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小妹!”
外面天還黑著,葉纓喊葉翎,她不應,便把她給拽了起來。
葉翎腦袋搭在葉纓肩膀上,抱著葉纓,迷迷糊糊地說:“姐,讓我再睡會兒…”
“不行!起來!”葉纓捏住葉翎的鼻子。
葉翎呼吸不上來,只能睜開眼,任由葉纓把她拖下床。
葉翎漱口后,喝了一杯葉纓遞過來的茶水,清醒過來,看到葉纓為她準備的大木桶,里面漂著紅的粉的花瓣。
“姐,這不是你風格。”葉翎說。
葉纓催葉翎快點進去:“今日你要做最美的新娘子,聽話!”
上一次,葉纓幫葉翎沐浴,已經想不起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了。
葉翎泡在浴桶中,被溫熱的水包圍著,舒服地嘆了一口氣,瞇著眼睛,唇角微勾:“娘,嫁女兒的心情如何?”
葉纓手一頓,哭笑不得:“都要嫁人了,還這么貧嘴!”
不過對葉纓來說,自從雙親不在,弟弟妹妹就成了她的責任。今日的心情,跟嫁女兒無異。
葉翎樂于享受葉纓的伺候,洗了個美美的花瓣澡。
明氏來了,跟葉纓一起,給葉翎穿上了那身繁復華麗的大紅嫁衣。
“當西夏皇后的妹妹,真有面兒。”葉翎笑著調侃自己。她想簡單一點,葉纓不讓。
明氏笑容滿面地看著葉翎:“這可真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新娘子了,跟你姐姐一樣好看。”
一句話,夸了姐妹倆。不過明氏絕對是真心的。
便是葉翎在南楚名聲最不好的時候,也被人叫做第一廢物美人。廢物不提,美麗可是公認的。
姐妹倆氣質不同。
葉纓的容貌更像葉晟一些,從小就英氣十足,后來遭難之后,越發清冷淡漠。這一年來稍稍有些改變,不過不太明顯。
葉翎的五官更像她們的母親寧蓁。雖然葉翎如今性子灑脫大氣,但從長相來說,極致的柔美,清純中透著嬌媚,身材發育良好,窈窕動人,絕對是男人眼中絕色尤物類型的。
葉纓親手給葉翎化妝,說是淡妝,但簡單描畫后,便眉目如畫,嫵媚妖嬈。
葉纓打量著葉翎,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葉翎笑言:“姐,是不是覺得自家養了這么多年的花兒,就這么讓人給搶了?”
葉纓點頭,淺笑道:“我覺得太快了,還記得你小時候的樣子,一轉眼,就要嫁人了。”
明氏輕輕拍了拍葉纓的手:“夜王那么喜歡小翎,定會待她好的。”
“我知道。”葉纓只是不舍罷了。當初她嫁人,帶著弟弟妹妹一起走,沒有這種感覺。如今葉翎成親,葉纓真的有種感覺,以后妹妹就是別人的了。
葉翎的早膳,是明氏教了葉纓,葉纓專門做的十寶粥。說是西夏國的風俗,女兒出嫁前,喝上一碗母親熬的十寶粥,以后衣食豐足,早生貴子,十全十美。
百里夙和葉旌以及葉塵,一早吃過飯,就來了葉翎這里,在外面等著。
“小姨要嫁給美人叔叔,像娘嫁給爹一樣,那為什么他們沒有寶寶呢?”葉塵小臉疑惑。
百里夙嘴角微抽。南宮珩和葉翎這才是正常的,他和葉纓先生娃再成親,是特殊情況。
葉旌笑容滿面地說:“很快就有了。”
“那是美人叔叔和小姨給我生妹妹,還是爹和娘給我生妹妹呢?”葉塵好奇。
“這個…也可以都要的。”百里夙微笑。雖然他和葉纓先成親,但他覺得,給葉塵生妹妹這件事,暫時得指望南宮珩和葉翎了。他這邊,仍需努力。
“我都要!”葉塵拍著小手,開心地說。
葉翎收拾好,百里夙留在外面,明氏讓葉旌和葉塵進去了。
葉翎還沒戴鳳冠,葉旌看到她,豎起大拇指:“美麗的二姐今日最美麗!”
