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姓修士的身子頓時便僵硬在了原地,他尷尬的笑了笑“蘇道友再說什么呢…我怎么有些聽不懂呢?”
蘇玖掃了一眼他身上的道袍,淡聲道“這衣服不是你的吧。”
路姓修士眼底劃過一絲暗芒,速度極快,然而還是被蘇玖捕捉了個一清二楚。
“蘇道友緣何這般問?我是茗劍宗的弟子,穿茗劍宗的道袍有什么不對嗎?”
“呵,你若是茗劍宗的弟子自然沒有什么問題,問題是你是嗎?
若是我沒看錯的話,你身上的這件應該是內門弟子才能穿的道袍,而茗劍宗內門弟子的道袍材質也不同于外門弟子衣衫的材質,它可以隨著道袍主人的身量而自然伸縮,不過,穿在你身上好似大了一些。”
路姓修士嘆了一口氣“看來蘇道友是在懷疑我并不是茗劍宗的弟子了。”
“你也不必急著否認,能否聽我將話說完?”
路姓修士的眼底再度劃過了一抹陰翳,不過還是耐著性子道“我們現在首要任務是不是該先離開這里,畢竟這里太危險了,就算你們懷疑我身份,等我們出去再掰扯這些好嗎?
如果你們實在信不過在下,大可以在離開這里之后,隨同我一起去茗劍宗。”
此時,云環翎便是反應再遲鈍,腦子轉動的再慢,也反應過來了“你這話說的可真好聽,你說那山洞是離開的出口便是離開的出口了?還離開之后…誰知道那到底是通往閻羅殿的陷阱還是其他什么地方…”
路姓修士有些慌了“既然幾位不相信在下的話,便就此別過吧,左右接下來的路程不遠,我就先行一步了。”
說完那路姓修士便想離開,然而誰曾想,他才邁開沒幾步,便被一把藍色泛著金光的長劍橫在了他的脖子前攔住了他的去路,他敢保證,如果自己再多上前一步,絕對會身首異處。
“蘇道友,這是何意?”路姓修士強裝鎮定,然而額頭已有冷汗隨之滲出。
“或許我方才說的話你沒有聽清?我說,等我把話說完。”蘇玖用十分平靜的語氣說著威脅的話語。
而那路姓修士也終是沒敢再作什么妖,似乎也明白了,自己現在說什么恐怕都是徒勞。
“道袍不是你的,你也不是茗劍宗的修士。畢竟我成長到現在,還沒見過這么慫的劍修,如果劍修都這么慫,怕是連金丹期都無法到達,更談何元嬰。”
世人皆知,劍修比道修要更難進階的主要原因便是因為心性。
心性不堅者,在劍之一道難有所成。
所以,這人絕不可能是一名劍修,他沒有屬于劍修的鋒利和劍修的傲骨,而茗劍宗也不可能讓這樣的人當內門弟子。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你不認識我,也不認識我的小師叔,更不認識天機宗親傳弟子云環翎。足以見得你識人面的狹窄。而如果你真的是茗劍宗的內門弟子,根本不可能不識得我們三人。”
“世人皆知茗劍宗,滄瀾宗,天機宗,禪音寺和流華劍派乃有盟約,幾個宗門的親傳更是被這五個宗門的弟子所熟知,不說內門弟子,便是外門弟子也沒有幾人不識得我們。
而你初見我們時候的陌生神態,足以證明,你確實不認識我們。”
說到這里,蘇玖唇角微微勾起泛著幾分冷意“忘了說,我乃滄瀾宗冰隱峰第十一代親傳弟子蘇玖。”
那人原本就十分慌亂,在聽到蘇玖的名字之后,更是驚得瞪圓了眼睛。
同時一些他想不明白的問題,也在瞬時間赫然想通。
難怪這女修能夠手握九星凈世珠,并讓其認她為主,原來竟是蘇玖…
男修震撼的同時也有些迷茫,他似乎想不明白事情怎會變得如此。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嗎?”路姓修士想起了開始的時候,蘇玖不愿意透漏性命也不愿意和他過多交談的樣子,是啊,這一切的一切不都表明了,她對他的不信任和懷疑嗎?
蘇玖點頭“你的破綻太多了,演的也太假了。”
路姓修士安靜了下來“那你還敢帶著我,還敢在我的指示下走這么遠的路。”
蘇玖笑了“其實我只是想看看你背后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說完蘇玖又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轉頭對那路姓修士說道“說起來,那些修士變成魔物,也有你的一份功勞在里面吧。”
“這一點你也看出來了?”路姓修士雖然詫異,但也不比自己知道蘇玖身份時候的波動大。
傳言蘇玖此人天資奇高且多智,如今看來,這傳言恐怕并不假。
“要怪就怪巧合太過了。魔植拖痕結束的那里,你剛好出現,緊接著你又帶我們來到了沼澤地。這一大段距離除了凌亂的腳印再無更多的線索,我想那些亂七八糟的腳印應該是由你刻意而為之,故意在擾亂我們視線吧…”
“當然了,這些腳印中或許有屬于魔物的,但我想更多的其實是你來回搬運修士時,所留下的腳印。”
“也是你,幫助那些魔植,將這些修士丟入到沼澤地之中,讓他們變成了一個又一個的魔物。”
“而最讓我感嘆的,大概還是你那位來自于茗劍宗的好友。你所說的那些經歷想來也都是屬于他的吧,可惜,他友誼的錯付,使得他丟了性命。”
蘇玖在說到這里的時候,路姓修士像是突然被戳到了痛楚一般,大聲呵斥道“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他有什么可惜的,這都是他活該,都是他欠我的。”
從路姓修士的語氣中不難聽出,他對于這位曾經的好友確實十分的痛恨,他像是陷入到了某種憎惡之中不能自拔。
同時他的周身也產生了一股黑色的氣息。
“這是…心魔?”云環翎小聲嘟囔道。
蘇玖目光輕閃,對此并不意外。
“關于心魔,你也早就看出來了?”蘇玖收到了屬于云環翎的傳音入密。
蘇玖點頭。
“我永遠記得那一天,他從那么多的同齡人中脫穎而出,成為茗劍宗的弟子,光鮮亮麗,高高在上,他一飛沖天,而我卻只能進入到一個三流的宗門之中混日子。
呵,憑什么啊,憑什么啊!我們明明都是三靈根,憑什么他就能進入茗劍宗,而我卻只能在三流宗門當個外門弟子!
我無數次想,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他就好了,如果茗劍宗選弟子的時候,他不在就好了,因為只要他不在了,我就有機會了,我也會有光明的未來,而不是像現在這般,混的不人不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