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八十九章 防備與疏離
蘇玖和寧帆依然不知道這二人到底在說些什么，但也沒有人有那個心情去追根問底。
修真界的規矩便是如此，兩個人的矛盾，該由他們自己去解決。
這個時候的蘇玖還不知道，他們之間的矛盾，其實都是和自己有關系的。
不知不覺間，四個人已經再次回到了陣法所在的山洞前。
還沒等他們進去，一個身影便率先出現在了洞口處。
來人正是那一直不理世事的清辭道君，現在的他看起來依然悠閑，只不過看著云環翎和楚洛痕的目光都多少帶了幾分打量。
幾息過后，他又將視線落在了蘇玖的身上“既然都回來了便進來吧。”
既沒有問蘇玖身上發生了什么，也沒有關心她都遭遇了什么，就好像一個游離于他們人群之外的觀光者，只以旁觀者的角度在看著他們折騰。
蘇玖微微做了一揖，予以回視，現在的她越來越看不懂清辭道君了，這人總是帶著一張神秘的面紗，將所有的真實都遮蓋于面紗之下，連同心里的想法也遮蓋的嚴嚴實實。
蘇玖想，其實如果有清辭道君幫忙的話，這一路他們會省下不少麻煩吧。
說完，清辭道君便先一步踏進了山洞。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路上一句話都不曾說的云環翎開口了。
“清辭前輩，你知道疊合空間嗎？”
清辭道君停住了打算邁入山洞的腳步，轉過頭來看向云環翎“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云環翎不著痕跡的抿了一下唇，不過眼底深邃的眸色還是透漏出了他的不快，他盡量緩和著自己的語氣，將心態放平“清辭道君其實是有撕裂疊合空間的能力的吧。”
清辭道君點頭“確實有能力，但很可惜的是，我并不懂空間法則，所以通常來說，便是有這個能力，一般也用不上。”
“那你可知，我們正是因為陷入了疊合空間，才被困了那么久的么？”
蘇玖注意到，云環翎在對清辭道君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底多少都透著幾分打量。
只是他在打量什么，她便無從得知了。
若是她所記不錯的話，云環翎這家伙似乎從見到清辭道君的第一眼起就有些異樣，今說起話來更是不客氣。
清辭道君看著云環翎倏然笑了“所以你是在怪我見死不救么？”
被這般反問，云環翎的臉上依然不見絲毫的懼意。
蘇玖也更奇怪了，云環翎今日真的是意外的剛，他似乎十分肯定就算自己真的對清辭道君有所不敬，對方也不敢拿他怎樣。脾氣強硬的簡直一反常態，甚至都有些不像那個膽小如鼠的他自己了。
而通過這件事，蘇玖也越發的確認了，云環翎和清辭道君之間也絕對存在著她不知道的秘密。
云環翎皮笑肉不笑的抽動了一下唇角“我不過一個小小的化神期的修士，哪里有這個能力呢？”
清辭道君也不在意云環翎的冷嘲熱諷，而是淡聲道“你也可以選擇不做一個…”
“清辭道君，我這個小小的化神修士能知道你這一趟到底為何而來么？”
比之之前更過分，這次云環翎直接用自己的問題，打斷了清辭道君尚未說出口的話。
蘇玖和寧帆的瞳孔幾乎在同時閃過了一抹深意。
蘇玖看著云環翎和清辭道君對視的背影，忍不住抿了一下唇，所以他到底對她隱瞞了什么呢…
蘇玖有預感，這絕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甚至比他之前隱瞞的所有事情都還要來的更為重要。
清辭道君在回答云環翎的問題前，又重新將目光落在了蘇玖的身上“我以為，她會告訴你呢，畢竟我來這里的目的也不是什么秘密。”
“我的任務是陪著執法堂的眾多弟子尋找夏玨。”
“至于你方才所指責的，并不在我的任務范圍之內，包括你們之前自作主場進入的鏡像空間，我都沒有義務幫你們離開那里，不是嗎？”
聽到這里蘇玖笑了“既如此，清辭道君自己再去開辟一條路就好了，又何必繼續跟著我們呢？跟著我們豈不是耽誤了你的時間？”
清辭道君臉上的笑意依然沒有絲毫的收斂“看來，你也在怪我啊。”
“我以為在執法堂，團隊協助是每個人的必修課，既然加入了，就該遵守這里的規矩，不是么？”
清辭道君輕微的挑了一下眉稍“如果我偏不呢？”
清辭道君笑，蘇玖也笑“那我自然也沒有資格置喙清辭道君，您開心就好。”
蘇玖的目光中終是對這人多了防備多了疏離。
清辭道君則笑得更開心了“現在得年輕人還真實禁不得逗弄，說著說著怎么還生氣了，說起幫助你們脫離疊合空間這件事，我這不是感應不到空間法則么？我沒有這方面的天賦，自然也沒有辦法尋找疊合空間的節點，所以，這件事啊，真不怪我見死不救。
何況你們這不是出來了么？我只是想多給你們一些鍛煉的機會罷了，年輕人做事情還是不要總想著走捷徑比較好，不然啊，終是要吃虧的…”
最后一句話，清辭道君說的意味身長，顯然是話中有話，但這個時候的他們還并不知道，這‘吃虧’到底指代的是什么。
蘇玖微微垂下上眼斂，淡聲道“前輩多慮了，我并未在此事上怪罪前輩，也沒有想過尋找捷徑。”畢竟每次遇到危機的時候，他們便會自動忽視清辭道君的存在，就算是想要尋人幫忙也想不到清辭道君的身上，就好像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將他從他們的腦海中徹底抹去了一般，逼著他們不得不直面這一份困境和危險。
當然，這一份遺忘只是針對多數人而言。
蘇玖自鏡像空間出來之后，在意識到這個問題的瞬間，她的‘健忘癥’便已經有所好轉了。這也是為什么，她會覺得清辭道君越來越奇怪的主要原因。
想到這里，她又用眼角余光掃了云環翎一眼，或許他知道的還要更多一些？
清辭道君攤了攤手“是沒有怪罪還是沒有能力怪罪，我也懶得去糾結這些。不過這時間也不早了，你們確定還要在這里浪費時間？”
說完清辭道君便先一步離開了，這回沒有人再將他叫住。
而蘇玖則是又站在原地待了半晌。
“走吧。”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讓蘇玖驟然清醒過來。
連原本已經打算抬腳離開的寧帆都有了一瞬間的明顯停滯。
云環翎和楚洛痕對視一眼，但很快又雙雙別開眼來發，仿佛對方是什么臟東西一般。
最后，還是蘇玖的離開才打破了這份無聲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