葉塵興奮地撲過來,學著葉旌說:“美麗的小姨今日最美麗!真的真的真的好美好美好美哦!”
“寶寶,我跟你娘,誰更美?”葉翎張口就搞事情。
葉塵眨了眨眼睛:“小姨最美!因為小姨今日是新娘子呀!”
葉翎表示很滿意。葉纓表示,幼稚!
夜王府大門上貼著紅彤彤的喜字,一派喜慶。
蒙璈和宋清羽幾乎同時騎馬到了大門外。
蒙璈依舊是一陣紫衣,面無表情的冷酷范兒。
宋清羽沒有穿象征著皇帝身份的華服,也避開了他平素喜歡的白色和青色,這對喜事來說,都不太吉利。又要避開新人的紅色,于是,宋清羽也穿了一身紫色的錦袍,高貴優雅,俊美無儔,仿若謫仙。
八卦開門迎客,恭敬地把這兩個氣質迥異,站在一起卻莫名和諧的美男子迎了進去。
這是南宮珩最好的兄弟,提前說好,今日陪著他去迎親的。
八卦心想,這倆伴郎一出馬,除了他家主子之外,別人還真是壓不住,要被比下去了!
不過…八卦看著蒙璈和宋清羽的背影,一個高大威猛,一個清雋頎長,一瞬間竟然覺得,該死的和諧般配!如果宋清羽真的是個斷袖的話…
八卦正在想八卦,宋清羽回頭,問了他一句:“阿珩起了嗎?”
八卦連忙回神,正色道:“起了!主子昨夜都沒睡!”
八卦昨夜依稀聽到南宮珩大吼了一聲“小風風,我要殺了你”,覺得應該是因為今日成親,昨夜南宮珩太興奮太激動,喝多了。
南宮珩一身大紅喜袍,濃烈如火的顏色,更襯得那張臉,姿容絕世,妖孽無雙。
蒙璈進門,拱手說了一聲:“恭喜。”
宋清羽隨后,淺笑吟吟:“阿珩,恭喜。”
南宮珩眉宇之間滿是喜色,精神奕奕,也看不出昨夜無眠。
夜王府中今日沒有喜宴,因為南宮御安排,喜堂設在宮中,喜宴也設在宮里。屆時百官和家眷都會入宮喝喜酒,做個見證。
一個身材高壯,面容憨厚,一身布衣的年輕男子,背著一個大包袱,騎著馬進了晉陽城。
一進城就跟人打聽:“七皇子府在哪里?”
“現在都沒有七皇子府了,叫夜王府!你才從深山老林出來嗎?這都不知道!”一個老頭說。
馬背上的年輕男子也不惱,樂呵呵地說:“我是才從山里出來。謝謝啊,我現在知道了。”
順著老人指的方向,男子騎馬到了夜王府外,抬頭看過牌匾,確認沒錯,翻身下馬,上前來了。
這邊南宮珩跟宋清羽正在說話,腳步聲響起,八卦在門外說:“主子,方公子來了。”
“阿珩!”方元背著包袱,到門口,見南宮珩從房間里出來,神色一喜,“你今日可真好看!我聽說你要成親的消息,早就出發了,中途迷了路,差點沒趕上!”
“大師兄。”南宮珩拿下方元背上的大包袱,伸手攬住方元的肩膀,一起進了門,請方元坐下,給他倒茶,讓八卦去準備些吃食過來。
方元揉了揉肚子,笑著說:“還真餓了!”
