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八。
距離墨云英天兩國太子之戰已過三日,紅巖城出奇得平靜,但暗中的浪涌,已悄悄開始翻騰。
英言修在戰敗后撕毀協議,宣稱勝者得白羽國只是個玩笑,這件事,已人盡皆知。
墨鳳琉依舊沉醉風流鄉,兩耳不聞正經事。
而楚明澤假扮的墨錦夜,也未表態,是走是留。若就此認了,默默離開,就是對英言修低頭。若不認,堅持要白羽國,接下來,真正的戰斗,才剛剛開始。
賀凜已派人八百里加急前去傳信給太上皇墨龑,由他來定奪。這些年,直到如今,墨龑才是墨云國真正的掌權者,沒有之一。
至于英言修,自然是在療傷,也不曾踏出驛館半步。但他讓人死盯墨云國驛館,有任何動靜,即刻回稟。
于是,這日墨蔚帶著玉魅從墨云驛館走出去,很快,英言修就接到了消息。
墨蔚主仆在茗香閣要了個臨街的雅間,一邊喝茶,一邊看著紅巖城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
“主子,接下來會怎么樣?”玉魅問。
墨蔚輕笑:“能怎么樣?太子之戰本來就是英言修想要光明正大得到白羽國的手段,沒想到出了意外。他已否認那個結果,接下來,墨云國要么認慫,要么,就只能開戰了。”
“主子希望是如何?”玉魅又問。
墨蔚微微垂眸,看著桌上茶杯氤氳升騰的熱氣,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地說:“我希望…英言修意識到,那場比武,他是怎么輸的,然后,冤有頭債有主,好好跟某人算算賬!”
玉魅眸光微亮:“主子的意思是,那日英言修突然走火入魔,是那人在搞鬼?”
墨蔚輕嗤:“不然還能是誰?論武功,他技不如人,但論毒術,怕是無人能及,而且除了我之外,無人知曉這件事,英言修武功再高也根本防不住。”
墨蔚話落,雅間的門吱呀一聲開了,與此同時,窗戶無風自動,關上了。
墨蔚看著大步走過來的不速之客,面色一沉:“英太子,這是何意?”
英言修看著玉魅,冷冷地說了一句:“滾出去!”
玉魅起身,垂頭不動。
下一刻,英言修出掌,一下子把玉魅劈暈,她軟軟地倒在地上,被英言修踹到了一邊去。
英言修在墨蔚對面落座,看著她,神色淡淡地說:“你剛剛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墨錦夜是個毒術高手?果然,是我小瞧他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墨蔚起身就要走。
“九公子?”英言修冷笑,“我給你一個與我合作的機會,要不要?”
墨蔚眸光閃爍。她剛剛還在說,希望英言修意識到是楚明澤暗中作祟,而后只針對楚明澤一個人。如今看樣子,她的“期盼”,成真了。
墨蔚猶豫片刻,又坐了回來。
“我這個人,素來不喜歡玩兒陰招,也最討厭使陰招的賤人!很簡單,我們聯手,除掉墨錦夜!到時候,墨鳳琉唯一的兒子死去,你作為公主之中最出色的一個,必將成為皇位繼承人!你那些叔伯兄弟,我想并不是什么難以解決的問題吧?”英言修看著墨蔚,似笑非笑地說。
墨蔚微微搖頭:“他用毒控制我,這是我得知他是個毒術高手的原因。”
“他對你用毒,你就認命聽他擺布?若是如此,等他利用完,你就可以去死了。我想你很清楚這一點,因此,你方才沒走。”英言修輕哼了一聲。
“你想如何?”墨蔚問。
“他有什么弱點?”英言修反問。
“弱點…”墨蔚思忖片刻,“他的女兒,看起來是他最在乎的。”
“呵呵,九公子果然是個狠人,這是建議我動墨錦夜的女兒嗎?”英言修冷笑。
墨蔚面色一沉:“你問,我答,不必冷嘲熱諷!我們的合作,僅限于此!我不會幫你做任何事,因為若論綜合實力,你未必是墨錦夜的對手,最終輸的,可能還是你!”
英言修眸光一寒:“是么?不需要你幫我做什么,你且等著瞧!”
