宮珩的身份是怎么回事。

  “愚蠢!他們怎么可能是上官家的人?上官家不可能有這樣囂張狂妄的公子!也不可能跟虞家為敵!”如煙厲聲說,“到如今你都不知道問題癥結在哪里嗎?那兩人,有極大的可能,是秦徵派來的,對你用的美人計!”

  秦華菲狠狠擰眉,不可置信地看著如煙:“怎么可能?我在萬象城遇見上官堯,完全是意外。”

  “是你自以為的意外!”如煙冷冷地說。

  “可今夜出現的那個上官夜,年紀輕輕,實力卻在我之上!母皇不是說,秦徵去的那個地方,出不了什么真正的高手嗎?”秦華菲問。

  “人外有人,是你實力不濟!”如煙眸光陰鷙。

  “可我不懂,若是秦徵的人,被抓走的那個,他們就不管了?殺了虞煒,怎么救人質?這根本說不通!”秦華菲搖頭。

  如煙眼眸微縮:“那人被抓走也沒幾日,說不定半路已被救下了。”

  秦華菲腦海中浮現出宋清羽仙人般的模樣,心中沉沉,難道這從頭到尾,真的只是個針對她的騙局?

  “把所有焰衛都召集回開元城,不必再去找秦徵!用冰棺護送虞煒的尸體回虞家,你給虞煒寫信解釋,就說全都是秦徵設局,你被欺騙,且殺他的兇手是秦徵的人。”如煙冷聲說,“不管真假,必須這樣說!要找到一個明確的兇手,讓他們泄憤,我們跟虞家之間的關系才有轉圜的可能!為以防萬一,你不要親自去,派兩個焰衛去做這件事,不準再出任何岔子!”

  秦華菲離開宮中,已是后半夜。

  夜風微涼,秦華菲冷面如霜,拳頭緊握,憤怒之余,心中不可抑制地生出了一絲難過,那樣一個如謫仙般光風霽月的男子,全都是假象嗎?是他演技太高超,她眼神不好?抑或是,還有別的可能?

  但無論如何,當下秦華菲沒了風花雪月的心思,風雨將至,禍事已發,必須盡力彌補。

  秦華菲連夜下令讓搜查秦徵的人全都撤回來,安排人收斂虞煒的尸體,裝進冰棺封好,放進一輛寬大的馬車里,命兩個焰衛帶著一隊人馬,護送前往虞家。

  如煙要求的書信,秦華菲寫了,焰衛帶在身上。

  南宮珩不在,葉翎陪著原老頭吃過早飯之后,易容出門,躲在公主府附近某棵高高的大樹上,盯著秦華菲的動靜。

  因此,當從公主府后門離開的馬車出開元城的時候,葉翎暗中跟了上去。

  一天過去,葉翎沒回來,原老頭有點擔心,暗中到公主府看了一圈兒,沒有動靜,又去宮里轉了一圈,看起來也沒有異樣。

  傍晚時分,護送冰棺的一隊人馬暫時停下休息,有人去附近的河邊取水回來。

  夜幕降臨,本該上路的馬車卻沒有動靜。兩個原本躲在暗處的焰衛,都坐在地上運功避毒。因為他們也是需要喝水吃飯的,水源被人下了毒,原本幾乎百毒不侵的焰衛都中了招,而其他人都已重度昏迷,焰衛只是身體虛弱。

  這毒,是當初那兩個去刺殺秦徵的焰衛死后,風不易研究過他們的尸骨,專門特制的,取了個名字叫做滅焰水,十分霸道。對普通人來說,藥效更顯著。

  見葉翎,兩個焰衛立刻起身拔劍,攻了過來!

  不過兩人的實力大打折扣,葉翎一人足以應對。

  一刻鐘之后,焰衛倒地,葉翎進馬車,打開冰棺,見到虞煒的尸體,拿出了化尸水。

  然后,葉翎在一個焰衛的尸體上搜出了秦華菲給虞煒寫的信,相當真情實感,委屈巴巴,義憤填膺,又討好歉疚,把一切都推到了秦徵身上,她就是那朵無辜被騙背黑鍋的白蓮花,希望虞煒原諒她,她經過此事也終于明白了虞煒才是最適合她的男人,云云。

  “真可憐。”葉翎一臉同情,“這下有如煙的風格了。”

  葉翎把秦華菲的信收起來,清理善后。尸體都毀滅于無形,馬車拉到另外一個空曠的地方,燒成灰。

  然后葉翎帶著順手撿來的一只草窩里的野雞,在河邊宰殺清洗干凈,拎著回開元城來。

  已是半夜。

  原老頭聽后院有動靜,連忙過來,見葉翎好好地回來,瞪了她一眼:“你這丫頭,去哪兒也不說一聲,你若是出事了,那臭小子回來不得把老夫給撕了?”

  葉翎笑得乖巧:“不會的,我家阿珩可孝順可講理了。”

  原老頭翻白眼:“呵呵。”

  風清月明。

  葉翎在院中點了火,烤野雞,原老頭坐在旁邊小板凳上巴巴地等著。

  “秦徵那小子沒長腿還是瘸了?本就是他的仇怨,他怎么自己不回來?”原老頭問。

  葉翎笑著說:“誰讓義父義母有我和阿珩這么好的孩子呢?當然是我們毀掉如煙的一切,把她打入塵埃的時候,義父義母再回來,直接欣賞如煙丑陋不堪凄凄慘慘的模樣,聽如煙懺悔求饒,才最解氣最開心了。”

  原老頭聞言哈哈大笑:“小丫頭真乖,天下第一孝順的好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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