南宮珩給方元介紹了蒙璈和宋清羽,方元眸光驚艷地看著他們:“阿珩,你的朋友都是美男子啊!”
“大師兄也是。”南宮珩微笑。
方元連連搖頭:“跟你們比,我可差遠了!”
“師父還好嗎?”南宮珩問。方元早就說過,等南宮珩成親,他要過來喝喜酒。但逍遙谷離這里很遠,消息閉塞,南宮珩沒忘記,但本以為方元這次不會來,如今算是意外之喜。
方元點頭:“好著呢!師父先前練功走火入魔,受了內傷,養了幾個月,還請了神醫谷的虞前輩去給他醫治,早沒事了!我天天給師父做好吃的,小師妹也照顧著,師父現在都胖了!我來之前,師父又閉關了,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出關呢!”
聽到方元提起虞澍,南宮珩眼底閃過一道幽光。
虞澍暴露后,南宮珩就想起了他的師父秦徵。秦徵隱居的逍遙谷,距離神醫門并不遠,而且秦徵跟虞澍是多年好友。當年南宮珩會拜秦徵為師,還是虞澍牽的線。
所以,南宮珩和葉翎都想過,秦徵跟虞澍,會不會是一路人。秦徵跟木仲天那些高手,會不會都是虞澍暗中的爪牙?
不過,從南宮珩跟秦徵認識到現在,他對這個師父很敬重,秦徵對他也很好。雖然秦徵先前說把南宮珩逐出師門,但師徒情分是不能抹煞的。懷疑是有,但這件事,他不會輕易下結論。因為也有可能,秦徵根本不知道虞澍的真面目,跟虞澍暗中做的惡,沒有關系。
這件事,南宮珩打算等成親后,親自去調查清楚。
方元是秦徵收留的孤兒,雖然是秦徵的大徒弟,但他習武資質并不是很出色,武功只能算得上一般高手。不過他做得一手好菜,家務活樣樣精通。別看他外貌很粗獷,事實上連針線活都做得很好。
曾經南宮珩在逍遙谷學武的時候,方元天天給他做好吃的,他穿的衣服鞋襪都是方元親手做的,兩人都愛吃,還經常一起去打獵采野果,感情頗好。
對于秦徵因為秦憶如,選擇把南宮珩逐出師門這件事,方元并不知曉,秦徵也沒有說過不允許他再跟南宮珩來往。
只是方元覺得奇怪,曾經總是把南宮珩掛在嘴邊的秦憶如,突然有一天開始,再也不提南宮珩了。不過他覺得是好事,因為當時南宮珩已經說過,他有喜歡的姑娘了。
“阿珩你放心吧,小師妹在給師父守關,不會有事的!可惜的是他們不能來喝你的喜酒了!”方元說著,解開他帶過來的大包袱,“你看這是什么?”
南宮珩看到方元從包袱里面拿出一把古樸的短刀,愣了一下。
方元笑呵呵地說:“你以前不是總想要師父的這把寶刀嗎?師父說要送給你當賀禮!”
南宮珩接過去,打開,刀身上面鑲嵌著三顆藍色的寶石,還刻了兩個字“如意”。
這是秦徵的刀。他的菜刀是武器,這把寶刀更像是裝飾,他一直隨身帶著,但從來沒有出鞘。
曾經南宮珩十幾歲的年紀,跟著秦徵學武功,他說想要這把刀,更多的是跟秦徵師徒倆鬧著玩兒的。沒想到,秦徵真送給他了。
南宮珩把刀收起來,就見方元從包袱里抱出一個壇子來,放在他面前:“阿珩,我在谷里住著,手頭也沒什么值錢的東西。那回聽你說你有喜歡的姑娘了,我就開始釀這壇酒。里面加了不少好東西呢,都是我找來的,大補!嘿嘿!”
正好從隔壁書房過來的風不易,一進門聽到“大補”兩個字,噗嗤一聲就笑了!
