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對方的躲閃不及和不夠敏銳的身影,蘇玖和楚洛痕戰斗的身姿便好看多了。
最初,兩人戰斗的頻率十分的同步,不管從抬手也好,邁步也好,都像是商量好了一般,步調一致,協調完美。
這一瞬,二人之間好似有種無形氣場形成了,這個氣場是屬于任何人都無法插入的氣場。
一看便知道二人自同一處而來,甚至可以說,雙生子都沒有他們二人之間的默契。
如果說,從前,蘇玖還會詫異于他們這種莫名的默契的話,現在不會了。
自從醒來,自從接受了小賦的記憶之后,她就比任何人都明白了他們二人之間的默契到底是從何而來。
金藍兩色光芒交錯,連衣角飛揚的角度都幾乎一模一樣,像是一同戰斗過無數次那樣一般。
蘇玖一人的實力便已是強橫至極,再加上楚落痕的配和,那便不止是一加一所得出的結果那般簡單的了。
二人都將后背交給了彼此,哪怕被對方的幾十人圍了個嚴嚴實實,行動起來也依然沒有絲毫的慌張。
那種信任是對方中任何兩個人都無法做到的。
對于他們來說,看似是幾十個人在圍攻兩個人,然而實則,沒有默契也不過是各自為戰罷了。
甚至因為做不到心靈上的溝通,彼此之間還會有無形的障礙。
比如,一道原本攻擊蘇玖的術法,在她躲閃之后,會落到她身后之人的身上…
“你在干嘛!你打我作甚?”
“你是瞎子嗎?看到攻擊不知道躲啊!”
這場戰斗本就令人焦灼不堪,有了導火索便相當于有了發泄口,于轉瞬之間傾瀉而出。
兩個人雖然還在戰斗,但比之方才針對于蘇玖,二人又多了一點針對于彼此。
甚至因為戰斗的太久,眼睛的周圍也開始泛起了點點紅暈,身上的戾氣更是在無形之中開始加重。
當然,這一刻他們自己是感覺不到的,但蘇玖卻用眼角余光注意到了這二人的變化。
除此之外,便是那北隗道君。
雖然北隗依然在不停的找她的麻煩,為她設置陷阱,但總體來說,看起來都是無關痛癢的小攻擊,偶爾抓緊時機釋放大型術法,也都完全落空。
在眾多人之中,北隗道君無疑算是修為最高的幾個人之一。
同時他也是蘇玖最早注意到的人。
當然,注意到北隗道君并不是因為他的修為有多高,而是因為她感覺到北隗道君體內的魔種發生了變化,或者說北隗道君自己的情緒其實正在被魔種所影響著。
是的,那兩個修士也好,北隗道君也好,其實都是因為魔種,才會讓自己的心性這般容易生出戾氣。
他們已經逐漸開始感覺到不耐煩。
只是現在才過了多久?一個時辰還是兩個時辰?
要知道高階修士打起來,便是打個幾天幾夜都是有可能的,所以修為越高的修士往往也越是有耐性。
不過現在看來,這種耐性似乎正在從他們的身上消除。
耐心消耗殆盡的時候,便是他們徹底爆發的時候,其實在對手和自己旗鼓相當的時候,雙方出于謹慎都不會選擇于瞬間爆發。
就算要爆發,也絕對是摸透了對方的底牌,將一切因素衡量過后才選擇瞬間爆發,以至于可以做到在轉瞬間致對方于死地。
否則,若爆發之后的一段時間里仍然沒能殺死敵方的話,那么自己便會成為案板上的肉,任對方宰割。
在蘇玖看來,爆發其實最不該因失控而出現,因為在這樣的戰斗中,失控和死亡沒什么兩樣。
不過閑雜看來,他們的耐心顯然已經不是他們自己能夠控制的了的。
蘇玖心下分析著,手上亦是絲毫不曾停頓。
冰系的術法其實很好看,在楚洛痕劍光的折射下,甚至還能發出盈盈光暈,如果在陽光下其實還會更漂亮,只可惜現在已經沒了這個條件。
一片片的冰刃狀薄片于空中有規律的飛舞,偶爾在錯過某人的臉的一瞬間,甚至還能讓人看到自己戰斗時的模樣。
有的猙獰不堪,有的面無表情,有的驚慌失措也有的泰然處之,依然不將蘇玖二人放在眼里。
冰刃所過之處不一定會濺起一片雪花,卻一定能帶來一陣寒冷。
開始,他們只以為這些只是蘇玖無效的攻擊手段,甚至還有人毫不隱諱的發出了嗤笑。
但隨著這些冰刃的飄來飄去,他們竟然感覺到了冷。
要知道,因為修士體內的靈氣其實是可以自動調節身體溫度的,別說冰的溫度,便是比冰再低個幾十度,他們也絕不會感覺到冷。
然而現在是怎么回事?
眾人的不解,很快便得到了答案。
這個時候兩個正打算暗算蘇玖的修士,突然覺到了一陣刺痛,具體他們也不知道哪里痛,就是感覺痛,渾身上下都痛,仿佛有什么融入到了他們的身體之中!
痛過之后是冷,周身的寒氣仿佛化作了看不到的冰針一寸一寸的戳入到了他們的經脈之中。
最初的十幾息時間他們還能夠忍受,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份疼痛卻變得越來越密集了起來。
二人原本打算隱在暗處放的大招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其實也不是他們不愿意忍受一下進行偷襲,而是在這一瞬間,他們經脈中的靈氣流動突然變得斷斷續續起來,沒有連貫的靈氣供給,別說大型術法,便是火球術這類基本的術法都無法再發射出來。
到底是高階修士,還是十分注意面子的,任憑身體被肆虐的再痛,他們也始終強忍著,沒有像那些低階修士一般,倒在地上滾來滾去,只今可能的調動著體內本就不算多得靈氣來抵抗著疼痛得入侵。
有旁人注意到此二人許久未出手。
“你們兩個怎么回事,我們本就不是蘇玖的對手了,你們還躲在這里偷懶!”
這二人這才發現,除了他們,其他人竟然都完好無損。
“你們不覺得疼嗎?”
那人擰眉“疼什么疼?雖然空氣被那鬼丫頭弄得冷了一些,但也不至于疼吧。”
二人因為抵抗疼痛,額頭已有冷汗密密麻麻的滲出。
那人見他們不像是裝的,不由得問道“你們到底怎么回事。”
“像…被針扎了一樣,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泛著疼。”
那人抬頭看了看蘇玖的方向“我也沒看到她對你們動手啊,而且你們距離她還這么遠…不會是你們二人本身就有什么隱疾吧。”
雖然這話連他自己也不信,但這似乎是如今他唯一能夠解釋的出來的緣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