話落,英言修起身離開,墨蔚握著拳頭,恨恨地砸了一下桌子!雖然這次英言修態度還算客氣,但骨子里的傲慢與輕蔑,依舊讓墨蔚很氣。
墨蔚剛剛只是激將法,她希望英言修成功,至于小傲月有沒有危險,會不會受傷害,墨蔚根本不在乎!
不過…
楚明澤最大的秘密,也是最大的弱點,墨蔚并未告訴英言修。那就是,楚明澤根本就不是墨錦夜,是個假的。
這件事,墨蔚不說,原因是,一旦英言修得知,必然會揭穿楚明澤的假面,到時候,楚明澤是解決了,但墨龑一定會再派人去尋找真正的墨錦夜。皇位繼承人,依舊輪不到墨蔚頭上。
因此,墨蔚最希望的結果是,楚明澤以墨錦夜的身份,好好去死!
墨蔚弄醒玉魅,主仆二人又在茶樓里坐了一刻鐘的時間,才離開回驛館,看起來,一切如常。
翌日,在英言修的要求下,白燕禹再次邀請英言修和楚明澤相聚議事。
白燕禹不清楚是何事,楚明澤也不知道,但他還是選擇赴約。沒帶完顏幽和小傲月,但賀凜堅持隨行保護。
三國太子再見,英言修依舊牢牢掌握著主導權,楚明澤高冷如昔,而白燕禹也還是老樣子。
“墨太子,不打不相識,希望以后,我們能做個朋友。”英言修笑著舉杯。袁薊并未隨他前來。
楚明澤神色淡淡地說:“英太子并無誠意。”
“呵呵,當著白太子的面,墨太子千萬別把曾經的玩笑當了真,否則豈不是傷了和氣?白太子你說呢?”英言修似笑非笑地看向白燕禹。
白燕禹微微點頭:“英太子所言極是。”
“墨太子,我那里有一壇美酒,不知你這兩日是否得空,賞臉一起喝一杯?”英言修笑問。
楚明澤搖頭:“謝謝,沒空。”
“是么…”英言修舉起酒杯,掩住唇角的冷意。
三人很快就散了。
白燕禹回太子府,就來書房尋葉翎,跟她講了今日之事。
葉翎聽完后,若有所思:“看樣子,英言修出招了。”
“他會怎么做?”白燕禹不解。
葉翎眼底閃過一道暗光,微微搖頭說:“白太子靜觀其變最好。”
白燕禹走后,葉翎對葉塵說:“寶寶你在這兒,我出去辦點事。”
“哦。”葉塵乖巧點頭,“注意安全,快去快回哦!”
葉塵還在看書,葉翎換了一身灰色的布衣,戴上面具,悄無聲息地離開太子府。
墨云國和英天國的驛館距離很近,葉翎就在兩家驛館旁邊的一棵大樹上藏著,郁郁蔥蔥的枝葉完美地遮擋了她的身形。
此時,楚明澤已經回到了驛館房間,推開門,房中沒動靜,床幔垂著。
楚明澤面色一沉,快步走過去,只見完顏幽閉著眼睛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雙手交疊放在胸前,手中拿著一封信。
楚明澤探了一下完顏幽的鼻息,拿出一個藥瓶,掰開她的下巴,給她喂了一顆藥。
那封信,是英言修寫的,邀請楚明澤到他那兒去喝酒,一個人,光明正大地去。
完顏幽幽幽醒轉,臉色煞白:“月兒?月兒呢?”
“在這兒待著,哪也別去!”楚明澤冷聲說,話落轉身,眸中怒火燃燒。
沒騎馬,沒備車,沒有通知賀凜。楚明澤一個人步行出了墨云驛館,往英天驛館走去。
葉翎眸光微凝,看了一眼英天驛館后面的山,默默地離開,繞行前去。
楚明澤進門后,就碰上了正在等候的袁薊。
“師侄來了。”袁薊冷笑,“武器,毒藥,全都交出來。否則的話…”
楚明澤沒有帶他的佩劍,聞言把腰間的荷包摘掉,放在了袁薊遞過來的布袋里。
袁薊顯然很謹慎,并沒有碰楚明澤的荷包,又上前親自給楚明澤搜身,并未發現隱藏的毒藥,這才放行,但依舊亦步亦趨地跟著。
進了驛館主院,英言修就在院中坐著,袁飛燕站在他身后。
今日原本陽光燦爛,不知何時,烏云罩頂,微風起,大雨將至。
看著出現在視線中的墨衣身影,英言修冷笑:“倒是個好爹!”
