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的性子似乎有些活潑,但在目前的場景來看,這樣活潑的性子卻并不討喜。
十八個執法堂弟子,任憑這女修在自己的身邊咋咋呼呼,沒有理會她提出的問題,當然也沒有進行驅趕。
但有直覺敏銳的修士,卻也看出了這些身著黑衣的執法堂弟子,明顯已經開始不耐了。
只希望這女修別再這么蠢,繼續作死。
然而他人的心里想法,女修顯然是聽不到的,甚至還在進行著下一輪作死。
“我說你們怎么回事啊,怎么這么冷血,你知不知這片瘴氣林有多危險,你們堂主現在正處于危險當中,你們都不會擔心么!
聽我的!現在,立刻,馬上,給你們的夏堂主飛傳音符,讓他立刻返回,再晚了就出不來了!
我活到這么大,還沒見過誰在深入瘴氣林后還能活著出來!
你們堂主現在真的很危險!”
女修因為激動,聲音都多了幾分尖銳。
之前攔住了師姐的天音閣少女,微微蹙眉,她們因為擔心自家師姐本來就已經夠心煩意亂的了,現在這女修是什么意思,阻止夏玨救人么?
“別人家自己決定的事情,你憑什么插手?”少女說話可謂十分的不客氣了。
那女修顯然沒想到自己的好心會被人兇。
她轉過頭看向粉衣的女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面露輕蔑之色“原來是天音閣的弟子,難怪會這么激動了。
我記得你們師姐也是等著被救的一員吧!
要我說啊,你們這些女修,什么本事都沒有,給別人添麻煩倒是一流的。”
她沒說的是,那個蘇玖也是一樣的惹人討厭,還是她最為討厭的那個,只不過因為執法堂弟子在場,她不好直說罷了,但面對天音閣她就沒什么壓力了…
“你!”眼看著自家師妹就要拔劍和那浩然宗的女弟子起沖突,天音閣的師姐趕緊將其攔了下來。
“方才還知道勸別人,現在自己怎么還沖動上了。她愿意說就讓她說,我們還能少塊肉?如今最重要的是顧師姐的事情,別的先放一放。
至少別給執法堂弟子留下太差的印象。”
天音閣的小師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冷哼了一聲不再理會浩然宗女修。
至于那女修見對方偃旗息鼓也沒有繼續追究,畢竟如今的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于是她又開始對執法堂的弟子開啟了下一輪糾纏。
之前,風祁和夏玨之間的對話,并沒有避諱周圍的人,所以這女修也聽了個清楚,故而也知道執法堂是為了誰而來,但也正是因為知道,她心里的酸澀感也更重了幾分。
她其實很久以前就無意中被執法堂的人救過一次,也是那一次,她見到了傳說中的青玉公子,從而徹底淪陷在了那無比溫柔的笑容之下。
可惜等她回過神的時候,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她本以為這輩子都只能這樣仰望著一個人,沒想到居然會有再見到他的一天。
然而再見的場面,使得她十分丟臉,洛成的訓斥也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
她無數次后悔,自己當年為什么要選擇浩然宗,明明以她的資質,滄瀾宗也是夠格的!
當然,不管說什么如今都太晚了。
好在上天再次給了她機會,能夠讓她以自己的方式,使得夏玨徹底記住她。
若是能借此救他一命,說不定以后見面的機會還會更多,再者,長得也不差,或許還能有其他的緣分也說不定。
是的,這就是她偷偷的離開隊伍,追趕到這里的目的。
關于瘴氣林,她知道的不多,卻也知道從來沒有人能夠走出瘴氣林。
只是她沒想到,滄瀾宗的弟子根本不理會她,她這才明白,作為一個修士話語權的重要性。
說到底她只是個人微言輕的普通浩然宗弟子,執法堂的人又憑什么相信她?
她覺得自己猜到了這些執法堂弟子的內心想法,不由得沉了一口氣。
一字一句認真說道“我雖然是普通弟子,但知道的也遠比你們要多,我真的懇請你們一定要相信我。這個林子真的很危險。”
十三或許真的是不耐了,他目光中泛著幾分冷意,對那女修道“我們作為執法堂弟子,做的從來只有服從!既然你這么擔心我們堂主,不妨自己進去找一找?”
浩然宗女修頓時紅了臉,當然是被氣的。
她伸著食指大聲指責“你們怎么如此冷血無情!”
有執法堂弟子見他們中最大的都開頭了,自然也懶得再容忍這無理取鬧的女修“你不冷血,你倒是進去啊。”
“你們明知道我實力低微…”
“哦,感情你也知道自己實力低微,還敢跟我們在這里咋咋呼呼?倘若不是看你身上這套衣服的面子上,你大概早就沒命了。”
女修眼睛瞪如銅鈴“執法堂怎么會有你們這樣冷血又無情的弟子!
等青玉公子出來,我要你們都要倒霉!”
這次輪到十三驚了,因為他著實有些看不懂面前女修的腦回路,他想了半天都沒想明白,這女修到底哪來的底氣,認為自己能夠左右夏玨的想法…
便是風祁和蘇玖都做不到的事情,她未免也太自信了些。
當然,耿直的十三或許這輩子都想不到其中的原因,因為這女修所憑借的是她的腦補啊。
最讓十三沒想到的是,這個女修竟然真的進了林子…
看著女修漸行漸遠的背影,在場的人都驚了,不過到底是一個和他們沒什么關系的修士,倒也沒有人去好心攔截。
何況以這女修有些病態的性格,說不定攔著她,還會被她強行冠上“冷血無情”這個稱號。
這誰受得了!
那個師妹也是一臉不可置信“這人是有毛病吧。”
也有人猜測“或許她和夏堂主真的有什么他人不知道的故事?”
有女修翻白眼,直接反駁“絕對不可能,估計也是個喜歡青玉公子到走火入魔的。”
十三聽這群人胡說八道到這里,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除了蘇玖,他還真沒見過自家堂主主動靠近過哪個女修,也虧得這些人真敢猜。
隨即,他又將目光投向林間,十三的臉上沒有任何愧色。
畢竟對于這種自己喜歡作死的修士,他們從來不會多加任何干預。
在他看來,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爬完,哪怕是死亡,也怨不得任何人。
這是每一個執法堂弟子,在進入到內堂之后,都要明白的一個道理。
執法堂的眾多弟子依然站的筆直,仿佛只是一群石像,而也只有真切的和他們交過手的人,才能領悟到他們的厲害。