方元回頭,見風不易也在,笑著打招呼:“小風。”他們是早就認識的。
“方師兄,你送的禮物不錯,就是阿珩現在最需要的!”風不易一本正經地說。
方元笑容滿面地問南宮珩:“阿珩,你喜歡嗎?今夜就是你的洞房花燭,要不要先喝兩杯?”
南宮珩嘴角微抽,苦大仇深地看著那壇方元精心為他釀制的大補藥酒,搖頭說:“不用了。”
本來也不用補,不過如今,南宮珩看到這東西,很想砸了它…
“為何不用?喝兩杯也無妨。”風不易故意刺激南宮珩。
南宮珩涼涼地說:“小風風,不想讓我把你吊在城門口的話,就閉嘴!”
風不易笑得頗有幾分不懷好意。
飯菜送來,餓了的方元大快朵頤,吃得很香。
吃完就問風不易:“虞前輩也在吧?等回去的時候,我們可以一起走!”
大喜之日,風不易并不想提起虞澍,岔開話題,說起了別的。
方元也沒察覺不對勁,一直都是樂呵呵的樣子。
陽光明媚,惠風和暢。
今日是南宮珩大喜的日子,百姓都紛紛走上街頭,前去看熱鬧。
南宮珩帶著迎親的隊伍從夜王府出發,前往西夏驛館。
隊伍最前方的三個美男子,讓人驚艷不已。
雖然南宮珩才是主角,不過兩個搶眼的伴郎還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很多人說,感覺宋清羽和蒙璈好像一對兒,一個冷酷俊朗,一個溫潤如玉,太般配了。
不得不說,吃瓜群眾,到處都有。
西夏驛館這邊,葉翎堅持要等迎親的人來了再戴鳳冠,說太沉了。
看著時辰差不多,葉纓給葉翎重新梳了頭,把鳳冠戴好。
“我可以背二姐出門。”葉旌說。雖然如今還不到十三歲,但葉旌這兩年長高了不少,看起來已然是個英俊少年郎了。
有下人稟報,說迎親的隊伍到了。
南宮珩帶著蒙璈和宋清羽,到了院外,要進門,被百里夙攔住了。
“叫姐夫,不然不讓進。”百里夙站在門內,笑著說。
“姐夫。”南宮珩開口叫了一聲。
“以后一切都聽小妹的,小妹說什么都對,做什么都好!”百里夙朗聲說。
“你這不是廢話嗎?快開門!”南宮珩說。
“哪兒那么容易過關?做首詩夸夸小妹!我滿意了才行!”百里夙表示,當大哥的感覺,簡直不要太爽!
南宮珩一個眼神過去,蒙璈和宋清羽同時飛身而起,越門進去,一左一右把百里夙給拖走了。
原本在旁邊瞧熱鬧的啞奴,見百里夙敗下陣來,連忙上前來開了門,笑著請南宮珩進去。
“美人叔叔來啦!”葉塵在門口張望,看到南宮珩出現,笑嘻嘻地回頭報信。
房間里,葉旌一本正經地對著葉翎作揖:“美麗的二姐,我送你出門。”
葉翎輕輕頷首,葉旌在她面前躬身,葉翎趴在葉旌背上,被穩穩地背了起來。
到此時,葉翎才發現,她眼中一臉稚氣的孩子,曾經還會因為她的轉變掉眼淚的弟弟,已經有了可以讓她依靠的脊背。她很欣慰。
南宮珩站在門外,唇角含笑,看著被葉旌背出來的那一抹紅影。他把葉翎抱過去,葉翎雙手摟住他的脖子。
南宮珩低頭,珠簾晃動間,葉翎的面容若隱若現,美得讓他一瞬間忘了呼吸。
“南宮珩,我把二姐交給你了,你要好好待她!”葉旌正色,話落不覺紅了眼眶。雖然早已經接受了這件事,但真到這個時候,葉旌還是有一種,二姐要離開他的感覺。