“師兄,絕對不能放過他!”袁飛燕說。
“聒噪!”英言修冷斥。
袁飛燕默默地閉嘴了。
楚明澤行至距離英言修還有兩米遠的地方,身后的袁薊給了英言修一個眼神,示意搜查干凈了。
英言修和楚明澤四目相對,英言修笑了,楚明澤面色冰寒。
“我女兒呢?”楚明澤冷聲問。
“呵呵,這個問題,你先跪下給我磕個頭,我就回答你。”英言修冷笑。
楚明澤站著沒動,身后的袁薊,猛然出掌,重重地拍在了他的后心!
楚明澤一口血噴出來,袁薊踹了他的腿,強迫他對著英言修跪了下來!
“墨錦夜,本來呢,我是想跟你光明正大地比個輸贏,可是沒想到,你偏要跟我玩兒陰招。那我也只能選擇陪你好好玩玩兒。”英言修笑意加深。
楚明澤被袁薊按著肩膀跪在地上,并未掙扎,只是冷聲說:“我沒有給你下毒!”
英言修挑眉:“墨錦夜,做了就要認!不然只會讓我更加瞧不起你。”
“我沒有做!英言修,枉你自詡聰明,你難道看不出,如今這樣的局面,得利的根本不是你我,是白羽國嗎?”楚明澤厲聲說。
英言修眸光微瞇:“你什么意思?白燕禹給我下的毒?”
“很高明不是么?他已經挑起你我的仇怨!在那種時候,你出意外,第一個懷疑的一定是我,難道我會那么蠢嗎?”楚明澤冷冷地說。
袁飛燕冷笑:“師兄,不要被他騙了!他這是狡辯!白燕禹哪有那樣的本事?明明就是…”
“閉嘴!”英言修冷冷地看了袁飛燕一眼,下意識地坐直了身體,在思考楚明澤的話。
“英言修,你被人耍了還不自知!”楚明澤冷聲說。
英言修緩緩地笑了:“這回,我真是被人耍了。不過耍我的是白燕禹,還是你這個比他聰明一百倍的墨錦夜,我還真有些迷惑。你知道,你如果贏了,我不會讓你得利,但你可以把臟水潑到白燕禹身上,讓我們兩方打起來,你這個毒術高手,趁機大有可為,豈不是更高明?我可不敢小瞧你啊!畢竟那白燕禹再蹦跶,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聽到“毒術高手”四個字,楚明澤眸中寒光更盛,因為他知道,是誰出賣他了!
“英言修,你想如何?”楚明澤冷聲問。
“那日拜你所賜,我堂堂第一天才當眾丟了顏面,竟有人說,那場太子之戰,是天才殞落之戰?呵呵,恭喜你,踩著我成為了某些人眼中新的天才,以及第一美男子。想想,我真是好不甘心呢!”英言修似笑非笑地說。
“師兄,那種賤人怎么能跟你比?”袁飛燕連忙開口。
“我讓你閉嘴聽不到嗎?”英言修簡直想捏死袁飛燕。
“飛燕!”袁薊皺眉。
袁飛燕神色委屈,再次閉嘴。
英言修看著楚明澤:“當然,我不會殺你的,不過你要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等我滿意了,消氣了,就放你和你的女兒回去。”
英言修話落,袁薊又是一掌,打在了楚明澤身上!
楚明澤感覺五臟六腑都絞起來了,臉色煞白,吐血不止。過去數月努力修煉的內力,嚴重受損!若是袁薊再來一掌,楚明澤的丹田,就要廢了!
而袁薊第三掌打過來的時候,楚明澤在地上滾了一圈,險險避開!
“你這個賤人還敢躲?我這就去剁了你女兒的手過來給你瞧瞧!”袁飛燕眸中滿是惡毒的光芒。
楚明澤有些艱難地從地上站起來,抬手用衣袖擦去嘴角的血跡,低聲倒數:“三,二,…”
英言修神色一變,楚明澤的“一”出口,英言修沒事,袁飛燕沒事,跟楚明澤有過接觸的袁薊一頭栽倒在地上,瞪大眼睛,臉色青黑,吐血不止。
“爹!”袁飛燕撲過來,袁薊已經話都說不出來了。
英言修猛然起身:“墨錦夜,你找死!”
