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一十八章 清醒

　　“我奪舍成功了，我明明奪舍成功了的！”阿夢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之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自己所認定的事實，仿佛只要她這么說著，現實便會按照她的想法上演。

　　蘇青青沒有再刺激她，只是微笑的站在旁邊，任憑她陷落于自己制造的深淵無法自拔。

　　只是她的得意洋洋并沒能持續多久…

　　小賦和凈靈池水完全沒想到他們的劇本還沒結束，蘇玖的意識便蘇醒了。

　　甚至蘇玖都已經走到了他們的身邊，二人依然毫無所覺。

　　看著自己識海空間上方飄蕩的畫面，蘇玖淡聲道“玩的還愉快嗎？”

　　小賦和凈靈池水在聽到這個聲音之后，當場頓住。

　　二者轉頭，看到的便是面無表情的當事人。小賦安靜了下來，一朵絕美的九瓣流霜花就那么靜靜的佇立在原地，就如同一個用來裝飾的死物。相比于小賦的處變不驚，凈靈池水就沒那么淡定了。

　　畢竟她和小賦不同，小賦本身就是一朵花沒有另外的形態，但現在它卻是脫離了本體，以一滴水珠的形態漂浮于半空之中。

　　而水珠飄在半空之中，怕是怎么看怎么奇怪吧…

　　或許它該回歸于自己的本體？但現在跑了，不是更顯得它做賊心虛嗎？凈靈池水或許死都想不到，自己和蘇玖的第一次碰面，竟會是在這樣一種讓它尷尬的境遇之下。

　　就在它正尋思著說點什么打破現在的尷尬氣氛的時候，對面的人率先對它開了口。

　　“什么時候的事情？”蘇玖的聲音依然清冷，請不出其他更多的情緒。

　　而凈靈池水也不笨拙，當然知道蘇玖問的是什么，它吭吭哧哧回道“其實離開天云山沒多久，我便有了清醒的意識，只不過一直無法幻化出人形，也無法開口同他人交流，后來是在吞天爆炸之后，我才能夠同他人進行交流的。”

　　蘇玖點了點頭“你倒是夠能藏的。”

　　凈靈池水聽了這句話后，心里卻是想著，還不是你對我的關注不夠多…當然此情此景之下，這話它是萬萬不敢說的。

　　他們善作決定在蘇玖的識海中胡作非為這件事尚未過去，它又哪里敢在虎口拔胡須，挑戰蘇玖的威嚴。

　　在說半空中所顯示的畫面，在方才小賦安靜下來之后，阿夢身邊的蘇青青便消失不見了，很顯然那蘇青青也是小賦幻化出來的虛影。

　　蘇玖看著畫面中的阿夢，微微擰眉“她的魂魄很薄了，快要消散了，所以你們的目的是想要她魂飛魄散？”

　　“這是她該有的懲罰！”

　　到底是蘇玖自己的身體，哪怕她意識昏迷，在清醒后也依然完好的接收到了她的識海曾發生過怎樣的事情。

　　是的，阿夢潛入到她的識海也好，陷入到小賦為她制造的幻境之中也好，她都知道。她甚至還知道阿夢本就是抱著取而代之的目的才進來的。

　　如果蘇玖只是個普通人，如果她的識海沒有那么的寬廣，如果她的身體內沒有住著小賦的話，或許這一切可能真的便如了阿夢的意愿。

　　可惜，這個世界上最不靠譜的就是如果，也沒有誰能將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改成自以為的如果。

　　小賦乍然出聲，凈靈池水發現，它的聲音竟是比蘇玖的還要冰冷，似乎比起蘇玖還要無法容忍阿夢的癡心妄想。

　　蘇玖沒有說話，只是對著那鏡面彈射過去了一道先天元氣，鏡面碎裂消散，阿夢也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而阿夢在看到蘇玖的瞬間，就如同看到了鬼一般，不停的往后退著。

　　“為什么…你怎么會還活著…”

　　然后她又站定了腳步，瘋狂的搖了搖頭“不對，不對，這是假的，蘇青青是假的，你也是假的…鏡子中的那個人也不是我…我現在已經變成蘇玖了，所以你只能是假的！”

　　“不過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問題，我又是什么時候陷入到幻境之中的…”

　　“對了！滄瀾宗的山門！一定是滄瀾宗的山門前的天梯，我還沒通過天梯，才會看到這樣的幻境…我只要往前走，不停的往前走，一定可以掙脫幻境的！”

　　邊說著，阿夢一邊往前走去。

　　不過她自認為的幻影似乎并不想放過她“要想離開一個幻境的最佳方式并不是忽視幻影往前走，而是擊殺掉幻影。

　　既然你這么堅定的認為自己是蘇玖，不妨就用她的劍招來和我這個假的過過招？”

　　阿夢原本還算清純的臉上慢慢浮現出了一絲扭曲“是啊，不過是幻影而已，我又在懼怕什么。”說不定蘇玖就是天梯給她的心魔考驗，只要通過了考驗，她就能來到真正的滄瀾宗了。”

　　這般想著，她便打算祭出霜寒紫極劍給予蘇玖重創。

　　然而當她運轉丹田之后，發現召出的竟是自己原本那再普通不過的靈劍。

　　她的看著手中的長劍，瞳孔劇烈震動了一下“怎么會這樣！”為什么連劍都是自己的，這幻境已經如此厲害了么？

　　阿夢抬頭看去，發現自己心心念念的霜寒紫極劍竟是出現了對面那個‘假貨’的手上。

　　蘇玖輕輕挽了個劍花，藍色的光暈頓時于劍面流轉開來“阿夢，你還不明白嗎？我是蘇玖，而你只是阿夢。

　　而本命法寶所認定的也從來不是一個人的身體，而是一個人的魂魄。

　　你從頭到尾其實都是在幻境之中。”

　　阿夢搖頭，嘴里不停的說著不可能。

　　蘇玖倒是也有些明白這種這人的想法，畢竟如果夢境太美的話，恐怕換做誰都不愿意從夢境之中掙脫出來吧。

　　看著眼前就要臨近崩潰的阿夢，蘇玖不忍心提醒道“你的魂魄經過這一場幻境的磨損已經變得極為稀薄，為了你自己著想，我勸你還是穩定一下自己的情緒，不然只會讓你的魂魄逸散的更快。”

　　阿夢停止了崩潰。

　　凈靈池水在一邊看的一臉的驚奇，它原本以為陷入癲狂的阿夢誰的話都聽不進去，沒想到竟將蘇玖的話聽進去了。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阿夢說到這里的時候語氣頓了頓，又重新補全了她的問題“幻境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蘇玖也沒有隱瞞“從你以為落到了識海底部開始，這一切便已經是幻境了。”

　　阿夢猛然抬頭看向蘇玖“所以，你從一開始就是清醒著在看我的笑話！”

　　“如果你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心思，這些都不會成為笑話。”

　　蘇玖并沒有向她解釋，那個時候的她還尚未蘇醒，之所以知道她身上發生的事情，是因為阿夢游過識海的時候，識海自動對她所做的一切都進行了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