“我會的。”南宮珩認真點頭,然后看向站在葉旌身后的葉纓和百里夙,對著他們說了一句,“謝謝。請放心,從今日起,小葉子就是我的命。”
葉纓神色平靜:“去吧。”
南宮珩抱著葉翎,轉身大步離開,蒙璈和宋清羽跟著走了。
百里夙嘆了一口氣,對葉纓說:“想哭就哭吧。”
“滾!”葉纓話落轉身回房,眼角的一絲晶瑩,很快消失不見。
“父皇,母后,快點!我要去看美人叔叔和小姨拜堂的!”葉塵催促。作為西夏帝后,百里夙和葉纓這邊送走葉翎,稍后也要入宮去觀禮。葉塵已經迫不及待了。
南宮珩抱著葉翎,送進了花轎里。
隊伍再次出發,吹吹打打,朝著皇宮而去。
風不易和方元,已經先一步入宮赴宴了。
喜堂設在樂清宮中,百官和家眷都已在座。至于賀禮,有專人收下,之后會送去夜王府。
東晉皇帝南宮御面上帶著笑,聽老太監稟報,說新人已經入宮了。
南宮御身旁是東晉的皇后年氏,微微豐腴的身材,雍容華貴,面上也帶著得體的微笑。南宮珩從出生到十歲,是在年氏膝下長大的,年氏是他的養母,也是外人眼中他的生母。
樂聲奏響,南宮珩抱著葉翎大步走進樂清宮,眾人紛紛看去。
在南宮珩放下葉翎,等候吉時拜堂的時候,蒙璈和宋清羽入席,西夏皇室的人也隨后出現,入席落座。
“吉時到,新人拜堂!”老太監拖著長長的尾音兒,面上帶著笑,朗聲宣布。
南宮珩和葉翎轉身,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南宮御看著他們,一臉的欣慰。
夫妻對拜后,老太監高聲說:“禮成!恭喜夜王殿下,夜王妃娘娘!”
南宮珩再次把葉翎抱了起來,在眾人的視線中離開。
喜宴開席,所有人臉上都帶著笑,慶賀這樁大喜之事。
南宮御舉杯,敬百里夙和葉纓。如今東晉和西夏兩國皇室,已是親家了。
“美人叔叔和小姨去干什么了呢?他們不回來嗎?”葉塵問百里夙。
百里夙笑著說:“他們有事要忙,今日就不回來了。”
葉塵笑嘻嘻地說:“我知道我知道!是忙著給我生妹妹對不對?”
百里夙點頭:“對,就是這樣。”
“好希望妹妹快點來呀!”葉塵小臉期待,“這樣我就可以當哥哥了!”
洞房設在南宮珩在宮中的住處七夜宮中。
此時,南宮珩將葉翎放在喜床上,目之所及全都是喜慶的紅色。
南宮珩坐在葉翎身旁,拉過她的手,十指相扣,將她擁入懷中。
“小葉子,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了。”南宮珩感嘆。
“哥,等會兒有的是時間親熱,我的脖子快斷了,幫幫忙。”葉翎感覺鳳冠歪了一下,扯著她的頭發,脖子都僵了。
南宮珩聲音低沉地笑了起來,放開葉翎,沒有立刻把她的鳳冠摘掉,而是伸手撥開遮面的珠簾,抱著她,就是一個纏綿的長吻。
葉翎面上染了一抹醉人的酡紅,媚色天成,攝人心魄,南宮珩看著她,目光灼灼地說,“今日第一眼見到你,我就想這樣做了。小葉子,你真美!”
葉翎看著南宮珩說:“你也很美,快點,把鳳冠給我摘了!”她脖子真的要斷了。
南宮珩小心地把葉翎頭上華麗的鳳冠摘掉,葉翎舒了一口氣,揉了揉脖子說:“下次絕對不戴這鬼東西了!”