“嗬…”楚明澤捂著胸口,冷笑,“是你們先找死的。把我女兒交出來,若是她少一根頭發,我讓你這師父,死得很難看!不必懷疑,除了我,沒人能給他解毒!”
“我要殺了你!”袁飛燕一臉怒意地拔劍沖過來,卻被英言修一腳踹開。
“小四,把人帶過來!”英言修拳頭握了起來。毒術果然厲害,根本防不勝防!他看著楚明澤的眼神,更多了幾分必殺之意!
楚明澤咬破口中藏著的療傷藥,盤膝在地上坐下,運功療傷。
而袁薊不過片刻功夫,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師兄!爹快不行了!”袁飛燕神色急切。
英言修的隨從小四很快去而復返,臉色卻很難看,跑到英言修身邊,湊過去,低聲說了一句:“那孩子,被人搶走了!”
英言修滿臉的不可置信,還不等他想出說辭糊弄楚明澤,楚明澤已經睜開眼睛,從地上站起來,眸光冷凝:“我女兒呢?!”
英言修知道說謊無意義,冷哼了一聲說:“有第三者暗中作祟,把你的孩子帶走了。先給我師父解毒,我保證把你女兒救回來!”
“英言修,你找死!”楚明澤眸光冷厲異常。
“我沒有騙你!”英言修也是一肚子火氣,沒想到本來成竹在胸的事情這么不順利,“快給我師父解毒,我幫你找女兒!”
“他暫時死不了,解不了毒,不過是變成活死人罷了。”楚明澤冷聲說,“但他的命,只剩三日。英言修,如果三日之內,我找不到我的女兒,我會讓你,和你在乎的一切,全都滅絕!你給我等著!”
英言修和楚明澤一前一后去了原本藏著小傲月的地方,看守并未中毒,都是被人近距離打暈的。不見一絲血跡,也沒有任何別的可疑痕跡。
正在此時,南宮朗來了,在楚明澤耳邊說了一句話。
楚明澤擰眉,轉身就走。
英言修并未攔著楚明澤的去路,只讓人把屬下弄醒,問他們看到了什么。
楚明澤回到驛館房間,就見小傲月坐在完顏幽懷中,正在吃東西,見楚明澤,甜甜地叫了一聲“爹”。
楚明澤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走過去,抱過小傲月,溫聲問她:“是誰把你帶回來的?”
“是九叔叔!”小傲月笑著說,“九叔叔打壞人!”
楚明澤愣了一下,墨蔚?分明是墨蔚把他是個毒術高手的事情出賣給英言修的,她為何要救小傲月?難道她一直在暗中盯著,見勢不好,用這種手段,想要打消他的懷疑?似乎只能這樣解釋了。
墨云國驛館中有英言修的眼線,很快他就接到消息,“墨錦夜”的孩子已經平安回去了。
英言修的面色有瞬間的扭曲:“墨蔚!那個賤人!一定是她!我被她耍了!”
于是,英言修明明白白地告訴楚明澤,是墨蔚告知他是個毒術高手的事。
楚明澤問墨蔚,是不是她從英天驛館救回的小傲月。
事實上,根本不是墨蔚做的,但為了自保,她認了。她說當時只是跟玉魅在茶樓閑聊,被英言修偷聽去的,沒想到英言修那么無恥,竟然對孩子下手,她就出手幫楚明澤,趁機救回了小傲月。
墨蔚回房,驚魂未定,搞不懂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誰救回小傲月?仿佛暗處有只手在操縱一切…
楚明澤并未對墨蔚怎么樣,但當夜墨蔚就從驛館失蹤了。
玉魅稟報楚明澤,楚明澤沒有理會。墨鳳琉不管。因為賀威的死,跟墨蔚早已結下仇怨的賀凜更不可能管。
翌日天沒亮,墨蔚被人扔回了墨云國驛館,衣不蔽體,神情呆滯,滿身臟污,顯然遭遇了非人的對待。
是誰做的,楚明澤很清楚,但他覺得,墨蔚活該。
玉魅伺候著墨蔚沐浴,她全身都沒一處好皮了。
“主子,這是怎么…”玉魅眼淚都快下來了。
“他說…用我來…犒賞他…所有的…侍衛…”墨蔚喃喃地說著,眸中漸漸升騰起毀天滅地的怒火,“英…言…修!這輩子…不管付出什么…代價!我一定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昨夜下了大雨,清晨空氣清新。
葉翎和葉塵吃過早飯,在院中拿著樹枝比武。
“寶寶進步很大。”葉翎收手,笑著說。
“都是爹教得好。”葉塵笑容滿面地拱手。
回房去,葉塵低聲問:“小月兒妹妹那邊,真的沒事嗎?萬一被壞叔叔知道我們來了,就壞了!”