南宮珩嘴角微抽:“小葉子,你還想有下次?”
葉翎笑意盈盈地抱住南宮珩:“口誤,真有下次,還是跟你!”
這是兩人第二次拜堂。第一次的時候,南宮珩假扮云堯,而葉翎才來到這個世界,匆匆忙忙拜堂過后,入洞房時,葉翎是昏昏沉沉的,她第一眼見到南宮珩,是一具冰冷的“尸體”。如今想來,也是真的很神奇了!
雙臂交纏,喝了合巹酒之后,葉翎隨口問了一句:“你要去敬酒嗎?”
南宮珩看著葉翎艷色無雙的臉龐,收回視線,把酒杯放下,點頭說:“要去敬酒。”
葉翎有些意外,她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南宮珩真要去。本來她以為,南宮珩會迫不及待,把她就地正法…
不過也無妨,現在時辰尚早,葉翎天不亮就被葉纓拉起來,昨夜沒睡好,臉上又畫了妝,衣服也太沉,打算等南宮珩去敬酒的時候,她先卸了妝,換個輕松的衣服,如果有時間,就睡一覺,等南宮珩回來再洞房,完美!
“那你快去吧。”葉翎對南宮珩說。
南宮珩在葉翎額頭輕吻了一下,說了一句:“等我。”話落就走了。
葉翎把繁復的嫁衣一層一層脫掉,把頭上的珠翠釵環全都摘掉,讓宮女送了水進來,洗干凈臉,披著頭發,感覺舒服多了。
又吃了點東西,葉翎感覺困意襲來,看時辰尚早,就上床睡覺去了。
樂清宮中,喜宴還在繼續。
看到南宮珩又回來,南宮御愣了一下,嘀咕了一句:“這小子娶了美嬌娘,竟然沒有著急入洞房…”
百里夙也有些奇怪,本來也沒人要求南宮珩回來敬酒。
風不易心中微嘆,看來南宮珩已經有了決定。
“父皇,母后,兒臣敬你們。”南宮珩難得如此正經。
南宮御笑著喝了酒:“好,成了親,以后可要穩重些,不準再胡鬧啊!”
年氏微笑著說:“珩兒長大了,不會胡鬧的。”
南宮珩又去敬了一眾兄弟姐妹,然后是西夏皇室的人。
百里夙湊近,壓低聲音說:“兄弟,你這干嘛呢?喝這么多,還想不想入洞房了?”
“沒事。”南宮珩目光清明,笑著說,“姐姐,姐夫,以后多多關照。”
“還有我哪!”葉塵舉著他的杯子,南宮珩俯身,跟他碰了一下。
葉塵招手,有話要說。
南宮珩附耳過去,葉塵在他耳邊笑嘻嘻地說:“小姨父,你跟小姨要快快地給我生妹妹哦!弟弟也可以!最好都有!”
南宮珩微笑點頭:“好。”
如此,南宮珩把該敬的人都敬了,喝了好多酒。最后到風不易面前,風不易給南宮珩酒杯里投了一顆解酒藥。南宮珩看到了,笑著喝了下去。
“阿珩,辛苦了。”風不易拍了拍南宮珩的肩膀,給了他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南宮珩本也不想喝醉,喝過溶了解酒藥的酒之后,越發清醒。
出了樂清宮,微風拂面,南宮珩搖了搖頭。大喜的日子,他根本不想離開葉翎,敬酒更是沒必要。只是那會兒,心愛的姑娘在懷中,他一時有些情動,怕把持不住,就選擇出來,整理一下心情。
南宮珩回到七夜宮,讓下人全都離開了。
他進門,見床幔垂著,兒臂粗的紅燭已經點著了。
南宮珩輕輕走到床邊,伸手掀開床幔,就見葉翎睡得正熟。
白凈的小臉不施粉黛,透著淡淡的紅粉。長長的睫毛天然卷翹,鼻梁秀挺,紅唇嬌嫩,沉靜而美好。
南宮珩目不轉睛地看著葉翎的睡顏,心中歡喜。從今日起,葉翎就是他的妻子,是他要攜手一生的伴侶。這種名正言順的感覺,太好了!
腳步聲在門外響起,隨之響起了宮女的聲音:“王爺,神醫門的風少主來了,說有要緊的事,要見王爺。”
南宮珩蹙眉,見葉翎沒有醒來,他起身,把床幔放下,輕輕走出去,擺手示意宮女退下。
南宮珩見到風不易,皺眉問:“什么事?”
風不易往南宮珩身后看了一眼:“小葉知道了嗎?”
“她睡著了。”南宮珩說。
“現在在睡?”風不易有些意外,“那看來你還沒跟她說那件事。等會兒她肯定會醒來的,到時候你怎么辦?”
“你有病啊?今日我成親,我們夫妻的事,你也要管?”南宮珩很想打人。感覺風不易是故意來笑話他的。
“咳咳,誰要管你們夫妻的事?阿珩你別亂說。別生氣啊,作為兄弟,我是很同情你的。”風不易神色認真地說。
“滾吧。”南宮珩話落就要走。
風不易連忙拉住他:“我話還沒說完呢!”
“有話快說!”南宮珩瞪了風不易一眼。
“這個,”風不易從懷中拿出一個玉瓶來,塞到南宮珩手中,“我思來想去,你應該用得上。”
“什么鬼東西?”南宮珩皺眉。
風不易看了看四周沒人,壓低聲音說:“為了以防萬一,你把這個吃了。就不用擔心把持不住了。我親手做的,藥效極好,至少能讓你十年八年都不行。”
南宮珩聞言,面無表情地把那個藥瓶打開,捏住風不易的下巴,就往他嘴里灌!
風不易連忙推開南宮珩:“你你你…我是好心!你這個混蛋,干什么呢?”
“小風風,拿著這鬼東西,立刻從我面前消失,不然的話…”南宮珩眼神危險。
風不易拿回藥瓶,轉身就走,走出幾步之后,回頭對南宮珩說了倆字:“保重。”
南宮珩對著風不易揮舞了一下拳頭,搖頭失笑。
回到七夜宮中,床幔依舊垂著,南宮珩輕輕走過去,伸手去掀床幔,一下子被拉了進去,撲倒在葉翎身上!
葉翎睜開眼,雙手勾住南宮珩的脖子:“你怎么才回來?我都睡了一覺了。”
“嗯…”南宮珩低頭,親吻葉翎的唇角,很快分開,“我去換衣服。”
“直接脫了就是。”葉翎閉上眼睛,唇角含笑,“我睡飽了。你忍了那么久,現在可以為所欲為了。”
南宮珩看著葉翎嬌艷的面龐,欲哭無淚,嘆了一口氣,放開葉翎,坐了起來。
葉翎睜開眼,一臉的不解:“洞房花燭夜,我怎么感覺,你對我沒有興趣呢?發生了什么?你不行?”
南宮珩扶額:“我行!可是…我不敢…”
葉翎神色莫名,坐了起來:“怎么回事?”南宮珩很反常。
南宮珩抱著葉翎,腦袋靠在葉翎肩膀上,聲音悶悶地說:“小風風那個混蛋說,我體內的斷情蠱,若是破了元陽之身,很可能會發作。我好想洞房,可是,我怕傷了你。”
“啊?”葉翎愣了一下,放開南宮珩,皺了皺眉,一臉同情地說,“相公,你太難了,太慘了吧!”
南宮珩一臉委屈,葉翎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把南宮珩的腦袋拉過來,靠在她肩上,揉了揉他的頭發說:“上回咱倆拜堂之后,你在我旁邊裝尸體,今夜看來還是只能蓋著棉被純聊天了。史上最慘新郎,想哭就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