葉翎唇角微勾:“放心,小月兒很聰明的。我不想看著她被英言修拿著脅迫楚明澤,孩子小,被嚇到就不好了。我也是她娘,她一下子就聽出聲音來了。我教了她回去怎么說,我們倆的小秘密,她不會跟任何人說的。現在我們就把她帶在身邊,并不安全,她一旦丟了,楚明澤很快就會懷疑是我們來了。暫時先讓小月兒回去,等你小姨父來了再說。”
“嗯,有道理。說實話,壞叔叔是真把月兒妹妹當女兒疼的,現在月兒妹妹在他那兒更安全。不過那個墨云國的九公主,可慘了。”葉塵說,“英言修和楚明澤都不會放過她的。”
“咎由自取。當初是她暗中搞鬼,自作聰明,帶了楚明澤來這邊,也是她告訴英言修,楚明澤最在乎的是小月兒,才導致小月兒遇險。”葉翎輕哼了一聲。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不過可惜,實力跟野心大大地不匹配,也是活該!”葉塵點頭。
“英言修抓過小月兒,楚明澤就不會放過他。袁薊劇毒未解,英言修通過這次的事,發現楚明澤真是個毒術高手,會意識到楚明澤比他想象的危險百倍,也不會繞過他。至于墨蔚,不過是個自以為是的賤人。他們慢慢玩兒,我們只需暗中看戲,等待你小姨父過來就好。”葉翎神色淡淡地說。
“小姨覺得這一局,誰會贏?”葉塵問。
“墨蔚在玩一場她玩不起的游戲,不過不能小看一個女人的報復。至于英言修和楚明澤,那兩個人誰會贏并不重要,若是一方滅了另外一方,對我們來說,也不是好結果。”葉翎微微搖頭。
“對,兩敗俱傷才最好。就是不知道,小姨父在哪兒呢?”葉塵輕輕嘆了一口氣,“好想妹妹呀!”
“不會有事。”這是葉翎堅信的,目前她只需要守著這個地方,守著完顏幽和小傲月,伺機消磨敵人的實力。
此時,白羽國北部一個無名小島上。
晨霧蒙蒙尚未散去,蒙璈提著一個木桶,走到一個簡陋的木屋前面。
冰月從木屋里出來,示意蒙璈動靜小一點:“晚晚還沒醒呢。”
蒙璈往里面看了一眼,晚晚躺在小床上,睡得香甜,小臉紅撲撲的,不知夢到了什么,臉上帶著笑,可愛極了。
冰月拉著蒙璈走遠一點,蹙眉問:“怎么樣?你到島中央的禁地去,見到師兄了嗎?”
蒙璈搖頭:“還沒靠近,就被那個老瘋子發現了,差一點被他打傷。”
冰月嘆了一聲:“那個老瘋子實力實在驚人,死活非要收師兄為徒,還說師兄打不過他,就絕對不會放我們離開,把船都毀了。幸好我們跟師兄在一塊兒,還能照顧晚晚。也不知道妹妹他們現在怎么樣了。如果沒事的話,應該在紅巖城等著了吧?希望其他人都在一塊兒。”
“一定沒事!”蒙璈神色認真地說,“我相信南宮會打敗那個老瘋子的,到時候我們就能離開了!”
“我也相信師兄的天賦和實力,結果一定是好的,等師兄實力更強,我們接下來也會更有底氣。只是…希望快一點吧!”冰月微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